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卖瓜翁
由石板和麻石搭建而成的官道上商贾云集，能让三辆马车并排而行。
两旁则是一些平民百姓在烈日下劳作，偶尔有人蹲在树荫下摆摊设点，供来往的路人们购买。
苏诚仰着头轻嗅空气中，他的鼻子灵敏得能分辨出上万种不同的气味。
官道上的各种马粪、牛粪、驴粪味道很重，即便每天都有农民抢着收这些拿去当肥料，但残留的味道足以让苏诚恶心连天！
分辨出自己车队的气息后，苏诚就赶紧行动起来，在道路旁边的灌木丛外发足狂奔。
身手敏捷，速度飞驰，比起官道上飞奔的骏马都丝毫不逊色。
半个时辰之后苏诚总算是看到了驿站，来往的官员们可以在这里休息暂住，至于平民就只有去不远处的客栈或者小茶馆坐着歇口气。
还没进去就听见小姑娘用软糯的声音在马厩旁回响，“小墨，小墨你在哪儿？”
苏诚忙不迭躲进一辆装满杂物的板车上，然后装作才听见她的呼喊，将脑袋从箱子间探出去，“喵~喵~”轻声叫了两声。
素瓷一脸欣喜转过头来，然后伸手将苏诚从板车里拽出来，用手指头弹了弹他的额头，小脸顿时绷紧：“还以为你走丢了，下次不许再乱跑，要不然就把你装在笼子里！”
刚刚还生吃了一整头鹿，现在苏诚喵呜喵呜叫着，伪装到了极点。
正好吃饱喝足，再加上剧烈运动一番，这会儿就躺在小姑娘怀里好好睡一觉好了，苏诚打个呵欠准备入睡。
谁曾想素瓷可没有安静坐下来的意思，她平时一直呆在裴府里面，哪里有机会看到这么多天南地北的人，像只小麻雀一般在驿站外面东瞧瞧西看看，也不怕被拐走。
只见道路旁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柳树下，围拢着一群人。
“江湖卖艺的？”
素瓷眼睛一亮，立即朝人群中挤过去，她记得还是过年时候才看过卖艺的表演，什么胸口碎大石什么吞剑。
苏诚原本闭眼假装睡觉，这时候也忍不住好奇张望着，想要看看热闹。
拨开人群，素瓷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只见柳树下有个穿着麻布衣服的老年男子，他灰白的胡须有些杂乱，一手拿着拐杖，另一只手摊开给观众们示意。
看起来像是在卖什么东西，不过这老翁四周却没有任何物品存在，旁边有个很深的木桶，桶边还摆放了一个木勺，或许里面盛着水。
“父老乡亲们，要不要买西瓜？”
“又甜又脆的大西瓜嘞~”
“这位大哥，吃西瓜吗？”
男子身形佝偻，询问一圈之后终于来到了素瓷前面。
苏诚眯着双眼有些不解，周围空荡荡的，难道把西瓜藏在那木桶里面？
只不过他这时候终于看到了那中年男子手心里面的东西，赫然便是几粒西瓜籽！
炎炎烈日，若是能有冰凉大西瓜解暑，想必是神仙待遇。
老翁环视一圈后，惊讶说道：“你们都没人买西瓜吗？”
“渴死我了，老丈给我来两颗！”
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中年男子满头大汗挤了进来，估摸是被烈日折磨得不轻。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
老汉用右手的拐杖在地面上划开一道痕迹，他夸张地对周围人说道：“只要我把西瓜籽撒在这里，它就会立即结成瓜果，你们信不信？”
围观的众人立即起哄，“不信！”
素瓷小姑娘一脸期待，这种形式的戏法还从来没见过嘞。
她怀中的苏诚同款表情，想要看看这老汉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出西瓜来。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商贩挑夫都闻讯而来，乌泱泱围了一大圈人。
这老汉将拐杖交给左手，然后用勺子从木桶里舀出一勺水，浇灌在覆盖西瓜籽的泥土上。
“冒出芽来、冒出芽来……”
冷不防，那潮湿的泥土中，一个小小的、青翠的东西冒出头来！
的确是新芽。
不用看热闹的人提醒，苏诚也知道，赞叹声不断传出。
“真的长出来了！”
“这是什么戏法？”
“有趣有趣。”
围观的人们如此这般开始起哄着。
“长高，再长高点！”
卖瓜翁朝地面下令，那新芽果然越长越高，看起来跟真的一模一样。
西瓜嫩芽随着老汉的声音不断生长，甚至还沿着旁边的柳树攀爬，叶片也变得繁茂许多。
瓜叶之间开出鲜艳的花朵来。
周围人的叫好声此起彼伏，几乎都被眼前这景象惊呆了！
“怎么会…”
“这是变戏法还是法术？”
“瓜能吃吗？”
苏诚目睹着花朵不断凋零，那老翁还在念叨——“结瓜、结瓜、结出瓜来！”
卖瓜翁一出声，刚刚那花开的地方立即膨胀出果实。
果实越来越大，西瓜藤繁叶之间竟然垂挂着一个又一个圆滚滚的大西瓜！
“难道是法术？”
苏诚目光有些闪烁，倘若真是法术的话，那自己可得小心一点，省得正道人士把自己当妖怪给除掉。
老人从瓜藤上随手摘下两个西瓜，交给此前那个商人。
商人的手有些哆哆嗦嗦，从兜里摸出了几枚铜钱交了过去。
旋即，瓜藤跟瓜叶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商人手中抱着的两个大西瓜！
“哇！”
“真神了！”
瞬间惊呼声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不断发出。
“难道是幻术？这西瓜能吃吗？”苏诚脑袋里面的疑问不断冒出来，这路边随便来一个卖瓜翁竟然都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水有点深。
“还有人要买瓜吗？新鲜的大西瓜嘞，又香又甜！”
卖瓜翁数了数手中的铜钱，继续叫卖起来。
这下，周围这些看热闹的人们顿时不淡定了，一个个扯着嗓子喊道：“我要一个！”
“给我一个！”
“这瓜甜吗？”
“不甜不要钱！”
买瓜的人不断出现，而卖瓜翁则是重复刚刚的举动继续种瓜。
不过这一次的瓜藤上面挂满了大西瓜。
卖瓜翁用手中的小刀将藤蔓上的瓜一个个切下来，“大家别慌张，数量绝对够吃！”
苏诚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真要是有这种神奇的法术，早就天下闻名，不可能在驿站外的路边卖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