第25章 林轩及笄（一）
此番张宫人前来是太子的本意，此事亦是瞒住了张皇后。
与张宫人交流完后，林轩亦是没什么精神，说来说去，原来自己是因为这张容貌才被选中。
只因这张脸酷似那太子珍爱之人-沈氏。
如今回到房间内，耳畔中回荡地只有那句，“你只需将张皇后所安排任务原封不动告知太子，如此便可保你及你家族永世昌盛。”
‘叩叩’急忙擦擦自己的泪珠，“进。”
林博识亦是轻轻推门，“轩儿。那沈氏在动乱时期曾经掩护太子出逃，后被安抚在洛阳，如今洛阳再次被攻陷，太子派人暗中查访，早已不见那沈氏下落···”
“父亲。那沈氏自是与我没多大干系。你这一番言语，张宫人已全盘告知，轩儿还是那句，既已成定局，那边可能硬着头皮上，林家从不缺无风骨儿女。更何况，轩儿是嫁入太子府，恩崇圣眷，自是不会苛待。”
“既然如此，你便好生收拾，笄礼过后，张皇后会派人接你进宫。张宫人与太子这边之事，断不可泄露。”
“轩儿明白。”
林博识正要起身离开之际，林轩叫住他，“父亲！若是可以用轩儿换取父亲向往之生活，那便是轩儿最荣幸之举！望父亲谨记！！”
“你且好生珍重。万事皆先考虑自己！”
次日，林博识让林棠前往竹林，寻找江华，一起去句曲山接回林泽。
林棠一进门便看见许久未见到的苏好，脚步怔住，不在上前，苏好却好奇，放下手中的药材，走进，问道：“可是来寻师父？”
屋内的江华闻声，便开门走出，林棠亦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不吭声。
江华道：“苏好，你去将艾草拿出来。”
支走苏好后，林棠才抬起头，对着未戴惟帽的江华说明来意，只听江华道：“随我一同去吧。”
林棠便很自然的拉着江华的手，跟在她的身侧，想起前些时日她不在此，便问道：“姨娘前些时日去了何处？”
“五云山。”
“那是何处？”
“亦是一片竹林，一座佛寺。”
“那姨娘是去寻找新住处？”
“不是。去探望故友。”
“噢。”又见那白鹰飞来，不偏不倚落在江华右肩，便问道：“为何这白鹰只落姨娘右肩？”
“我亦不知。”
“那可以落在小棠肩膀上吗？”
江华便停下脚步，用右手将它取下，它的爪子紧紧抓住江华的手指，似是要抓碎，江华便将它放到林棠的肩膀上，白鹰亦是老老实实地站着，站稳之后，便扇动翅膀，飞到了林棠的头顶，似是比刚才站得更稳。
‘啊！！’吓得林棠惊慌失措，“姨娘！它会不会拉屎啊！”
“不知。”则拉着林棠大朝步向前走，林棠亦是小心翼翼地跟着她。
头顶顶着一只白鹰，一炷香的时间，林棠拽了拽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姨娘。它太重了！”
听她说完，白鹰便自觉地飞回了江华的右肩，林棠一脸惊奇道：“姨娘！它听懂了吗？”
“或许吧。时候不早了，快上山吧。”
于是林棠又跑到江华的右侧，歪着自己的小脑袋，看着那白鹰，一言一语的与白鹰交谈，江华亦是面不改色的前行。
那白鹰也是像当初配合李杨帆一般，时不时甩甩头，点点头，这可逗得林棠哭笑不得。
仍是那座凉亭，林棠与那白鹰在一处盘腿而坐，等着江华将林泽从里面领出。
一如既往，出来时，江华不知在何时戴上了惟帽，林泽则一如既往离江华很远。
“三哥！”
“走吧。”
那白鹰见到林泽先是歪歪头，片刻之后，扇着翅膀，落于林泽的左肩，爪子稳稳抓住。
而林泽则并未感到好奇，居然用手摸了摸它的头，林棠却好奇问道：“三哥，你何时与它如此熟络？？”
“好久了。快下山吧！”
“可它”
江华却拉住了林棠，道：“下山吧！”
“恩。”江华拉着林棠，林棠的另一手则拉着林泽，极其不和谐地下了山。
乾元二年（759年）十二月初二。
令林棠感到意外的一件事就是，林轩所说的绣坊恩师，其实就是李慧珍。
还有就是，江华居然担任乐师，在一旁与众伶人一起，奏起琵琶，不知何时冒出林泽，居然能够跟下江华的曲调。
但是林泽并不知这位未戴惟帽女子是谁，包括在座的很多人也并不清楚，真正知道的，也就只有林博识和林棠吧。
宾客由林博识亲自引进，因为张宫人的关系，来的宾客都是林博识的私交，与朝中并无多大关系，当然，座上宾自然就是苏家。
小蓉则担任有司，端着托盘站于西面台阶下，林轩则在屋内沐浴，穿好采衣采履，安坐在东房等候，音乐响起，笄礼亦为开始。
正宾-张宫人来到，林博识作揖，齐齐入场，观礼席宾客皆一一落座。
林博识起身，简单致辞道：“今日，小女林轩行成人笄礼，真挚感谢各位光临！下面，小女林轩笄礼正式开始！”
稍顿片刻后，又道：“请林轩入场拜见各位亲朋！”
只见林棠（赞者）率先走进，用一旁奴婢所持的盥净手，于西阶就位，然后是林轩儒雅走进直至场地中央，面向南，向众宾客作揖，面向西而坐在笄者席上。
林棠则小布走进，跪在一旁，拿起桃木梳，为林轩梳理发丝，梳理后，将木梳放于席子南侧。
张宫人起身，林博识与众宾客亦起身，作揖，张宫人来到东侧净手，擦干，小蓉奉上罗帕和发笄，林轩则改为向东而坐，张宫人走过来，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说完后，为林轩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林棠则象征性地为林轩正笄。
林轩起身，众宾客祝贺词，林轩亦回到东房，林棠从小蓉手中接过与发笄配套的素衣襦裙，跟随在后，进了东房。
片刻之后，林轩身穿素衣走出，对林博识一拜，感其养育之恩。
又复位，向东而坐，张宫人再次净手擦干，拿起小蓉奉上的发钗，来到林轩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为林轩摘下发笄，戴上发钗，又回到原位，林棠亦是再次象征性地为她正钗。
林轩再次起身，作揖，受贺词，回到东房，林棠接过小蓉递上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跟在林轩后，进了东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