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剑
云雾遮蔽了神剑峰的顶端，进而像大水一样冲刷下来，沉入神仙台。神仙台是无为老子呆的地方。无为老子的洞口已经长满了青草。他在闭关修炼，让徒弟在二十年后再将洞口打开，今年刚满十年。
沿着阶梯再往下走去，是一片小树林。这里地势比较高，树木没有显得那么高，周围都是淘气的野兔，但是没有人敢抓，因为这本是无为老子的宠物。
再往下便是一道裸露的侧峰，像走在刀尖上。风很大，鸣叫的雄鹰倒是很嚣张。再往下面走便是一道漫长的阶梯。
下到中间的路段，那里有四方格的建筑，便是神剑门的住址。神剑门修的是术道，偶有些达官贵人来此寻访。只要给重金他们来者不拒。但是神剑门没有那般市侩，得到的金两，除了提供起弟子们的日常起居之外，大部分会捐献给四方的灾民。
来访的人，多半是寻求治病的药方，或者借一两个弟子去保护身家性命。
四方格正前方有巨大的空地，再往前便是悬崖峭壁，正对面便是神剑门弟子们的住处。中间是万丈山崖，神剑门的弟子凿壁而居，出门要么靠着连接两边的铁索，要么御剑飞行，但还有一个地方倒是能够方便往山下走。在壁上有个小出口，有一道木制的梯子延伸到悬崖下边。
独眼老人在神剑门已经呆了一辈子，他的工作就是打扫这崖壁内的空间，让其整洁干净。他显得不修边幅，倒是爱花，所以会从山上带来一些花草，种在走廊上。弟子们也尊重他，偶尔从外边带来一些好吃的给他。老人心满意足，可是最近，他越感身体疲惫，清楚自己日薄西山的处境，便跟管处说了这事。管处的老王理解老头，便向上面的师傅提了一下。
老王晚老头进来些日子，但是还是能体谅独眼老头的，尽管两人时常有些摩擦。
老人最近多了一件事情，就是要给不归崖内的牢笼中的人送饭。那不归崖的牢笼，已经很久没人被关进去了。老人记得里边还有人时，还是他刚来神剑门的时候！
“他居然还是个孩子！”老人对老王说道。
“孩子！”老王惊讶。毕竟不归崖的牢笼，可不是一般的恶人有资格呆的！
“而且最近，江湖门派要聚集在神剑门也是因为他！”老人说道。
“还真是少见！”老王习惯性地抚摸自己的胡须，假装揣摩。
“我也只是听那弟子说的！”
不归崖，是在天池峰的下面，老人不能过去，都是将饭菜送到神池峰后，让身手了得的弟子将饭送下去，一般人没那点本事，基本下不到下边，如果真的是要硬闯，多半直接下去了！
不归崖的牢笼不是用一般的铁棒做成的，是特殊的矿石冶炼出来，因为这里地势偏高，气温潮湿，一般的材料容易生锈，所以禁锢人的东西都是经过特制的。
“吃饭了！”神剑门的弟子送来饭菜！
“谢谢！”
林冲在神剑门很久，但是术道修炼得相对一般，唯有溜得快是他的专长，结果便被安排到这地方。他心里有些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原本他也是一个小打杂的，除去日常的修炼后，基本都是照顾师兄师姐们的日常起居。
他观察决明很久，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冷千易说他魔性很足，但是他跟决明接触了那么久，反倒是觉得决明待人谦和。他晚上回去会跟师兄们提起这件事，但是师兄们都说他没见世面，并对他说魔物最会伪装。他被点醒。
今日，他便不对决明有好奇心，也不想去跟他闲聊些什么。
窗外面有飞鹰在嘶鸣，响彻这山崖，顶峰的雾气沉了下来，流进这牢笼。千易出现在牢笼外面，双手抱胸，对决明说道：“在里边呆得怎么样！”
“还好，找到叶子的下落了吗？”决明淡淡地问道。
“没有！”千易从山下弄来些水果，放在决明的面前。
“过些日子江湖中的所有门派都会来看你！”千易说道。
“何德何能，怎么会让他们都来关照我！”
决明微笑了一下。他的事迹一下子被整个江湖关注了许多。
千易也认为这本身是青灵山和神泉山庄的事情，怎么那些江湖门派也卷了进来。陈天一没有管决明，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神剑门让弟子去了青灵山叫人带走决明。那边的人回复也是干脆得很：他们不问天下大事。
这本来是灵力之人的事情，怎么与他们无关。
后来在书信中，给了师傅两个字：无关！
师傅说，青灵山认为世间存在即合理，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只能任由他们进行下去，所以他们不问世事。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让他们管过吗？千易问道。
有过，但是那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师傅没有将这件事情继续说下去。千易一头雾水，然后便来这不归崖看决明。
江湖之大，流言蜚语，三人成虎。
决明在神泉山庄那么一闹，被那些说书的添油加醋之后，一下子把整个江湖搞得人心惶惶，决明成了一个彻头彻尾地魔物，各路所谓的豪杰英雄，都想来神剑门讨公道。
讨什么公道？决明又没有欠他们什么，本来就是他跟神泉山庄的事情。神泉山庄倒也是奇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跟决明算账，反倒是关起了门，不让下人将上官千儿的事情外传。
王不二在自己的家中被人处死了，让人惋惜的是他的妻儿也被人杀害。
江湖险恶，终究因果轮回。
冷千易找了叶子很久，无果。叶子落下的地方刚好是急湍的河水，可能被冲刷到下游去了。
决明的左眼已瞎，偶尔半夜被痛醒，让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身体的灵已经被陈天一的灵给吞噬掉了，所以没有另外一个“决明”再来侵扰他。
在这段时间里，他倒是显得异常的冷静。一生坎坷，终究是人海浮萍，他也认了。像他这样的人，本来是命中注定卑贱，有幸经历这些事情，也是万幸。冷千易还是把他的不同刀给他找了回来，那是千易在找叶子的时候见到的。
不同刀已剩半截，已经是一块生锈的废铁。这刀终究是陪伴自己长大的刀，已是决明心中的一块肉，哪能舍得扔掉。这个地方比较潮湿，容易让不同刀生锈。决明用干净的布包裹不同刀，然后放到干燥的地方去。
元青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元青花了两天的时间才爬上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又加上听神剑门的弟子说，决明在不归崖，不方便他去。元青很坚持，却被那弟子嘲笑。
要去你可以去。
那弟子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元青真的沿着那危险的峭壁爬了下来。林冲也是对他吃惊。元青一身柔弱，居然还有勇气爬到这地方来。
“决明，我给你带来一些药物。”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的事情江湖都传了！”元青说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决明在神泉山庄的事情。除了他跟陈天一和千易对决之外，整个过程添加了不少子虚乌有的事情。
江湖中，陈天一和千易也是相当当的名号。陈天一是青灵山的人，各个对他也是敬而远之，千易更号称是天下第一剑。
说书的人都这么说：青灵的陈天一和天下第一剑的千易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便是赤焰狂魔灵决明！
“我怎么成了赤焰狂魔灵决明了！”决明说道。
“这是目前江湖流传最广的版本！”元青说道。
“灵决明怎么来！”决明说道。
“不知道！”元青说道。
“元青，你还是先走吧，不然连累到你！”决明拿到药膏之后说道。
“谢谢决明，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元青说道。在一旁的林冲有些无语：“你怎么下来就怎么回去呗！”
“我恐高！”元青说道。
“那你怎么下得来！”
“就这么下来！”
林冲在元青慢条斯理地对话中来了脾气，他本来有本事送元青上去，看他那么喜欢在这里呆着，就让他呆着好了。
天色渐渐降下去，山上的雾气多了起来。决明没有睡下去，身上的刀伤还是很严重，尽管已经用了神剑门的药和元青的药。青龙月夜刀不是一般的刀，被击中的人伤口很难愈合，神剑门的药本来是给普通的伤口用的。
决明摸了摸伤口，他感觉伤口处有一种灼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