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外经之滇南虫谷
上QQ阅读APP看书,第一时间看更新

第2章 控虫少年

何为引路纸?

引路纸也叫开路纸,就是在送殡队伍最前头那个撒纸钱的,民间有种说法,引路纸是为亡魂开路买通路边孤魂野鬼用的,否则亡魂上路容易被孤魂野鬼欺负。

根据外经上的描述,引路纸还要是未落地的,且要附着雷雨天的雨水,这种引路纸是至阴之物,正适合用来摩擦老爷子背上的疮,使其软化,才好动刀子。

我开始明白老爹为什么学不会册子上的医术了,他不是愚笨,而是觉得迷信邪乎不愿学,不过我倒觉得这不一定是迷信,外经当中虽然没有解释一张引路纸为什么需要这些步奏才能治背疽,但仔细琢磨大概能明白其中的奥秘,应该是古老的阴阳原理,大自然中存在气场,而气场又分阴阳,死人的尸气、雷雨天的潮气、清晨的湿气全都属于阴气的一种,这引路纸自然也属阴,人的病理也有阴阳之分,背疽属阴症,原理就是以毒攻毒!

外经册子当中之所以没有解释其中的奥秘,一来是为了记叙方便,二来恐怕是为了外经医术原理不外传所设置的一种密码!只是这种密码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科学的发展,已经很容易理解了。

我自告奋勇担当起了撒引路纸的活,民间丧葬乐队敲敲打打,我在前头带路撒钱。

雨渐渐变大,我瞅准一张未落地又滴了雨水的就给抓住塞进了怀里,就这么弄了一张吸收了特定阴气场的引路纸!

唐老板下葬后我们回到了古董店,那眼镜男也跟着一起来了,还安慰了唐莺几句,他走后,我便问唐莺这人是谁。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唐莺对我已经很信任了,她什么也没隐瞒就告诉了我,原来这人叫刘明,是唐老板的“掌眼”。

盗墓中的“掌眼”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所谓“掌眼”顾名思义靠的就是眼睛,刘明负责的是寻龙点穴的一个环节,除了“掌眼”之外着盗墓大军中还有“支锅”、“下苦”、“添柴”、“传菜”之类的职位,各司其责、分工明确,整个组织相当严密,而唐老板是这个盗墓集团的首领,绰号“大厨”,他们把盗墓比喻成了烧菜做饭,挺有意思。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晚刘明带的人在王家村后山被狼群袭击全军覆没,他一定把这事告诉了唐老板,唐老板就亲自出马了。

既然唐老板是大厨那负责的就是纵观全局,根本用不着下墓,又怎么会中毒箭而亡?他要是深入墓穴岂不是成了“下苦”的了?

不对劲,这当中有问题!

我想了想就将那天见到的事告诉了唐莺,又将心中的疑惑也给唐莺解释了一遍。

“这么说我爹中毒箭死的事有蹊跷?”唐莺皱起了眉头。

“没证据我不敢乱说,现在只是猜测。”我说。

唐莺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她坚毅的说:“这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要暗查,不然你很危险。”我补充了句。

“我明白了俞飞哥哥。”唐莺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看,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王猛成了古董店的伙计,唐莺拿着鸡毛掸子在忙碌,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她一方面是想她爹,一方面是在想我说的话,我也不敢打扰她。

晚饭后我让王猛去中药铺抓了副治疗痈疽肿毒的清热解毒类药,又让他买了手术必备的东西,有了王猛这个助手,节省了我不少时间,我也能腾出时间好好研究册子上治疗背疽的方法,等一切妥当后我让王猛背着医药箱一起去了警察局。

刘国邦把我们送到了他家,刘国邦在客厅里等着,我和王猛关上门就开始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望着躺在那痛苦呻吟的老爷子,我还是有些提心吊胆,毕竟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警察局长的老爹,虽说签了责任书,可人心难测,万一出了事谁也说不准会怎么样。

王猛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东西,取到一半的时候他停住了,突然哭丧着脸说:“俞飞,完蛋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

“什么事?”

“麻醉药药房不卖给我,说是管制药品,我一回来唐莺就找我帮她整理古董,后来你又催我一起来,我一下就给忘了。”王猛急道。

我被王猛气个半死,眼看就要动刀子了他才告诉我没有麻醉药。

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知道怎么办了,药房不卖那就只有医院有了,医院还不一定卖,以刘局长的身份应该能搞到,可现在如果让刘局长去弄麻醉药,那他肯定对我的信任大打折扣,一旦出事就会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可没有麻醉药手术根本无从谈起,老爷子肯定会活活疼死了。

“那我现在去弄麻醉药行吗?”王猛怯怯的问。

“不行。”我摆了摆手。

我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册子里的手法,突然想到了一个奇怪地方,这册子主讲的是外经里开膛破腹、开颅切脑、解剖肌肉、结扎经脉的上古外科手术,上古时期压根就没有麻醉药,如果就这么刀刀下去那病还没治就先疼死了,那时候的人是怎么做到的呢?

虽然我已经把册子熟读了,可里面并没有提到有什么麻醉之法的,而且根据现有的史料记载,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麻醉药,古人又是用什么方式麻醉的?

我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我走到角落掏出了那本册子,册子的封面夹层已经破了,里面是张地图,我突然想到既然封面有夹层,那封底是不是也有夹层?

我撕开封底,里面果然有夹层!

夹层里有一张绢布,我展开绢布,上面记载了一种叫做祝由的上古巫术,分为下阴、入魔、念咒,虽描写的神乎其技,但归根到底无一不是用意念控制患者心理的薄弱之处来到达一种催眠效果,上面说“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也,祝由之术可使人失去知觉,甚至感觉不到疼痛的,我一下就明白了,这就是上古时期的麻药,祝由术催眠!

我机械的回头看着老爷子,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一时半会压根学不会祝由术!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我听到了门外刘国邦在客厅焦急踱步的动静,眼下真是进退两难了。

正当我没有主意的时候王猛凑过来说:“还有一种麻醉方法,简单粗暴,不过有一定风险,愿意试试吗?”

“什么方法?”我好奇的问道。

“打晕老头子。”王猛挤了挤眼说。

我皱了下眉头,心想这法子固然可行,但一定要快,不然老爷子中途清醒过来,那肯定也是活活疼死,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豁出去试一试了。

我给王猛使了个眼色,王猛立即会意去跟老爷子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我趁机瞅准老爷子的后颈,单手变掌劈了下去,老爷子闷哼一声就昏过去了。

我赶紧从怀里摸出引路纸,小心翼翼的覆到了背疽上,开始来回在上面摩擦。

“你拿张冥纸擦啊擦的干什么?”王猛诧异的问。

我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忙碌着。

我对这引路纸是否有效心存怀疑,不过在摩擦了一会后,神奇的效果出现了!

只见背疽逐渐没那么光滑,没那么硬了,一些个疮头也溃烂了开来,黄色的脓毒和血液顿时就混在了一起慢慢渗出,大有爆发之势。

“哇,好神奇。”王猛目瞪口呆。

“别愣着,给我端盆子来。”我说。

王猛赶紧去端盆子了,随着摩擦,引路纸上仿佛有无数吸盘一样把这些疮头全都给吸的溃烂了开来,见脓血吸的差不多了,我拿起手术刀顺着脓疮边沿划了下去,顿时那粘稠的脓血就如火山喷发般溢出了伤口,盆子里很快就盛了大量的脓血,看着非常恶心。

随着脓血的流出,我才发现这脓疮都快要溃烂到了脊椎上了,甚至能看到白骨,这老头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我再一看那仍未剜除干净的腐肉脓血中居然有一个鸡蛋大小的东西,心中大为震惊,没想到这背疽的生成还有一个原因!

“这什么玩意,怎么长在身体里?”王猛嘀咕道。

“好像是虫卵。”我说。

这虫卵被血脓包裹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虫子,虫卵略呈透明,里面隐隐有一只黑色的虫子。

“打一盆清水来。”我对王猛说。

等王猛打来清水后,我小心翼翼将虫卵剜出放进了盆子里,接着就看到了古怪的变化,附着在外层的血脓慢慢褪去将清水浸红,随之就看到了乳白色的虫卵,虫卵的外层极为光滑,但没一会这虫卵就开始变得黯淡无光,并且在一点点缩小。

我有点明白了,这虫卵是以脓血为养分的!

我心中很是骇然,老爷子这病显然不是普通的背疽,不然体内怎么可能有个虫卵?这是有人刻意为之!究竟是什么人会对一个老头下这样的毒手?

我想了想就把虫卵用纸包好藏到了怀里,等清洗、缝合了伤口后我便把刘国邦给叫了进来,王猛把配好的草药给了他。

“刘局长,老爷子的背疽我已经给切了,这副药是去痈疽肿毒的,每天坚持喝很快就能好了。”我说。

刘国邦看到他爹背上的大毒疮已经清除,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说:“大医院的医生都不敢动手,你这么小年纪就给治好了,有胆识,小老弟我很佩服你啊。”

“你先别佩服我,现在只是过了第一关,老爷子背上的肉已经烂到了骨头,他背上开了一道大口子,等他一醒一定钻心的疼,可能要疼上半个月,到新肉长出才能罢休,只要老爷子能撑过了这关,就能安享晚年了,到时候在谢我也不迟。”我说。

“我明白了,我让人上医院弄点杜冷丁来让老爷子稍微好过点。”刘国邦顿了顿道:“小老弟你要收多少钱?”

“不收钱。”我摇了摇头。

刘国邦一脸的诧异,随后哈哈大笑道:“难得啊,这样好了,既然你不收钱那你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刘某人的地方只管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我在洛阳还是有一定能力的,也算我给你的医疗费了。”

我想了想问:“刘局长你有仇人吗?”

“仇人?我仇人多了去了,我抓了那么多罪犯,他们都恨我啊,为什么这么问?”刘国邦讪笑道。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笑了下就不再做声了。

刘国邦客客气气把我们送到了门口,还让手下开车送我回去,我逐渐感到悬壶济世的成就感了。

回到了古董店,我就把那个虫卵取出来放到了碗里,此时那虫卵又缩小了一点,表面上变的更为黯淡,还出现了细小的血丝纹路。

“你确定这是虫卵吗?有这么大个的虫卵?”王猛好奇的问。

“里面有虫子,不是虫卵是什么?”我盯着看了看,里面那东西突然蠕动了一下,吓了我们一跳。

唐莺也围了过来,她看到碗里的东西也是很好奇,问:“这东西哪来的?”

“一个老头子的身体里。”王猛说。

唐莺有些吃惊,询问了老爷子的事,于是我就把老爷子得了背疽的事说了一遍,唐莺听后吃惊道:“是这虫卵差点要了老爷子的命,有人用虫卵想谋害老爷子啊。”

“什么人这么毒,居然用虫卵折磨人?老头子难道得罪了什么人?”我沉声道。

“我听我爹说过以虫子杀人只有蛊术能做的到。”唐莺面色严峻的说。

“蛊术?”我嘀咕了句。

“对,是我国古代流传下来的神秘巫术,是苗族人的秘术。”唐莺说。

“唐莺你了解的可真多啊。”王猛笑道。

“这没什么我爹盗墓,对各种民间秘术都有了解,我耳染目濡了一些,可没想到最后他……”唐莺想起了她爹伤感了起来。

“快看,它要出来了!”王猛突然惊呼道。

我赶紧朝碗里看去,只见虫卵已经被咬破,从里面钻出了一条身体黝黑光亮的虫子,这虫子的身体上有一圈圈的红色条纹,身围足有小指头粗细,更为怪诞的是在它的身下长着密密麻麻的脚,数也数不上来有多少对。

这虫子咬破虫卵慢慢钻出来后便蜷缩成了螺旋的形状,一伸一缩奋力朝碗口爬去。

“是蚯蚓还是蜈蚣?”王猛嘀咕道。

“这是千足虫。”我想起在周祥的药铺里看过介绍这种虫子的书籍。

“什么是千足虫?它有一千条腿吗?”王猛好奇的问。

“没有,只因它有这么多的腿所以才有了这俗称,事实上这千足虫叫做马陆,马陆是毒物,但也是一味珍贵的中药材。”我解释道。

我说完就找来了一个玻璃小瓶,将千足虫给装进了瓶中,留着以后作为药材。

忙碌了一天我早早就睡下了,夜里我突然听到了哭声,翻身一看是睡在旁边的王猛哭了。

“你三更半夜哭什么,怪瘆人的。”我说。

“我想爹娘了。”王猛哽咽道。

“没出息,既然想你爹娘那就回去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反正洛阳离王家村并不远。”我白了王猛一眼。

“我没后悔,难道就不准人家想爹娘吗?”王猛抹了把泪说,说完他翻了个身就继续睡觉了,没一会就响起了鼾声。

我被王猛吵的睡不着了,索性就爬起来点起煤油灯,把册子里的两块绢布拿了出来,我拿起那张祝由术的绢布细看了一会,下阴、入魔能与鬼交流,能驱鬼,这两种太过邪乎和迷信,而且上面记载的学习之法也相当复杂,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我给摒弃掉不学了。

我继续往下看,祝由术里念咒这一门类倒是很符合西方医学原理,利用话语暗示、咒符、音乐、动作达到催眠的效果,也是我目前急需掌握学习的,于是我认真的研读起来。

绢布上说要学习念咒首先要对自身的气进行修炼,把体内的废气排出,吸收大自然和周围气场,从而达到与天地交融,等修炼到一定境界后在配合特殊音阶的咒语,便可使催眠者产生人体共振,达到催眠的效果。

我按照绢布上的方法在床上打坐,全身放松,集中意念,两掌心相对,很快我便感觉掌心之间似乎有一团气在生成,全身的毛孔在开合,皮肤仿佛都在呼吸,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王猛此时翻了个身,我赶紧收了架势重新坐到了桌边看起绢布,祝由催眠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

我将祝由术绢布给收了起来,接着我看着那张山川河流图出神,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没有任何标注?

我想着父亲平日里说的话,可没有一句跟地图有关,一时纠结顺手去端茶壶倒点水喝,谁知道一不小心茶壶被我弄翻了,茶水将地图给打湿,这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被打湿的绢布上突然隐现出字迹!

我一下就明白了,这张山川河流图并不是没有标注,而是用了特殊的方式标注,我赶紧将整张图都给弄湿,很快上面的字迹全部显现了,原来这山在云南境内,那条河是澜沧江!

“哎呀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你吵什么啊。”王猛被茶壶打翻的声音给吵醒了。

“还不是你先把我给吵醒了,一人一次公平了,你快来看图上有标注了。”我赶紧示意王猛起来。

王猛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看了下地图说:“搞的跟藏宝图似的,还用这样的法子隐藏标注,俞飞你老爹究竟是干什么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隐瞒了,虽然这是我俞家的秘密,但王猛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再说他以后要跟着我也不可能一直隐瞒他,于是我便一五一十把《黄帝外经》以及家族的使命告诉了他。

王猛听后瞠目结舌,愣愣道:“难怪你的医术这么神奇了,敢情都是外经里学的啊。”

“你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提醒王猛。

王猛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废话,这个当然了,如果这地图是藏真迹的地方,那我们岂不是要去云南了?”

“虽然我爹没有明确说这是藏外经的地方,但地图藏在夹层里,又用这么隐晦的方式标注了地址,肯定不简单,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云南了,不过在去之前还有些事要解决。”我沉声道。

“什么事?”王猛问。

“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唐老板的死亡真相,唐老板虽然是个盗墓贼,但他收留了我们,对我们有恩,我们必须要帮他查出真相;第二件事就是刘老爷子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虫卵,如果不查清楚,我们一走老爷子又被人下了虫卵,那我们岂不是白给他治病了,而且刘局长说过找不到我肯定找到古董店,到时候会连累唐莺。”我说。

王猛点点头说:“那只好等这两件事办完了在去云南了。”

“嗯,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吧。”我打了个哈欠说。

就在我们两人要睡下的时候,前面的店铺里突然传来了打碎东西的动静,我和王猛惊了一下,赶紧端着煤油灯就去了店铺。

在煤油灯昏黄光线的映衬下我们被店铺里的景象吓呆了,店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千足虫,所有的物品上全是,一个瓷瓶因为不堪虫子的重负摔到了地上,那些蠕动的千足虫瞬间就让我的汗毛竖起来了。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王猛惊呼道。

唐莺听到惊呼也马上出来了,看到这情景吓的脸色惨白缩在边上,我反应过来示意退回来关上门,然后我们三人找来毯子把门缝给堵上了。

唐莺大惊失色说:“这……这是怎么了?”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些千足虫跟虫卵里出来的一样,对方有心要置老爷子于死地,而我治好了老爷子的背疽,又剜了虫卵,等于破坏了他的计划,他这是盯上我找上门了。

我把情况跟王猛和唐莺一解释,王猛急道:“那该怎么办啊?”

“对方不现身,我也不清楚他想干什么。”我一时也没辙。

“跟我来,走后门。”唐莺想了想说。

我们跟着唐莺来到了后门,不过后门刚打开就看到了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少年站在门口,他斜挎着一个军绿色帆布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若冰霜的盯着我们。

“把东西还给我。”少年伸出了手。

我一时愣住了,这少年莫名其妙找我要东西,我都不知道拿了他什么东西。

“把虫子还给我。”少年又说。

我这才明白过来了,掏出那个装着千足虫的玻璃瓶递了过去。

少年接过瓶子装进了包里,盯着我冷冷的问:“为什么要破坏我的事?”

“我不是破坏你的事,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我说。

少年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似乎不相信我的话,眼前这个少年看上去稚气未脱,也看不到有恶意,我镇定了下来问:“老爷子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害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总之你们要是再敢破坏我的事我一定不放过你。”少年说完就拿出一支精致小竹笛吹了起来,可我听不到竹笛发出的任何声音。

吹完后少年调头就跑了,我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消失着夜色中了。

等我们返回店铺的时候,千足虫正如潮水般退去,从门缝、窗缝中挤了出去,不消几分钟一只也没剩下。

我们三个惊魂未定的坐了下来,王猛吁着气说:“他真厉害,能够让虫子听他的话,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这应该不是蛊术,蛊术没这么强大。”唐莺皱眉说。

“那是什么?”王猛好奇的问。

“不知道,我没听我爹说过有什么民间奇术能控制虫子的。”唐莺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想起刚才少年吹笛子的一幕就明白了,他是用那只笛子控制千足虫的,可我并没有听到笛子出声,这让我很奇怪,但现在不是纠结他是怎么控制虫子的时候,从刚才他的眼神中看的出来,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老爷子。

折腾了半宿我们重新睡下的时候都能听见鸡叫了。

等我们起来的时候唐莺不知道去哪了,我和王猛帮着把店铺给开了,没多一会唐莺提着菜篮子回来了,原来她是买菜去了。

唐莺将菜放好走进柜台小声说:“我早上打听过了,明叔晚上要去邙山,我爹走了他成了大厨,洛阳一带的盗墓贼都归他管了,你说的对,我爹的死很蹊跷,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们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跟踪刘明去邙山看个究竟。

白天我就去搞清楚老爷子和那少年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来到了警察局,警察局里的人都知道我治好了局长老爹的病,奉我如上宾,二话不说就把我带进了办公室,只是刘国邦没在办公室里,我只好坐着等了。

大概十多分钟后刘国邦回来了,看到我客气的说:“不好意思小兄弟,刚在开会,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爷子好些了吗?”我问。

“托你的福好多了,只是伤口还没愈合疼的老头直叫,幸好有你那些药,在加上打了针能缓解他的痛楚,命算是保住了。”刘国邦说。

我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明了来意,刘国邦得知从他父亲的背里取出了一个虫卵很吃惊,问:“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那天刚做完手术不想节外生枝,也怕你担心,现在的关键问题不在找这个下虫卵的人,而是老爷子又或者刘局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我说。

刘国邦沉思了一会嘀咕道:“难怪你那天问我有没有仇人。”

“对方是个苗族少年。”我补充了一句。

刘国邦表情突然木然了,随后拍了下额头像是恍然大悟了,说:“难道是她?”

“谁?”我追问道。

“陈年往事有点难以启齿啊。”刘国邦为难道。

我不做声看着刘国邦,他叹了口气开始了叙述。

原来十七年前刘国邦还没当警察的时候跟着养蜂人父亲一起去过云南,养蜂人追寻着花期,那边深山里有个苗寨,杜鹃绵延百里是理想的采蜜圣地,刘国邦在那里认识了一个苗族女孩相爱了,还在杜鹃地里越过了雷池。

刘国邦其实很爱这个苗女,但因为刘父的不同意,花期一结束就把他带回来了,刘国邦把这段感情藏在了心里,一直觉得很内疚,时间是最好的情伤药,很快他就淡忘了。

“那苗族少年多大了?”刘国邦讲叙完问道。

“十六七岁的样子。”我说,我有点明白刘国邦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了。

刘国邦陷入了呆滞状态,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说:“我让人把他找出来,如果真是我儿子,那他这是对亲爷爷下毒手啊!”

刘国邦发动了所有警察满城寻找苗族少年的踪迹,很快就传来了消息,少年在洛阳市集上摆地摊卖草药。

我和刘国邦来到了市集,果然就是那个苗族少年,刘国邦刚要上前却被我拦住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刘国邦诧异的问。

“这里这么开阔,就这么上前估计连话也说不上他就跑了,先摸清楚他住在哪,到时候在找他。”我说。

刘国邦点了点头说:“你头脑很灵活啊。”

我和刘国邦在市集一直盯到了黄昏,少年的草药生意不怎么好,整一天都没几个人买,他收了摊背上了竹篓要走了,我们这才跟了上去。

少年转进了巷子进了一家小旅馆。

我和刘国邦等了一会才跟进了旅馆,旅馆老板告诉我们这少年租了一个房间有半年了,他登记的名字叫阿洛。

刘国邦一看到这名字就说:“这孩子是我儿子不会错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好奇道。

“那苗女给他取名洛字,是说他的根在洛阳,而且刚才在市集我就发现他跟我小时候长的很像,是不是我儿子我比你清楚,有感觉的。”刘国邦尴尬道:“唉,我真不知道当年杜鹃地里的一时冲动,会有……”

刘国邦一时感触说不下去了,随后他开始调兵遣将,没多久小旅馆周围就潜伏了很多警察,他这是不想让少年跑了。

等布置妥当后我和刘国邦才去敲了房门。

门一打开,阿洛脸上闪过了一丝讶异,但很快他就冷漠了下来,看着我问:“你找上门来想干什么?”

“认亲,解决矛盾。”我说。

“认亲?我没有亲人可认。”阿洛说完就要关门。

刘国邦抵住了门焦急的说:“阿洛,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来是想跟你解释的,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你听我……”

“放手,不然后果自负!”阿洛瞪着刘国邦吼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如果那个真是你爷爷,你这是在害自己的爷爷!”刘国邦急道。

阿洛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国邦,突然一扬手,顿时一阵嗡嗡声响起,只见他的袖口里飞出了大量蜜蜂朝我和刘国邦袭来,我们两个手忙脚乱驱赶蜜蜂,可根本不管用,没一会我们就被蛰的满脸是包,无奈我们只好退到了楼下。

“这小兔崽子居然这么对他亲爹!”刘国邦愤愤道。

“你抛弃了他们母子,这么对你算是客气了。”我挖苦道。

“可……可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啊,其实这么多年我还一直很惦记她,再说了我哪里知道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唉。”刘国邦眉头不展道。

阿洛恨的是刘国邦,只要不让他上去兴许还有机会,于是我决定独自上去试一试。

幸亏这些蜜蜂没有毒,只是蛰着很疼,为了解开矛盾救下老爷子也只好忍着了,我隔着房门要求跟阿洛谈一次话。

我快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但房里没有任何动静,就在我打算放弃离开的时候门“嘎吱”一声开了。

我被蜜蜂蛰怕了,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推开了房门。

阿洛背对着我站着窗户前一声不吭的看着夕阳。

刘国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进来,说:“我对不起你阿娘,可我不知道她已经怀了你,如果知道我一定会想办法去找你阿娘和你的……”

刘国邦话没说话就被阿洛打断了,只见他转过头来,咬牙切齿道:“晚了,说什么都晚了!”

看到这一幕情况已经很明显了,阿洛是知道刘国邦是他老爹的,于是我退到了边上,让他们父子进行对话。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阿洛母亲在临死之前让他到洛阳认父,但从小在深山长大的阿洛性格孤僻,除了对母亲有感情外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对老爹有的只是恨,他偏执的认为老爹和爷爷害死了他母亲,在洛阳的半年里他四处打听,终于让他找到了刘家,于是开始了为母报仇的计划。

老爷子得背疽是因为阿洛让千足虫在夜里爬进了老爷子的嘴里,然后在身体里产卵。

两人说到最后刘国邦泪流满面,可阿洛仍是一副冷漠的态度。

从阿洛的言语中我能感受到他并非对老爹没有感情,而是他心中的恨早将这感情吞噬,他常年跟母亲孤独的生活在深山里,不懂人情世故,爱恨分明,报仇是他恨的表现,至于爱我想应该埋在他心里,如果能化解他心中的恨,那么爱自然而然就出来了,老爷子也不会再次遭到毒手了。

刘国邦无论说什么阿洛都无动于衷,场面有些僵持,我给刘国邦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刘国邦出去后我说:“阿洛,你要怎么样才原谅刘局长?”

阿洛横了我一眼说:“除非我阿娘活过来!”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为什么你要这么执着。”我皱了下眉头。

“你不用再说了,出去吧。”阿洛说着就要赶我出去。

“如果我能让你阿娘活过来,你是不是就会原谅刘局长?”我想了想说。

“是,不过我阿娘死了半年,已经不可能活过来了,所以我不会原谅刘家人。”阿洛态度决绝的说。

“死了半年确实不能活了,尸身都腐烂了,除非尸身保存的很好,或许我还有办法。”我说。

阿洛突然停止了赶我走,愣愣地看着我说:“你开什么玩笑,人都死了还能活过来?”

“老爷子的背疽我都能治好,死人复活也不是不可能,因为我有神奇的医术。”我自信满满的说。

“我把阿娘遗体藏在深山的一个寒潭底,寒潭的水温很低能保存遗体,并没有腐烂,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阿洛说。

我本想用缓兵之计先将他稳下来,没想到他还真信了,尸体居然真的没有腐烂,这么一来反倒把我给难住了,虽然外经神奇医术确实说过能让死人复活,可我远没有达到那种水平,但话说出去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如果是这样那就有机会。”

阿洛激动的拽住了我说:“你马上跟我去云南!”

“既然保存了遗体不腐,那就不急了,现在你能原谅刘局长了吗?”反正已经这样了,我只能借机先化解他们父子的矛盾了。

阿洛听我这么说迟疑了下才点了点头。

我松了口气,算是暂时稳住了阿洛。

此时阿洛从竹篓里翻出了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居然是些晒干了的蛆虫,怪恶心的。

“你这是要干什么?”我皱了皱眉问。

阿洛没有说话带着我来到了楼下,接着让旅馆老板把蛆虫干给泡了,旅馆老板也很诧异,但不敢多问,他拿开水把蛆虫干泡在了杯里,没一会蛆虫干在杯子里膨胀了起来,黄白色的蛆虫肥嘟嘟的挤满了杯子,顿时让我起了鸡皮疙瘩,几个警察看到这一幕都反胃的干呕了起来。

“把这个喝了。”阿洛把杯子递到了刘国邦面前。

刘国邦吓的瞪大了眼睛,我知道这时候阿洛不会对刘国邦下毒手,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于是我朝刘国邦点了点头。

刘国邦一脸的不愿,但他还是颤抖的接过了杯子,犹豫了半天才喝了下去,刚喝下去刘国邦就忍不住当场呕了起来,吐了一地,我看到呕吐物里居然有好多小虫卵,跟老爷子背疽里的一模一样,只是没那么大个,我一下就明白了,刘国邦早就中了虫卵,只是还没到发病的时候,阿洛这是在解刘国邦中的虫卵!

“啊!”旅馆老板吓得惊呼,坐不稳一下就摔了个仰面朝天。

刘国邦看到呕吐物里的虫卵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愤怒的瞪着阿洛。

阿洛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就上楼了。

刘国邦呆呆地望着阿洛上楼,好奇的问:“你跟他说啥了?”

于是我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刘国邦听后吃惊的说:“你这是在诓他啊,万一他发现了怎么办?”

“现在事情解决了,其他的以后再说,也不一定是骗他。”我苦笑道。

“难道你真有办法救活阿洛的娘?!”刘国邦吃惊道。

我岔开了话题说:“刘局长,今晚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算是你给我的医药费了。”

“你不仅救了我老爹,现在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别说一个忙了,一百个我也答应啊,要我怎么帮你?”刘国邦豪爽的说。

“带一队人埋伏在邙山脚下,你不要问为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以手电筒为信号,你看到手电筒一闪一闪就马上带人冲上来。”我说。

刘国邦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我回到了古董店把阿洛的事一说,唐莺和王猛知道我以缓兵之计拖住了阿洛替我捏了一把汗。

晚上十一点钟,唐莺来提醒我们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我们赶去了邙山,躲在山脚下的乱石堆里盯着上山的必经之路。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不到刘国邦带的人埋伏在哪,也不知道他到底来没来,不过他应该不会骗我。

“我算过时间了,差不多快来了。”唐莺说。

“你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王猛好奇的问。

“盗墓很讲规矩的,什么时候出门、打洞、下墓也有讲究,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唐莺说。

“跟风水有关吧。”我补充了一句。

我们躲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看到来了十多个人,他们背着筐,筐里装着盗墓工具,那个眼镜男刘明带头走在前面左顾右盼像是在看什么。

他们越走越近,我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邙山风水极佳,首尾相顾成回势,九种龙势中的回龙脉,是帝王风水脉,这些年唐老鬼就是不让我们探帝王墓,要发财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了,现在他死了,以后大家跟着我探帝王墓,吃香的喝辣的机会大把。”刘明阴笑道。

一个瘦高个喊道:“刘大厨,以后我们就跟着你混了,大家一起吃香喝辣的。”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贪婪的大笑。

“这个刘明是篡了唐老板的位啊。”我心中嘀咕道。

这时一个面色严峻的男人说:“唐大厨之所以不让我们探帝王墓也有他的考虑,帝王墓机关精密,道行不够很容易被暗算,上次你带人私自探刘秀墓,兄弟们被狼给咬死了,还是唐大厨帮你赔了不少安家费给兄弟们的家属,你现在既然做了大厨就要为兄弟们着想。”

“老郑,听你口气好像很不满意我当大厨喽?”刘明白了那叫老郑的一眼。

“这么多年来在唐大厨的带领下我们虽然没发大财,但至少生活无忧,不像你刚坐上大厨的位子就死了这么多兄弟,那天我家中有事没去成,真怀疑唐大厨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一向是在墓口统筹指挥不下墓的,怎么会被墓中的毒箭射死?”老郑说。

唐莺凑过来小声解释道:“郑叔十几岁就跟了我爹,对我爹很信任,他是个好人。”

刘明揪起了老郑的衣领,狠狠说:“老郑,你这是怀疑我喽?”

“你干过什么你心里清楚!”老郑说。

刘明缓和了表情,松开了手,嘿嘿一笑说:“我干过什么?没证据别他妈乱说话,我懒得跟你争辩,找宝贝要紧。”

盗墓贼渐渐远去上山了,我们赶紧爬出乱石堆悄悄跟了上去,很快他们就在一个小山丘附近开始做准备工作。

刘明站在小山丘上诡笑着对手下说:“我站的位置叫做鬼山,鬼山是龙脉结穴背后拖撑的小山,有此鬼山,此龙穴才是真穴,真是天助我也啊,吉时快到了,动作都给我快点。”

老郑拿着洛阳铲插入地中,对带出来的土捏了捏又闻了闻,最后才点了点头。

刘明双眼放光立即示意开挖。

十来个盗墓贼立即分工合作开始打盗洞,很快容一人通过的盗洞便形成了,刘明让一个手下点起油灯进墓,油灯一灭立即退回,那手下下去后并没有退回来,并且让上面的人跟着下来。

盗墓贼一个接一个的下到了墓里,刘明最后迟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也见识见识这千古帝王刘秀的墓。”刘明说着也爬了下去。

见此情景我赶紧拿着手电跑到了小山丘上,我不知道刘国邦埋伏在哪,只好将手电对着各个方向一开一关。

“你搞什么鬼啊?”王猛好奇的问。

唐莺疑惑的看着我但没有发问,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我有些忐忑不安,不过很快我就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

刘国邦真带着十几个人来了。

“他奶奶的,俞飞啊我忘记问你几点钟来了,跟十几个弟兄早早就埋伏在山脚下的树林里,等了几个小时,冻的都快没知觉了,幸好你发信号了,不然我们都要打退堂鼓了。”刘国邦吸着鼻涕抱怨道。

“不好意思,不过刘局长你要立大功了。”我笑道。

“怎么说?”刘国邦诧异了一下。

“有十来个盗墓贼在那盗洞里。”我指了指盗洞。

刘国邦愣了一下,马上正了正大檐帽,大手一挥带着手下把盗洞给围住了,他对着盗洞大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出来投降,不然我就封了盗洞,在想出来就晚了啊。”

不多时刘明贼头贼脑的探出了头来,手电齐刷刷照向了他,晃得他赶紧用手挡住了眼睛,等他适应光线以后已经面如死灰了。

十来个盗墓贼一个接一个的爬出盗洞,全戴上手铐押走了。

刘国邦蹲在盗洞口朝下看去,说:“这是个什么墓?出动了这么多盗墓贼?我是不是该汇报一下,让考古专家过来看看?”

“一个普通的墓而已,用不着兴师动众的,到时候惊动了其他盗墓贼一批又一批的来更麻烦,还不如把盗洞直接给封上。”我顿了顿说:“我今天叫你来除了抓盗墓贼外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刘局长。”

“什么事?”刘国邦好奇的问。

我把唐莺老爹中毒箭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刘国邦听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你怀疑是他们内讧杀人了吧,放心,杀人这种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我们把盗洞封上后就跟着刘国邦去了警察局,经过一夜的审问刘明交待了犯罪事实。

原来刘明一直不满唐老板不让他探帝王墓,他还想坐唐老板的位置,于是那天夜里假意将唐老板带到了一个有机关的墓穴,怂恿唐老板下墓中了毒箭,刘明犯了故意杀人罪,其他几个盗墓贼指认了刘明都从轻发落了,老郑因为有我们的求情,在加上那晚的事他没有参与,直接就给放了。

从警察局回到古董店的一路上我们很高兴,唐莺笑眯眯的看着我道谢了好多次,说我帮她爹报仇了,倒是王猛一直责备我瞒着他策划了抓盗墓贼的事。

累了一夜回到古董店倒头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阿洛像个雕像似的站在床边,吓得我一下就坐了起来,叫道:“你想吓死人啊,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跟着你来的,从后门翻进来了。”阿洛面无表情的说。

“你就这么站在床边一直看着我?一夜没睡?!”我有些吃惊。

“是。”阿洛顿了顿问:“你什么时候去救我阿娘?”

我真是服了阿洛了,只好爬下床倒了杯茶,喝了口茶水压压惊才说:“你阿娘死了半年,既然你保存了尸体,那就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了。”

阿洛突然揪起了我的衣领怒目瞪着我质问:“你是不是在骗我?!”

“哪敢,你那些虫子那么厉害,我得罪你岂不是自寻死路?放心吧,等我搞清楚一件事马上就去。”我说。

“什么事?”阿洛松开了我。

“老实告诉你我也要去云南,只是没搞清楚具体在云南哪里。”我说。

“什么意思?”阿洛问。

我突然想起阿洛从小生活在云南的大山里,对云南的山脉应该很熟悉,于是我拿出了地图给阿洛看了一下。

阿洛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问道:“你去滇南虫谷干什么?”

“你知道这个位置?!”我吃了一惊。

“嗯,那里是我们苗族的禁地,说起来我跟那里还有渊源。”阿洛说。

“虫谷?禁地?”我嘀咕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