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阿怪……”段素绢叫了石磊给陆离的诨名，自己先思念起了石磊，怕陆离也想石磊，顿住不再说话。

“你多喊几声。”

“阿怪！”

“哎！”

“阿怪！”

“哎！”

段素绢连喊数声，陆离不断回应，此起彼伏，一呼一应，随着悲风伴着黄昏陪着青山。

“我是阿怪！光怪陆离的阿怪！”陆离收了嗓子，轻声道，“这是哥送给我的礼物。”

雁飞天穹，踪迹邈难寻；云山万重，何处为归路；疾风千里，到处是尘沙。

“段素绢，我决定留在孤行。”

“巧了，我也是。”

他们此时全然不知，往后孤行多少彷徨失意在后头等着。

陆离之所以去吻段素绢，这荒唐一吻是为了检验诅咒真假，检验她那颗心是否真的不再会因情爱跳动。

那一阵吻，陆离她心若静水，未起波澜，不泛涟漪。

诅咒是真的。

那时她眼前所见浮光掠影，人像人事就也都是真的。

“是郭令，是那个贱人。”

陆离肯定郭令就是凶手，只是她持有的这个证据无法让别人相信。陆离虽恨的咬牙切齿，可无计可施，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彷徨无力。

好在黄笙给她安排了任务，让陆离没空沉浸在彷徨无助中。

“宋远风之死，只有你知道，需要你写好交过来。”

“实事求是，不要因为只有天地和你知，就进行再创作。”

陆离虽是没有再创作，但也没有实事求是，她没提宋远风和嬴万里对自己的诅咒。

陆离报告提前完成，这来黄笙办公室提交。

黄笙办公室那门是虚掩的，陆离刚要推门，忽听见有别的人声，陆离伏在门外听着，几人在说百强赛时违禁药品和武器的事。

“你说的太严重了，虽然是情节恶劣，但罪不至死。”陆离不知这是谁的声音。

“严重了？罪不至死?不说他无视规矩，且说因为药物和外伤枉死的几十条性命，他不死怎么向外界交代？来，你给个说法。”这是黄笙的声音。

“不管刑法说法，都得先把这个死孩子揪出来，这是前提！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头绪都没有，我有理由且严重怀疑，是你们有人暗中包庇！”这是施杰。

陆离赶忙回忆百强之事——疯醉失控，只知道挥刀舞剑砍人……脑中浮过方斩红乱系赤丝的双眼，闪回过郭令盛递给方斩红的鱼汤，陆离后知后觉，可疑人物不就在自己身边!

屋里忽然安静，听到有人往门这边走来，陆离忙得跑开十米之外，装作自己正准备在往这来。

门里出来的都是各行将领，陆离放慢脚步，远远看着他们走开，有意耽搁片刻才去敲黄笙办公室的门。

“进。”黄笙声音不同刚才激烈愤愤，是往日的低沉压抑。

“黄帅。”陆离扬着手里的资料，怯怯道：“我来交报告。”

黄笙仔细把陆离打量，好像初见眼前之人。

“陆离。”

陆离被叫的紧张，不知他要批评自己什么，下意识吞了口唾沫，准备挨骂，却听他道：“你瘦了。”

陆离呆呆地，不敢相信这话是黄笙说的，不知回些什么好，就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两人都拘谨着，气氛微妙，略微尴尬。

黄笙随便翻了陆离递交的报告，问她：“没有虚构成分吧。”

“没有！都是真的！绝对纪实！”

“其实，雕饰美化一下也是允许的……还想拿回去再润色润色吗？”

黄笙一本正经说的话，陆离不敢当是玩笑。

“不了不了，我也喜欢写实。”

陆离要回，忽然停住，鼓起勇气，转过身来，神色严肃道：“黄帅，我多嘴问一句，那百强违禁的主谋抓到了没……”

“你关心这事？”

“我要是越界了，您权当我刚才放屁。”

黄笙别过头去，陆离还是看见他笑了。

“怎么，你有什么线索吗。”

“有个很怀疑的人。”

黄笙倒是愿意听她一讲：“说。”

“郭令。”

黄笙不是形于颜色的人，从他脸上读不出情绪，陆离说完心里一阵打怵。

“你得到什么有力证据？”

“没，没有证据，就是，犯罪嫌疑人，觉得他有问题。”陆离等待黄笙臭骂自己，不料，他道，“我知道了，会去调查他的。”

陆离告辞，回去路上，她问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把嫌疑矛头指向郭令，她当然知道，这不过是怀恨而已。

斗转星移，一晃学员试习期已过，新学员去留都已做出决定，各行将领也早就物色好了理想学员。其中，陆离真是杀出来的黑马，开始被关注只是因为她的性别，后因清水城一战成名，哪怕缺席了最终考试，还是成了热门人选，引得各行抢夺。

黄笙倒是没有明确表态，但众人都知道陶潜明是必定要把陆离留在北行。

南行近年来为孤行实力最高，拥有优先选择权，主将蒋长明最先选的是综合排名第七的何溪，其次北行黄笙，他选了综合排名第二十六的陆离。

这两位不着急选排名超前的几位，如此首选，着实让人吃惊。

“你们怎么回事？着急的什么，前面几个就这样留给我们哥俩了？”西行主将王琬琰道。

蒋长明，黄笙都笑而不语。

最终放榜，南行有何溪，展鸿湄，郭令等；北行有陆离，段素绢等；

李林，刘从去了西行；方斩红在东行。

榜上认识的人都在这，陆离昏懵，还去寻找石磊的名字。他们三个说好互相监督，共同进步，不能分开……

举头仰望，漫空不过都是缥缈云烟，虚浮随风随水，停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