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二元论在自然科学之占支配地位的典范作用中的起源。“几何学式的”(more geometrico)世界的合理性。
还必须强调这种对自然的新思考的一个基本成分。伽利略在其从几何学出发,从感性上呈现的并且可以数学化的东西出发,对世界的考察中,抽去了在人格的生活中作为人格的主体;抽去了一切在任何意义上都是精神的东西,抽去了一切在人的实践中附到事物上的文化特性。通过这种抽象产生出纯粹物体的东西;但是这种纯粹物体的东西被当作具体的现实性来接受。它们的总体作为一个世界成为研究的主题。我们也许可以说,只是由于伽利略,作为实际上自身封闭的物体世界的自然的理念才得以出现。这种情况与数学化——它很快就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一起,作为结果产生了自身封闭的自然的因果性的理念,每一个事件都是按照这种因果性被预先一义地决定的。显然,由此也为不久就在笛卡儿那里出现的二元论作了准备。61
总而言之,我们现在必须了解,对作为一个被隔绝的、实际上和理论上都是自身封闭的物体世界的“自然”的这种新理念的理解,很快就引起了关于世界一般的理念的完全改变。世界可以说是分裂成为两个世界:自然和心灵的世界。但是其中的心灵的世界,由于它与自然关联的方式,当然并没有达到独立世界的地位。古代人也有关于物体的个别研究与理论,但是没有一种作为普遍自然科学的主题的封闭的物体世界。他们也有关于人的和动物的心灵的研究,但是他们不可能有近代意义上的心理学,——这是这样一种心理学,它只是由于它面对着一种普遍的自然和自然科学,才能够努力追求一种相应的普遍性,即在一种属于它的、同样是自身封闭的领域中的普遍性。
世界的分裂和世界的意义变化是自然科学方法的,或者换一种说法,自然科学合理性的典范作用之可以理解的结果,这种典范作用在近代的开端上实际上完全是不可避免的。关于自然的物体之无限整体在空间时间中的共存,被假定为一种就其本身来看是数学上合理的共存,这样一种假定,就包含在被理解为一种理念和任务的对自然的数学化中。只不过自然科学作为归纳的科学,只能以归纳方式把握本身是数学的关系。无论如何,自然科学作为由归纳方法得出数学的东西的、由纯粹数学指导的科学,本身已经具有最高度的合理性了。难道它不应该成为一切真正认识的典范吗?如果对于这些真正的认识来说,在超出自然之外的场合也能够实现真正的科学,难道这种科学不应该遵循自然科学的典范吗?或者更确切地说,如果在另外一些知识领域,我们或许还“天生地具有”在公理和演绎中的必真的自明性的能力,我们就不应该遵循纯粹数学的典范吗?毫不奇怪,我们在笛卡儿那里就已经发现了普遍数学的理念。当然,直接从伽利略开始所取得的理论的和实践的重大成果也在这方面有其影响。因此,世界与哲学就相互关联地获得一种全新的面貌。世界本身必须是一种合理的——在从数学或数学化了的自然中接受来的新的合理性的意义上的合理的——世界,与此相对应,哲学,有关世界的普遍科学,必须作为“具有几何学样式的”统一的合理理论被建立起来。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