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时代的桑干河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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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桑干河概况

引 言

提起桑干河,人们对它了解甚少,除了专家和学者,也不怎么愿意“深钻细研”。也难怪,中国地域辽阔,大江大河不在少数,谁还有精力去关心这样的小河小川。如果对它还有点儿兴趣的话,那就是这条河的名称怪怪的:既然是河,就应该有水,而它却为什么会“干”呢?“桑”何指?是桑树的桑吗?桑树与河干又有什么关系?稍微对它了解的人,总会联想起它的洪、涝、旱、碱和“十年九灾”。再稍微对它留意的还会发出疑问:桑干河的下游为什么原俗称无定河?定者,固定也,当然指河床固定。一条河如果河床无定,必然河水漫溢,狂奔乱泻,其结果自然是沿岸百姓惨遭荼毒。

桑干河,一条河有两个名称:上游叫桑干河;下游现称为永定河。永定河的名气似乎比桑干河大些。原因有二,一是永定河临近京城,沾了京城的光;二是经常发大水,水漫京城,为此天下震动。但是无论“永定”还是“桑干”,名声似乎都不太好。桑干河里有“干”字,永定河里说“定”字,有“干”字的河说明其河水经常干涸;有“定”字的河证明它曾经有过河床无定,狂泻泛滥的历史。“干”与“定”这两个字很形象地刻画出桑干河的缺水断流与暴扈恣狂。如此说来,桑干河岂不是一条“害河”?

说“害河”,言重了。桑干河“十年九灾”是近千年以来的事情。一千五百年前,郦道元在《水经注》里还称赞其“渊潭相接,水至清深”1。到宋、辽、金、元时,河水浑浊,桑干河被称“浑河”,浑河之名散见于各种典籍。至明代,河水经常泛滥,当时百姓苦不堪言,骂其为无定河。清康熙三十七年(1698)朝廷命河道总督于成龙对无定河大事疏浚,增筑长堤,并易名为永定河。本想天威所至,易名后的永定河会安然度汛,结果事与愿违,次年又发大水,京城被淹,让康熙皇帝好没面子。永定河的水灾成了朝野上下的心头之患。但是,在两千年以前,直至两万年,几十万年,上百万年和二三万百年以前,桑干河和桑干河流域却不是这个样子。根据古地理环境和地层动(植)物群的性质分析,泥河湾期当地是相当温暖潮湿的。以后虽然经过了三个或三个以上“冷期”,但桑干河流域林木茂盛,水草丰美,气候潮湿,是动植物的天堂。我们人类的祖先在距今大约二百万年以前就来到过这里,并且进进出出,生生不息,在这一带乞食、停留、生存和生活。一个能够容留和养育早期人类的地方,其自然生态应该是不差的。

那么桑干河为什么会由温柔多情变得如此冷酷可惧呢?其原因应该是多方多面的。桑干河流域的生态变迁与天体演化、自然气候、地壳变动(如火山喷发等)、全球性水位下降乃至欧亚草原的衰退有密切的关系。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人类不能顺应自然生态变化而盲目过度地开发和破坏。随着农业和科技的发展可供人类食用的粮食大幅度地增加,粮食多了人口自然会增加,增加了的人口要想生存和发展就要通过各种先进的手段向地球全面地索取。索取无度,大自然承载不了这么多人这样的贪得无厌,人与自然失去了平衡。过度开垦,土地裸露,水土流失,旱涝交替,如此恶性循环,最终毁掉了人类的家园,倒霉的还是人类自己。“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总要有个度。但凡事情做过了头,其结果会适得其反。当人类在庆贺农业的出现是人类文化史上划时代的历史事件时,草原的衰退就会成为必然。随着草原的衰退,其周边地带的沙漠化必将难以控制。土地沙化,空气中的水分大量地蒸发。随着地表水蒸发,地下水自然会下降。地下水下降,生态环境恶化,动、植物群落像多米诺骨牌倒下一样,一个随着一个地绝迹,同时也严重地危及人类的生存。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法则。

我们的先人曾经为了生存,也是为了觅食,主动地离开过桑干河流域,凭借着小(细)石器工艺,远走他乡,最远到达了冰天雪地的格陵兰岛。那时候的人口数量少,根据粗略统计,旧石器时代初期人口数为12.5万人,而到了距今1万年的旧石器时代末期,即农业出现前夕,全球人口增为532万人。如果这些数字确凿的话,500万人在全球觅食,虽然技术手段与现在没办法相比,但回旋余地还是广阔的。何况以后人口还会增加。

通过对史前时代桑干河流域早期人类的生存、生活和发展状况的研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未来人类社会的窘境。对此,我既不乐观也不悲观,总想多加思考,积极谋划,为人类的未来多想想办法。即便自己能力微薄,也要提醒大家,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