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爱是克制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唐笑芙坐在客厅的垃圾桶旁边心不在焉的削铅笔。
2B铅笔的笔芯被削的露出来好长一节，平时都是一次成功，今天却断了好几次，心里想着事，手里也不留神了。
这是第一次她不那么期待见到李书逸，出于心里的害羞和羞耻。
但是门还是被轻轻的扣响了，唐笑芙有些不情愿的放下手里的铅笔和刀子，打开家门，李书逸的脸上挂着有些腼腆的笑容，相信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也让他有些难以为情。
“呃……”，现在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气氛显得没有那么尴尬？
“我穿这件衣服可以吗？看出来了吗我还吹了头发。”
成年人的成熟就在于，他可以很自然的避开尴尬的话题，假装没发生过。李书逸爽朗随意的笑容叫有些难为情的唐笑芙感到舒心。
就像网球划着抛物线而来，正好落在球拍的甜区一样。
“我也准备好了，削了好几根铅笔呢。”
唐笑芙把画架立在了客厅，上午的阳光正好，客厅敞亮，在这里她可以看的更加清晰。
李书逸坐在了唐笑芙给他准备的小凳子上，这是一把没有靠背的凳子，为的是能让模特坐着的时候挺直腰板，这样画出来的人才更加精神。
坐在画板面前的唐笑芙一改平日的漫不经心，神情变得严肃而又认真起来。
她的画架很脏，有各种颜料混合的色块，也有涮笔时不小心溅起的水花打在架子上留下的水渍。
比画架更脏的是画板，上面的布满了交叉的画痕，有些是无意画上去的，还有一些小涂鸦是主人刻意而为之的。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画板上还有加减法的计算过程，真不知道这主人究竟在画板上都做些什么？
“我这样坐可以么？”
李书逸挺直了腰背坐在凳子上，他正对着唐笑芙努力的伸长了自己的脖子高高抬起下巴。眼神微微眯起，嘴唇带着笑意。俨然一副性感诱惑的姿态。
脖子上的筋骨被展露的一清二楚，还有那上下滚动的喉结也叫人为之脸红。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唐笑芙眼里，李书逸即使稍稍摆弄也是散发着致命的荷尔蒙。
“哥哥给我一个45°的侧脸。”
两人的眼神碰撞，转瞬间即电光火花，唐笑芙匆忙的避开假装看自己的画板。
听从唐笑芙的指挥，李书逸偏了偏身子，他的侧颜最完美的地方是他微笑时的唇线，线条流畅，弧度饱满，有曲有折。
真是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起来李书逸都让唐笑芙难以静下心来画画。
“哥哥，咱们不是拍杂志。你放松一点，像平常那样就行，不用特地摆姿势。”，这已经是唐笑芙最后的挣扎，求求你了李书逸不要再释放你该死的魅力了。
“用力过猛了么？哈哈，没有从业经历缺乏经验抱歉啊。”，收回了那套拍写真的架势，李书逸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那一张清秀的脸，双眼温柔若似水流年，他突然的笑了，带的人心神跟着也乱了。
“我去一趟洗手间。”，唐笑芙不敢再看李书逸的面庞，丢盔卸甲的逃也似的到了洗手间，关上门顺便悄悄上了锁。
靠着洗手间的墙壁她撕扯着自己的衣裳，将心里的兴奋全都发泄在衣服上让他们变成那些褶皱。
打开水龙头将水调到最冷，接了半个洗手池子后唐笑芙捧起冰凉的水花狠狠地拍打在自己脸上，仿佛这样就能让她那颗躁动的心冷静下来。
冰冷的水刺激了唐笑芙的理性，抬起头看着镜子里双颊绯红的自己，水滴滴滴答答的顺着额前的发丝低落，落在洗手池的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唐笑芙，你要冷静下来。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否则你会失去这个哥哥的。”
给自己心里做了辅导，三番两次的暗示，唐笑芙深户一口气，用毛巾擦擦脸和湿漉漉的头发，拧开门锁打门昂首挺胸，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走了出来。
她自己心里无比的清楚，有些事情不能说，不该说。
暗恋的美好就在于他在光的背面，只有自己单方面的陶醉，给予对方最大的自由，这种无形的付出才是她最理想的恋爱方式。
给自己吃了定心丸，鼓起勇气重新做人的唐笑芙终于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开门，转身关灯，回头第一眼就看到了李书逸双腿分开，双手撑在双腿露出的凳子面上。
听到动静，他像一只警觉的小鹿，耳朵动了动歪歪脑袋一双眼如雨后初晴一般清新。
粉嫩的嘴唇勾起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的笑了笑，看他的眼睛和神态，李书逸肯定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但是犹豫半天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浅浅的笑着目送唐笑芙回到她的画架前。
幸亏画架够高，挡住了唐笑芙的面庞，蜷缩着身子躲在画架后面唐笑芙握紧了拳头不停的敲打自己的胸口“你就不能安分一点么！没完没了瞎jb心动。”
“呃……我这样坐着可以么？”，李书逸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眼神前后左右的看显得有些不安，这样的他叫人看起来心都碎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握着他的手给他些许安慰。
一个二十七岁的成年男子，是怎么保持还拥有如此清澈的双眼？
“放轻松就行。”
手里握着铅笔，唐笑芙开始假装认真在画板上画画，刷刷的排线声响起来，听着倒也真像那么一回事了。
“你在画什么？”
犹豫了一会李书逸还是忍不住问上一句。
“画你……”
唐笑芙身子不动继续排线，语气冷冷淡淡，看起来十分专业又认真。
“可是……画板把你全都挡住了，你看得到我么？”
刷刷的排线声戛然而止，唐笑芙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只见画板上其实什么都没有，还是白纸一张。
刚才的唐笑芙一直在画板上乱排线，心里被李书逸撩拨的好似呼伦贝尔大草原一样杂草丛生，根本没有心思在画上面。
台子被拆了，唐笑芙绷不住了，尴尬的把画架稍稍挪了挪角度，露出自己小半个身子，这个角度她抬眼就能看到李书逸，而李书逸看不到自己的画板上有何内容。
“咳！……我刚才在定大型布局，现在才开始画人。”，一波强行解释，李书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哦”了一声。
接下来唐笑芙静下心开始画画，她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看着李书逸，阳光撒在他的身上，他的头发浓密又微微卷曲看起来十分柔软，叫人很想有把手插在他的头发里轻轻揉一把的欲望。
他是猫儿，遇到暖缩着脖子双眼垂下略显瞌睡。
如果她会魔法，唐笑芙会让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这样她就可以永远光明正大的霸占他的时间，可以为所欲为的盯着他看美其名曰深入刻画。
甚至可以贪心的想，他是为我而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李书逸光是坐着有些无聊了，即使他是如玉琅一般温润的人面对长久的空座也会觉得怠倦。
“我可以唱唱歌么？”，他十分有礼貌的请教唐笑芙的建议，这本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即使他自顾自的唱起来也没有人会觉得他无理。
或许只会觉得他有些装腔作势？
总之他把这件事很正式的提了出来，就像外面推着小车卖煎饼的大爷总会很认真的问你，加油条还是加脆皮。
“嗯！好啊！”，手下的笔不停，唐笑芙假装毫不在意，其实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上次听到李书逸哼唱雪花的快乐，他的声音像唐古拉山终年不化的积雪，不似人间一般缥缈。但是阳光照射积雪也会融化，雪水顺着陡峭的山脉流下汇聚成长江来到人间奔流向海，他的歌声就是如此。
嗓音高亮清澈，情感却丰富细腻。
“哎呀都十一点多了。”，唐笑芙假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之前手机一直都是揣在她的后屁兜里的，但是看完时间之后她却把手机立在了画架上，丝毫不嫌弃那手机碍了手边的事情。
那边李书逸已经开始轻声哼唱，但是唱的都是唐笑芙没有听过的歌曲，他的表情跟着歌曲调调时而舒展时而眉头紧锁。
双眼漫无目的的看向远方，唐笑芙知道他的脑海里一定上演着十分精彩的故事。
李书逸就像是一摊沼泽，唐笑芙觉得自己越陷越深。从一见钟情，到日久生情。虽然一切都是她单方面的发展。
我本是个胆小的人，喜欢你就是我做过最值得标榜的勇敢事迹。
三个小时之后，两个人终于结束了工作。正巧遥遥和她妈妈逛完街回来了，敲敲门李书逸便拿着钥匙回了自己家。
离开前遥遥留头冲着唐笑芙挤眉弄眼，她真是最好的助攻手了。
看着画架上那人的面庞，唐笑芙觉得千丝万缕都难以编织最真实的李书逸。
可是她也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把他留在身边，手指轻轻的抚摸过画中仙，幻想着略过的是他温热的皮肤。
若再遇可否邀那画中仙轻哼小曲，拂雪满头。
没人注意到，画架旁边的手机上显示着，录音完毕另存名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