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恐怖的回忆
“谁回来索命了?”我喝问了一声,心中微微一颤。
“是胡晶的那个娃子。”村长叹了一声,然后伸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都怪老汉那时鬼迷心窍,干出猪狗不如的事情。”
“老头子,你胡说些什么!”他的老伴听了,猛的推了他一把,然后朝我陪了个笑脸又说道:“警察同志,我家老头子年纪大了,说话老犯浑。你可别放在心上。”
“死老婆子,这里没你的事!”村长陡然间勃然大怒,斥了老伴一声,然后站起身来,对我说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我点了点头,当即迈开步子,率先走出了屋子。村长随后就跟了出来,我们两并肩行走,大概走了三四分钟的样子,村长又回头望了望,视线已看不到自己的屋子。这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面对着我伸出双手。
“警察同志,你把老汉铐起来吧。”他神情没落的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吃惊的问道。警察不能随便抓人,得讲真凭实据。
“胡晶的那个娃子是老张杀的,而老汉我是帮凶。”村长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说话间两行老泪已夺眶而出。
我也被他出人意料的坦白给蒙住了,这起发生在十年前的案子也太悬乎了吧?如果,杀人凶手是老张。那么这十年对胡晶而言,简直太残忍了。
“村长,你慢慢说,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出来。”我很快使自己平静下来,并打开了手机录音,接下来村长讲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村长跟着又抽了一根烟,这时候也只有大量摄入尼古丁才能使他几乎近于崩溃的心情缓缓平复下来。他抽完烟后,又沉思了一会,方才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谢刚和胡晶的婚事正是他撮合的。不过,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有着高收入的谢刚为什么会看上一个相貌平平的农家女子。当时,他还担心这两人的婚姻长久不了,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谢刚这个城里来的大医生,迟早会厌倦和自己有着天壤之别的农家妻子。
可是,任凭村里所有人都想不到,谢刚不但辞去了城里的工作,而且选择和胡晶住在了农村。这身份相差悬殊的两口子,竟然过起了甜蜜恩爱的日子。并且在一年半之后,有了爱情的结晶。然而,就在孩子出生后,之前甜蜜的日子却忽然变样了。
自从那时起,谢刚和胡晶整天大吵大闹,有时候闹得凶了,谢刚还会出手毒打胡晶。全然不顾及一个正在坐月子的女人。村里人都说,谢刚中邪了,要不然不会性情突变。
两口子这种吵闹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月,仍旧得不到缓解。最终,酿制了胡晶亲手杀害丈夫和儿子的人间惨案。
“你刚才不是说胡晶的儿子是老张杀害的吗?”听到村长说胡晶杀害儿子的桥段时,我不禁有些纳闷了。这人讲话怎么前后不搭呢?
“胡晶确实杀害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只不过那时候没杀死罢了。”村长叹了口气,告诉我道。
“不可能,如果她没杀死那孩子,当时法医早就检测出来了。”我严肃的说道。法医是很严谨的,不可能把一个活人的死讯写进尸检报告。
“真的,老汉没有骗你。”村长加重了自己的语气,生怕我不相信他,“那时,谢刚和那孩子的后事是由胡家一房远亲料理的。他们把这两人的尸体葬在了据村子十里外的公墓地,而老张当年刚好在那片公墓地工作。”
村长说着咽了咽口水,又准备接着往下讲的时候,却被我叫停了。因为,金胖忽然打电话来了。
“真该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来!”我轻声嘀咕了一句,随即接起电话:“喂,小金啊……”
“小杨警官,老张死了!”电话那头,金胖着急的说道。
“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头顶仿若被打了一个晴天霹雳,许多都没喘过气来。
“喂喂喂……小杨警官,你有听到吗?”任由金胖在那里着急,“我该怎么办啊?”
我愣了一阵子,方才缓过神来,匆匆忙忙告诉他道:“小金,你守在房里别乱动。我这就通知王警官他们,立马来支援你。”
“好的,小杨警官。”金胖的声音有些发颤,或许是因为害怕,就在我挂上电话的那一瞬间,又听到他说:“不过,你得叫他们快一点,我怕……”
挂掉金胖的电话,我立即拨打了老王的手机,并将金胖那边的情况告诉了他。老王回答说,他会叫戚琪和当地的同事赶过去支援。这样一来,我就放下心来了。紧接着,再次开启录音,对老村长说道:“村长,你接着往下说吧。”
村长点了点头,重新酝酿了一会,便往下说道:“在谢刚夫子下葬后的一个礼拜,老张突然从公墓地回来了。他来找了我,当时我就感到很吃惊。因为,老张通常是到了年底才会回村子里来的。”
他说着干咳了几声,想来是烟瘾犯了,当即为自己点上了一根大中华,呼呼吸了好几口,吐着浓烟继续说道:“老张告诉我说,他找到了一个发财的好办法,想带着我一起干。当时,我们农村人人都穷,谁不想发财致富。于是,我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可是,谁会知道这老不死的竟然带我去掘谢刚父子的墓。要知道那是损阴德的事情,闹不好会祸及后世子孙的。”
“掘人坟墓那是违反的行为!”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斥了一声。
“老汉也知道啊,可当初早已财迷心窍,顾不上什么法律法规了。”村长自责了一通,又说道:“老张说他亲眼看到为谢刚父子下葬的陪葬品很丰盛,如果我们两人盗出来的话准能发一笔横财。就这样,老汉便被他说动了。第二天晚上,我们两人拿起家伙就去了公墓地。原本是冲着发财去的,可哪里知道当我们打开棺材的时候,那娃子的眼睛突然就打开了。吓得我和老张没了半条命。”
他说着咕咚咕咚咽了几口唾沫,显然是回忆起那天事情来仍旧有些后怕。
“当时多亏了老张胆子大,毕竟在公墓地里工作的人。”村长又为自己点了根烟,然后接着说道:“只听他大喝一声,立即盖上了棺材板,然后不停往上翻土。说是这娃子还不成气候,只要埋上土,再烧点佛经就万事大吉了。那会,我早就没了主意,什么都听他的。佛经是隔一天后,我从家里取来的,满满一箱子全部交给了老张。”
“你们还真把那孩子当成鬼了?”我听得出奇,慌忙问了一声。
“可不是吗?”村长叹了口气,告诉我道:“那晚和老张烧了佛经后,就一直关注着谢刚父子的墓地。大概到了晚上一点半的时候,从夜空中突然掉下几只长着翅膀的怪物,他们挖开了谢刚父子的坟墓,然后将那孩子提了出来。”
“张翅膀的怪物?”我越发被这怪异的事情所吸引,急促的追问了一句:“你们看清那是些什么东西了吗?”
“当时,我们很害怕,躲得远远的。再加上是大半夜,哪里看得清。”村长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老张说那种东西叫修罗。是来自阴曹地府的怪物,他们一定是要把胡晶那娃子带到地狱去。”
“呵呵,这话说得有些悬乎了。”我冷笑了一声,作为刑警出身的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怎么也不相信,这世间会存在修罗。
“老汉说的都是真的。”村长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显得有些激动:“不过,后来回头想想,当初我们刚掘开谢刚父子那处坟墓的时候,我意识到那娃子是喘着气的。你想想要真成了鬼,它怎么会喘气呢?”
“不管是人是鬼,喘着气就代表还有生命迹象。”我回答道。
“但老张那老不死的东西却把棺材盖合上了,那娃子被蒙了一天一夜,八成是没命了。”村长说着,有些哀伤起来。
“所以,你才说杀死胡晶儿子的是老张?”我听完,似乎有些明白了。
“可能是那娃子死不瞑目,怨念太重才招来了阴曹地府的修罗吧。”村长抓了抓自己那一头花白的卷发,沉默了片刻后,才又继续说道:“原本,我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哪里知道,五年前胡晶的老房子突然间闹鬼了。许多人都说曾经看到那屋子里有小孩出没的踪迹,八成是胡晶家那惨死的儿子阴魂不散吧。”
“那你和老张有没有看到过?”我问道。
“有,当然有。老张还说半夜常看到有一个小孩站在自己家的窗户外面,朝他伴着各种鬼脸。可当他追出去看的时候,只有一阵阴风吹过,却不见人影。”村长回忆道:“后来,他还发现自己醒来的时候,睡在身边的娃子突然间就不见了。急着他找了一夜,天亮后发现娃子竟然睡在胡晶家门外。你说奇怪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