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阿济兹
杨雨兰呆住了，叫问道：“外公，但你至少得告诉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吧？”
“你别问了！没事，真的没事！”杨镜道：“兰儿，外公只怕也没几天能活了，这是外公对你最后一个要求，你必须听，你若不听，外公就是白疼你白养你了！”
杨雨兰只好道：“行，外公，我听你的，明天我去求林大哥，让他带我们一起走……”
“不！”杨镜摇头道：“外公不走！外公老了，已走不动了，你一个人走吧，兰儿，以后外公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自己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的啊！”
“外公！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杨雨兰已哭了起来。
“真的没事，兰儿，听话！你明天一定要离开这里！”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兰儿，听话！”杨镜已急了。
“不！”
“啪！”杨镜一急之下挥手打了外孙女一个耳光。杨雨兰捂着脸呆住了，她从小到大外公还从没碰过她一个手指头。杨镜也看着自己的手呆住了。接着杨雨兰又捂着脸大哭起来。
杨镜抚着外孙女也哭道：“兰儿，对不起，是外公不好，外公不该打你，可你这次一定要听外公的，明天离开这里好吗，就算外公求你了！”
杨雨兰道：“外公，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连我都不能说清楚吗？”
杨镜道：“好吧，我可以跟你说点。兰儿，其实外公不能算是个好人，外公以前做过大错事，恶事！”
杨雨兰惊住了：“外公，你以前到底做过什么？”
“这你就别问了！”杨镜痛苦道：“这是我一生永远都洗不清的耻辱，一想起这事我每晚都做噩梦，你外婆和你爹娘也是因为我而丧命的。”
“你说什么？”杨雨兰震惊了。
杨镜低着头痛苦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具体的你就别问了，我真的已羞于齿口了。后来为了这事我被黑白两道所不容追杀，你外婆和你爹娘就是这么为我而死的，当时我抱着刚出生不久的你好不容易才逃脱追杀逃到这里来苟且偷生。你不是一直问我明明会武功为什么只甘心开一个小粮店过勉强糊口的日子，以前还甘愿受孙荣发的欺压吗？我是不敢高调啊，我怕我不慎泄露行踪把仇家引来啊！”
杨雨兰呆怔了许久，道：“难道现在你的仇家已经找到我们了？”
杨镜点点头：“反正我现在的感觉很不好。兰儿，我不能再在你身边了，不然会连累你的。我本来就已老了，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然我将来到了地下如何去面对你外婆和你爹娘啊。不管怎样，林宗都会安排好你以后的生活，你就先跟着他离开这里吧。”
杨雨兰想了下道：“外公，我去求林大哥，请他想办法帮我们，他现在已这么有势力，武功也高强，他能帮助我们……”
杨镜摇头道：“过去的事是我自己造的孽，我自己承担，就别再牵连别人了。”
杨雨兰还欲再说，杨镜喝道：“兰儿，你再不听话，我现在就马上自己了断！”
杨雨兰只好先不说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
腾家兄弟俩走进轩玉的房间道：“轩玉，我们可以启程了。”
轩玉想了下道：“你们再等我会，我还有件事要办，马上就回来。”他还是想再去劝下杨雨兰祖孙跟自己一起走。
但轩玉刚一出门就见杨镜拉着外孙女过来了，轩玉意外了下正要招呼，不想杨镜直接跪下了，轩玉大惊道：“杨老伯，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快起来说。”
杨镜不肯起来，还向外孙女道：“兰儿，你也跪下！”
杨雨兰哭着也跪下了，轩玉叫道：“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杨镜道：“林公子，我今天求你，看在我们这四年这点薄交的份上，看在这四年兰儿对你如此依恋的份上，你今天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今天你带兰儿一起走，兰儿就交给你了，你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她，拜托了！”
轩玉奇怪道：“就这啊，那杨老伯，这样，你和兰儿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天勤大哥，你再去安排顶轿子载着杨老伯。”
“不，我就不走了！”杨镜道：“我已老了，身体也不行了，经不起路途颠簸，我在这里能照顾好自己，林公子，你只要把我的兰儿照顾好就可以了！拜托了！”他说完直接对着轩玉快速磕了三个响头，接着起身就要离去。
“外公！”杨雨兰哭叫着，杨镜向她厉声喝道：“兰儿，你昨晚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要敢再回来，我立马就自己撞死！”
杨雨兰哭着瘫坐下来，旁边其他人都惊异的看着，半饷后腾天勤上来小声道：“轩玉，我们该启程了，再晚就不便了。”
轩玉只好上去抱起杨雨兰把她送上一辆马车，下令启程。路上轩玉一直问着：“兰儿，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外公情绪好像不太对劲。”
杨雨兰只哭着不说话，轩玉也没再多问，只好又找其他话劝慰着她。轩玉现在也是归心似箭，自不可能在杨镜身上多花心思。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后到了一处已离哈城很远的小镇，轩玉见天色已快暗了，便吩咐道：“我们就在这里找客栈歇一夜吧。”
众人进了一家客栈，此时杨雨兰已经不哭了，但神情仍呆滞着不作声，轩玉想叫她一起吃饭，但她直接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轩玉拍了半天门她也不应。轩玉只好自己下来和腾家兄弟俩吃着，腾天勤问道：“轩玉，杨小姐没事吧。”
轩玉道：“大概一下子和外公分离心理上一下子承受不住吧。”
腾骏道：“其实他外公也蛮怪的，跟我们一起走也行啊，我们又不是不带他？就这么把自己唯一的外孙女丢给别人我觉得他心也够狠！”
轩玉突然想起以前自己和师父苗易之离别时的情形，叹道：“人老了总有在自己的祖坟叶落归根的想法，或许杨老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想回去了，但兰儿还年幼他怕外孙女一个人在世上不放心，所以托给了我们。”
腾骏突然偷笑道：“林大哥，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安置这杨小姐啊？”
“阿骏！”藤天勤向弟弟喝了声。
轩玉愣了下道：“等我们回到关内再说吧，先吃饭。”此时他心里还真有点犯难，是啊，该怎么安顿杨雨兰呢，等到了山东万一她和萧玉雪见上该如何处理？天不怕地不怕的轩玉这下突然有点犯难。
突然几个穿着清兵服饰的军士气势汹汹的闯进客栈，向店家要了很多酒菜打包，却不付钱拿着就要带走，店家不愿去追，被他们直接一巴掌扇倒，他们恶狠狠的高声道：“玛的敢跟我们要钱，我们可是阿济兹大人的人，小心阿济兹大人拆了你的店！”
店家无奈只能承受下，等他们走远后才敢破口大骂。轩玉看着忍不住骂道：“一群土匪！”
腾天勤道：“早听说阿济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手下军纪之差也是正常的。”
这时在房间里的杨雨兰也听到了外面那些兵士的声音，当她听到“阿济兹”这个名字时突然怔住了，她想起昨天她也是无意中说到阿济兹后外公才突然大变的，难道外公说的自己可能已被发现的仇家就是阿济兹？
杨雨兰打开门见轩玉等人还在下面吃饭，她心里挣扎了下还是决定不把这事告诉轩玉，心道：“算了，他又不要我，他现在好不容易建起家业，岂肯为了我去得罪官府？不管怎样我不能看着外公遭难，我还是自己回去吧，我死也要和外公死在一起！”
到了第二天早晨，轩玉去叫杨雨兰准备出发，但他敲了半天门里面没回应，便推开门进去，里面并没有人，桌上放着一张纸，轩玉上去看，上面写着：“林大哥，我考虑了一夜，还是决定回我外公那里，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离开他。你回去好好做你的事业吧，别再管我了。我虽然远没有你厉害，但我也有自己的尊严，你既然不可能娶我，我也不要你的任何帮助，请你也尊重我！保重！”
轩玉出来，腾天勤跑过来道：“轩玉，我们的马少了一匹。”
轩玉道：“是兰儿，她又偷偷回去了。”
“啊！”众人惊了下，接着腾天勤道：“轩玉，要不你们先走，我回去再把杨小姐追回来。”
“等等！”轩玉突然沉思起来，他又回想起昨日杨镜向自己托付外孙女的情形突然也觉得不对劲，他道：“天勤大哥，你们先走，我一个人回去找她。”
腾天勤马上叫道：“不行！轩玉，你可是我们的主子，更是我们的主心骨啊，你不能……”
“这事就这么定了！”轩玉突然厉声道：“既然我是主子你们就该听我的命令！你们先走，到山东沧州那里等我，我会来找你们的！”
腾天勤不敢再说了，腾骏道：“林大哥，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说了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轩玉严厉道：“你们先走！我的武功你们也知道，我一个人更方便行动！”
腾骏只好道：“林大哥，那你可一定要平安来和我们会合啊！你若有意外我们以后可怎么办……”
“阿骏，胡说什么？轩玉不会有意外的！”腾天勤又向轩玉触动道：“轩玉，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跟我们会合啊！你要记着，你的事业，你家里的母亲还有我们所有兄弟都在等着你啊！”
轩玉点头拍拍众兄弟的肩，接着一个人骑马奔回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