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护法神兽
许久没有上菜，白乐天在桌上扔了几枚铜钱后就走下了酒楼，他发现自己跟这名和尚似乎挺聊得来。
“空海，你说得对。宫里确实有猫，陛下的病真是跟猫有关吗？”
白乐天是七品起居郎，平时负责在皇宫中观察皇帝的一言一行，当然只是为了写诗收集足够的素材而已。
空海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黑猫的踪迹，“不好说。昨天长安发生了一桩命案，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有妖猫当街杀人。”白乐天在脑海中想了想，“难道说这是同一只猫？”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近些时间真是多事之秋，朱雀大街上面两名夜间巡逻的金吾卫被残忍杀害，另外一名金吾卫则是在自家门口被妖猫割喉。
长安城的老百姓们大多都噤若寒蝉，胆小的人都不敢出门，每到夜晚都是门户紧锁，恨不得缩在被窝里面。
苏诚的听觉跟嗅觉都非常好，隔得老远就能听见那两人的交谈，遥遥跟随在身后，想要看看空海跟白乐天究竟要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虽然官方绝不承认陈云樵是被妖猫所杀，可当时看热闹的人太多，根本封锁不住消息！
于是这两天长安城里面的猫就遭殃了，被两只大佬所连累，尤其是黑猫更是被一只只找出来。
人多眼杂，苏诚就算在房檐屋瓦上面急行也得避让才行。
神识可以触及的范围只有二十丈远，但人眼能看到的远不止这么点距离，所以必须小心再小心。
哪怕他识海扩张了一倍也不可能一直用幻境笼罩自身，消耗的速度太快！
“等会儿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怎么弄出障眼法。”
苏诚现在的迷魂大法才刚刚入门不久，对于里面一些小技巧的运用还不到位，没有师傅或者前辈指导，自己慢慢摸索非常困难。
妖猫白龙仅仅是将迷魂大法的残卷教给了苏诚，其余东西都讳莫如深，根本就是在利用他，没有真心实意想要收一个徒弟。
现在剧情已经展开，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留给苏诚去慢慢实践总结，他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空海跟白乐天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往前走，集市中各种服装店、肉铺、杂货店、面点店、药铺应有尽有，书店、笔行、租赁驴子、马车的、制造胡琴琵琶古筝的，还有酒肆饭馆。
沿街大道叫卖声不断，弯曲小弄堂内另外乾坤。
西域来的胡商跟本地商人汇聚在此，天南地北货物都能看到，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心仪的物品。
“空海，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你来大唐到底是干嘛的？”
一路上，白乐天被和尚给问烦了，于是转过去也发出来一系列的问题。
“我想做大唐青龙寺惠果大师的弟子，可惜连山门都没能进去。”
苏诚听到后竟然有同样的心情，自己当初好不容易遇到了乔装出来的惠果大师，可惜没能把握住机缘。
今天之所以放弃宝贵的修炼时间，就是想跟在这两位主角身后，看看能不能凭借主角气运再遇到卖瓜翁！
他没有闲工夫每天都盯着白乐天跟空海，要是这两人一直都在长安逛街，谁知道哪一天才能碰上？
现在就当吃饱喝足散步消化，碰一碰运气。
起码苏诚觉得自己运气似乎都还挺不错，明明死了都还能附在猫身上再活一世，最大的幸运莫过于拥有第二次生命！
白乐天听见空海的话之后笑着解释道：“这一点都不奇怪，青龙寺是大唐密教祖庭。当年惠果大师从天竺取回了密法，寺内有上千名僧人，可却没有一个够得上做他的弟子。”
身为外邦之人，想要拜进密教祖庭绝非易事。
就在他们来到闹市中的时候，表演变脸、吐火、吞剑的手艺人开始有了，而一声声“吃瓜喽、吃瓜喽”的吆喝声格外清晰。
苏诚双眼放光，自己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他顾不得许多，用神识施展迷魂大法给自己身上笼罩了一层幻术后就发足狂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闹市一角。
此时的卖瓜翁跟先前驿站外采用的是同一种把戏，唬得周围群众尖叫连连。
“一只瓜解不了众渴，那就多来几只吧！”
白乐天虽然文采卓绝，但终究是肉眼凡胎，根本看不穿这戏法。
倒是空海在短暂的迷离后就挣脱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卖瓜翁。
苏诚已经修炼出识海，此时的幻术对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神识刚刚探测出来便破解掉幻术，只不过他查探到有另外一股神识的潜伏，自己好像暴露行踪了！
“糟糕，打草惊蛇了。”
不用说，那股神识肯定是卖瓜翁，也就是惠果大师的，也只有他能修炼出这么强韧并且中正平和的神识。
卖瓜翁似乎什么也没做，只是将手中的西瓜交给了空海。
那两人大概是为了去寻找妖猫白龙，拿着西瓜步履匆匆离开。
而卖瓜翁则是将视线放在角落里的苏诚身上，笑着说道：“别躲了，你出来吧！”
苏诚不光给自己施展了幻术，还躲在一个木框之后，双重保险。
他们俩人仿佛从热闹街道中割裂开来，周围人对于这只黑猫的出现视若无睹，仿佛根本不存在。
“之前就说过我们有缘再见，没想到你这小猫机缘不错，竟然开辟了识海。”卖瓜翁脸色一变，“但你未免也太胆大包天，竟敢随意杀人！”
苏诚知道卖瓜翁其实一直都在默默注视着一切，哪怕妖猫白龙自认为行事机密。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自己现在只是一只猫。
他来到卖瓜翁身前，抬头喵喵叫了两声，将一个懵懂、被旁人哄骗的形象演绎出来。
虽然妖猫白龙没说是自己师傅，但传了功法这件事情没有作假，那么卖瓜翁就是自己的师伯，强行扯上关系。
再加上苏诚曾经在大理寺狱内探听到那瓜农的惨状，心里清楚卖瓜翁其实并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圣僧，而是一个有自己情绪跟偏好的普通人！
之所以不用惠果大师的形象见人，大概就是想要遵循内心，毕竟密宗修行就是观自身为佛，只有自己念头通达了，才可能在修行中更进一步。
分析出了卖瓜翁的性格之后，苏诚才敢跟随白乐天两人过来，否则绝对躲得远远的。
妖猫白龙复仇以来可是害了不少人，上至皇帝跟太子，下至刘府仆人。可卖瓜翁都是冷眼袖手旁观，没有出手相救，证明他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
哪怕白龙已经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妖猫，但在卖瓜翁心中依然是自己的师弟。
“罢了罢了，既然跟你有缘，这道障眼法就传授于你，但切记不能作恶，否则绝不轻饶！”
说完，他就伸手虚点了一下地上苏诚的额头，将一道神识传入苏诚识海中，那赫然便是障眼法的修炼方式。
苏诚本来还想再攀攀关系，可突然意识到自己本应不知道卖瓜翁跟妖猫白龙的关系才对，所以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走吧走吧，你再不走，我就带你回去当护法神兽！”
正准备卖个萌，苏诚不知道卖瓜翁这句话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透露出身份，他赶紧转身朝着小巷里面钻去，绝不想去青龙寺当坐骑或者护法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