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拜见祖母 下
李虹刚刚进门的时候，李老夫人就一直在盯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虽然李虹低着头，但也能感到有一股视线在盯着她，不过她只摆出了一副恭敬而又不卑不亢的模样，也并不露出疑惑的目光，就像祖母打量孙女是天经地义一样。
不过李老夫人还真的没料到这个丫头竟然能出落的这样好。
最起码比娇纵的二孙女李珠能沉得住气，比三孙女李菲更自信从容。
或许她真能为李家……
可被冷落这么多年，她的心里不可能没有对李家的恨，是否真的值得仔细培养，还要看看她是否会忠于李家。
“起来吧！”
“谢祖母。”李虹这时才敢抬起头看李老夫人。
果然，她还是闭着眼一副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修佛的模样。
只可惜李虹知道自己的祖母她并不能真的做到，因为她的心中重视的东西太多……
“有什么事？”
“孙女前两日得风寒昏睡时梦到观世音菩萨赐了我一颗灵药，服下没多久也就醒来，身体也好了很多。”
“菩萨让孙女活了下来，所以孙女想好好感谢菩萨。”
“孙女知道祖母每日礼佛，定然了解一些，所以想请祖母帮我出出主意，是该在屋里供奉一副观世音菩萨的画像，还是应该请一座菩萨置于房内。”李虹觉得与其装的唯唯诺诺，还不如表现的落落大方，毕竟那样才有嫡女的风范。
“如果请一座菩萨到屋里少不得要做法事，你现在年纪尚小，就在屋里挂幅观音像吧。”本以为她会抱怨，没想到她只提佛像而不提其他，老夫人不由得又多高看了李虹几分。
能沉得住气的人，才有可能走的长久。
“是。”李虹自然知道这些，可是为了给自己的祖母留下好印象，也只得说这些。
不过李虹也真想尽快请一幅佛像，在寺里三十多年，每日诵经早已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但想要接触佛经，自然要有一些由头。
“身体可好些了？”李老夫人的面色变得稍微缓和了一点儿。
“孙女的身体好多了，多谢祖母关心。”李虹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但心中冷笑，整个李府，李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在做什么样的事，估计谁也没有她的祖母了解的清楚。
可现在她竟然还这样询问她这样象征性的问题。
“你不怪我们不帮你请大夫？”李老夫人用眼睛一直盯着李虹，好像想看出她心里的一切。
“孙女不敢……”
“况且孙女的病并无大碍，吃几服药也已经好了，根本不用请大夫。”
“而且虹儿知道家事繁忙，又怎会埋怨。”
“要怪也只能只怪孙女身体太弱……”李虹边说边低下头，用力挤出一点泪，做出很委屈，但又拼命忍耐着的模样。
果然她感觉到老夫人原来犀利的目光消失了。
“黄芷，去库房将那幅绘有紫色祥云的观音大士的画像取来。”
“是。”黄芷没想到老夫人竟然要将自己那幅珍藏的佛像送与大小姐，看来老夫人已经决定了……
黄芷出去后，李虹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与李老夫人一样坐着等待黄芷回来。
“老夫人，佛像取来了。”黄妈妈捧着一个雕工精细的檀木盒子走到李老夫人面前。
“交于她吧。”李老夫人不看黄芷，依旧只闭着眼睛转动着佛珠。
“是。”黄芷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大小姐……”看着双手捧着檀木盒子弯腰站在自己面前的黄妈妈，李虹惊讶的看向李老夫人，似乎不明白什么意思。
“既然菩萨赐你灵药，说明你得菩萨眷顾。以后就在屋里供奉这幅佛像，多谢菩萨的救命之恩。”好像感到了李虹的疑惑，李老夫人睁开眼睛。
“是，祖母，孙女谨记。”李虹双手接过佛像后，又向黄妈妈行了谢礼。
可随后却不知该坐着还是该站着。
“先退下吧”。李老夫人似乎看出李虹的尴尬。
“是。”李虹行礼后慢慢退出了屋子。
闭眼诵经的李老夫人，还有垂首的黄芷都没有看到她嘴角露出的一丝诡笑。
虽然自己活过四十八年，可是面对五十多岁的李老夫人，她还是很担心会露出破绽。
但如果故意露出一点小聪明，李老夫人也是一个人精，也会感觉是她的小聪明。
这样，露出破绽就是最好的没有破绽。
绿柳看到李虹手中捧着做工精细的檀木盒子走出时感到很惊讶。
但又默不作声的从李虹手里接过檀木盒捧在手里随李虹走出了佛堂。
出了佛堂绿柳才敢张口问：“小姐，这是？”
“佛像……”
“祖母送的佛像！”李虹翘了翘嘴角，显得有些高兴。
看来她定是想在自己身上图点什么，不然怎会这么大手笔？
如果她猜的不错，福利恐怕还在后面……
虽然绿柳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有些十分惊讶。
老夫人有五个孙子、孙女，按理说她该乐享儿孙之福。
但自从她入府，她从未听说过老夫人出佛堂，也从未听说过老夫人给哪个少爷、小姐送过东西。
今日怎么会？
“你觉得她怎么样？”李虹离开佛堂后，李老夫人开口询问黄芷。
“奴婢觉得大小姐比以前好很多。”黄芷想到李虹跟老夫人说话时的镇静，便觉她虽然还有不足，但是若稍加培养，定有所成。
“只是，我总觉得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许是大小姐做事总是顾虑太多，所以显出一些破绽？”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心计应该没有那么深！
“罢了，如果她的心计真的多，或许对未来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李虹刚才的表现，她虽然看出了端倪，但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夫人决定以后将大小姐送入宫？”前两日，夫人闺中的好友，现在的婉太妃娘娘来信暗示说，陛下身体日渐虚弱，新皇应该过几年就要登基。
那培养一些子女日后参加选秀，也迫在眉睫……
“你去找两个教引嬷嬷，她大了，也不能没人教导。”李老夫人真的希望李虹是个聪明的孩子。
那样或许光复李家门楣或许就有希望了。
这些年，李家是越来越没落了……
“是。”黄芷答应，可是在心中觉得:看来大小姐的日子以后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