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回：尬闻兄长龙阳情，忙携千亦西市游
尬闻兄长龙阳情，忙携千亦西市游；
熏风不度碎叶土，却渡将女春心梦。
商女弹唱琵琶语，如丝媚眼勾心魄；
疑是柔乡恋靡尘，何奈凤女傲娇情。
“阿奕，帮我夹菜。”萧烨突然抬起头对埋头奋战的赫连奕说道。星阑和凌千亦对视了一眼，都露出暧昧的眼神。“我去，！萧烨你有胳膊，自己夹！”
萧烨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赫连奕雷的外焦里嫩，但萧烨还是不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再一次说道：“人家夹不到嘛，你就只知道关心你妹不管我！”
“咳咳咳……那个——姐姐，你吃饱了吗，我想去街上玩一会儿。”此时的星阑再也承受不住房间里如此诡异的气氛，连忙将自己碗里的食物快速的用筷子全都塞到自己嘴里，鼓着嘴说道。
“嗯嗯，我已经好了。阑儿我们走，酉时到西市门口集合。”凌千亦说罢一把拉住星阑就往外面冲去，却不曾想不小心撞到了过路的人。“对不起，你还好吧？”星阑和凌千亦异口同声问道。“嗯”听见眼前的人答复，便抬起头。眼前的男子一袭白衣，刚毅的面孔。这双眼睛好熟悉啊，像是在哪见过，还有这股气势。星阑仰起头看着这位深沉的男子疑惑道。
“原来是你呀，这位兄台幸会幸会！”凌千亦看了一会儿总算是认出来了眼前的男子。“幸会，倘若两位姑娘没有别的事请让出路让在下过去。”
看着离去的神秘男子，星阑好奇的问道：“姐姐，你们两人认识？”“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在这里那个地方。”凌千亦说着指向三楼栅栏出的一个空着的位子。“真是没有想到还会与他再见面，还真是有缘，我们走吧！”
在紫梦居的赫连奕一听星阑要离开，自己也准备离开却被笑的满脸不怀好意的萧烨拉住，说道：“赫连奕，你一直这样黏着阑儿不好吧，她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嫉妒我有妹妹就直说，别使出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估计你这一闹咱们的关系是永远说不清了。”赫连奕有些头疼的说道。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咱们这样做是双赢，懂吗？双赢！”萧烨有些激动的说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作伙伴，可不能就这样随便的放弃！于是接着说道：“我们多久没有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一直这样互相挖苦对方真的有意思吗，难道真的是只图一时口舌之快？”“哼，听起来像是你能接受心平气和的我一样！”赫连奕嫌弃的看着萧烨。只见萧烨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两位公子，可要奴家献曲一首？”说话的是醉筱酒楼的艺伎，受管事的要求到紫梦居献艺。看着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儿，赫连奕终于明白二哥为何一直去泠雪楼，就眼前的这一位柔弱的美人儿虽然比不得泠雪楼的花魁，那也是尤物啊！
“既然来了，那就听曲儿吧，这会儿正好没事干。”赫连奕坐在一旁的卧榻上说道。萧烨也跟着赫连奕一起坐在卧榻欣赏美人儿的歌舞。“我还以为只来了一位呢！”萧烨笑着说道。“你可不可以闭嘴，让我好好享受一番视觉盛宴啊！”一旁的赫连奕斜着眼说道。
“西市的大街上比起那天，热闹了好多啊！”星阑看着两旁挤得满满当当的摊位，还增加了好多新鲜的东西还有衣着特别的商人。“是啊，今天是集市自然很是热闹，不过啊，皇城里更热闹，好玩的更多！”凌千亦说道。
“姐姐，你去过皇城？”星阑对于新事物都有着很强烈的好奇心，于是就问道。“是啊，是两年前天烬皇册封太子的时候邀请各个封王以及贵族一同抵达庆祝。我也是那时候去的，不过我是穿男装去的，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穿男装？难道是害怕有人贪图姐姐你的美貌想要据为己有？”看着星阑一副八卦的模样，那眼睛简直像极了小狐狸的眼神，凌千亦无奈的说道：“是啊，那个地方难免不会遇到提前向我爹提亲之人。不过照我爹的性子，是看不上那些个纨绔子弟，虽然有几个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讨人厌！”
“哦？”星阑故意将声音拉长一脸坏笑的看着凌千亦。姐姐这幅表情莫不是属于少女怀春？
凌千亦有着英气俊俏的脸庞，微微上调的眉毛和塞外风格的妆容更显巾帼不让须眉。而此时的她竟然脸颊处点点泛红，红润的嘴唇微微紧闭，眼睛微波漾漾，丝丝朦胧之感像是回忆某些美好事物之态，俨然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
“咳咳咳，赫连阑儿你——你被赫连奕带坏了，竟敢带这样的眼神看我！”凌千亦有些尴尬的说道。她佯装恼怒想要吓吓星阑，却不想星阑反倒不怕她，还越发的放肆笑道。凌千亦妥协道：“瞧着你这么好奇，姐姐就给你讲讲吧。”
“那是两年前的初春之际，按照天烬皇城的规定要在众嫡系皇子中选拔出能够继承太子之位的人选，皇帝昭告天下邀请各方王侯和三阶以上的贵族一同到皇城赴宴。恰好老头儿是官品一阶负责保护王上此次出行的安全，我也是出于好奇而后妥协换上男装老头儿才同意让我前去。不是我夸大其词，而是天烬皇城真的是人间的天堂啊，不仅处于中原腹地景色宜人，而且拥有东南、西南、西北、正北通往域外的主要八条官道。知道官道是怎样的吗？那个宽度可以抵四个西市街道的路！”
星阑震惊的伸出手指着约摸五丈的街道，嘴大张道：“四——四倍！天呐！”
看着星阑不可置信的小眼神，凌千亦继续道：“是啊，八条官道通往域外来来回回运输商品的最佳路线。每隔八里设一个小驿站，二十里设驿馆想想都是巨大的工程啊。临江这一带濒临大海所以没有官道，想要抵达皇城就要一直走到临江西南方的边界才可以看见官道，然后顺着官道一直走去就到了。毕竟大部分封国都是按照山川水向划分的，就比如我们临江一带东至大海、南至螟蛉，西北是由兴德学府后山的阿颜於山脉延伸而去，子桐山就是阿颜於山脉的一小部分，有这片山脉做靠山，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受到北域的侵扰，但也有特殊之况就是二十多年前北域长时间的侵犯临江的东北部，后来天烬派来援军才将北域的军队击退。从小在碎叶城长大的瑜殿下在众多将士中出类拔萃，王上便让瑜殿下一直镇守东北的关隘。”
凌千亦可谓是彻彻底底的发挥出作为少将的作风，说起当下军事格局真的是滔滔不绝。也难怪星阑听不懂，平时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当然也不会主动去看相关的书籍。阑儿郡主的日常就是上课写作业，完事儿之后到处乱逛亦或者是看看市井小说。前些日子说是对药材感兴趣，可是前脚踏出药房的门后脚便忘记刚才信誓旦旦的想法追求。浑浑噩噩的一天天，却不知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此时一头雾水的星阑道：“姐姐，你刚才是给我上军事课吗，但是我听不懂啊，我只是好奇你到皇城的事情。”
凌千亦终于意识到话题扯远了，笑道：“哈哈哈，难怪阑儿一头雾水，你没有经历过所以听起来比较费力，人各有所长嘛。我以前也是想你现在这副模样，但在十二岁时硬生生被老头儿赶到军营里生活，所以完全是变了一个人，给你继续讲吧。”
“我们到达皇城后，由于在天烬皇城的原因只能到殿门外边进行露天夜宴。王上一家都在殿内上座离得很远，老头儿早在夜宴开始的时候就离开座位和别的武将斗酒，我只能坐在位子上看着为露天夜宴准备的歌舞。但就在这个时候往内殿走去的男子吸引了我的注意，他一身黑色的暗纹劲装，宽厚的肩膀，雄姿英发当时我实在是花痴竟然看呆了，就一直凝视着他一直到内殿门口才回过神。不过现在想来他的背影我委实觉得有如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莫不是刚才酒楼的那位？”星阑眼睛一亮道。凌千亦摇头否认到。星阑这也是第一次看到凌千亦这样春心萌动的模样，她很是疑惑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似是很快乐呢！离开了山谷，也就意味着摆脱了那种不能理解的凭空出现的痛楚和镜像，但是也使她与浩初分开不知何时能再一次相见。难道这就是夫子口中所说的因果轮回譬如剑刃，世间难成两全美，想到这里星阑感到内心深处似是被触动了一下但却不知是为何。
“姐姐，我为何刚才看见那人也感到甚是熟悉？”“许是他长的像是你的身边人吧，反正我是瞧不出来。”凌千亦道。看着星阑心事重重的样子，凌千亦道：“你是不是累了，现在离酉时还有半个时辰，不如我们去酒楼找你哥，在那里休息一会儿。”星阑点点头于是两人顺着原路折道返回。
凌千亦拉着星阑推开紫梦居的门，看见卧榻上的两位正眯着眼，旁边各有两个美人儿捶腿揉肩，还有一个抱着琵琶的美人儿正弹着小曲儿。一旁的凌千亦斜靠在门栏上忍不住道：“啧啧，两位小公子看不出来竟然是如此懂风花雪月，有着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在旁伺候着。”
屋内的女子听到这些话，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凌千亦拦住让她们继续，自己则坐在旁边的靠椅上也享受了起来。星阑瘪着嘴站起来走到赫连奕面前，伸出手朝着赫连奕的胳膊内侧使劲拧了一把，房内顿时传出杀猪般的叫声。
这一掐是彻底让赫连奕和萧烨清醒了过来，赫连奕揉着被星阑掐疼的胳膊瞪大圆圆的眼睛说道：“你——你是不是有病啊，我睡个觉你也掐我，外面抽风了？”
一边的萧烨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着水火不容的两兄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准备起身却感觉手下压着什么东西，很是光滑。却不料回过头看见床上竟然坐着一个女子！这一下就连萧烨也是惊得说不出话了，不会吧，我床上竟然有女人！以后可怎么办啊！
星阑鼓着圆圆的脸蛋说道：“你睡觉，谁信你！我刚才进来就看见那个女的坐在床的里面给你揉肩，这个女的坐在床边给你捶腿。你才十四岁就这样贪恋温柔乡，以后那还得了！”
“我——我真的就是睡着了，不——等等，你——你们！你们两个怎么在我的床上？我没有邀请你们吧姐姐！”赫连奕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竟然还坐着一个女人，她们是怎么上来的？俗话说喝酒误事，看来不小心睡着觉也会误事。刚才是他和萧烨那小子允许让艺伎献艺的，怎么着就给莫名其妙的睡着了，现在妹妹又是一副将自己捉奸在床的阵势不依不饶，看来这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楚了。
看着赫连奕不说话，星阑道：“怎么，现在倒是哑口无言了，做的时候有想过后果吗？我对你太失望了，义父义母亦是如此！”星阑虽说没了十一年的记忆，可将义父义母之间的相濡以沫记在心里。
在她的眼里也只有夫妻之间才会如此亲密。可如今三哥尚未成人就如这般，令她心里多了莫须有的恐慌。又或者，就连星阑也没有察觉出自己对兄长的依赖感日渐增长，看着兄长与别的女人过分亲近心中的不快就会油然而生。
“阑儿，来喝口水。许是累了才会行为语言有些极端。”凌千亦拉住星阑的手一边给星阑喂水一边向床上呆坐的二人解释道。此时的萧烨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让早已被星阑的言语吓着的琵琶女解释道。
原来她们五人是按照紫梦居的规矩为客人献艺，但在歌舞进行了不一会儿卧榻上的两位客人就已近昏昏欲睡，或许是觉得自己的才艺不够好所以才会让客人觉得无趣才睡了过去，为了弥补才会悄悄地坐在客人旁边揉肩捶腿让客人尽可能觉得满意，这样自己也好给老板交代。
星阑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听到这一番解释，感觉有些对不住她们，是自己不分是是非非就胡闹了一番，惹得大家都没了好兴致。自己，过于极端了。
琵琶女和旁边的姐妹对视了一番，说道：“我们就先退下了。”说完朝屋内的人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在门口的萧烨顺手给了她们些银两，说道：“这算是对你们的补偿，下去吧。”
凌千亦看到萧烨的举动笑道：“看来萧叔叔没少给你传授风月的规矩啊，还知道给她们小费。”萧烨不好意思的别过眼去看着窗外。这边的星阑拉住赫连奕的袖子摇了一下，试图讨好一番。
赫连奕哪能察觉不出星阑的意图，抽回自己的袖子，冷着脸站起身准备往外走。眼看着走出了紫梦居凌千亦连忙给星阑使眼色，但星阑傲娇的撅着嘴说道：“切，我给他道歉他不应，也别怪我啊，是他自找的！”
赫连奕原本以为星阑会跑过来撒娇道歉，听到这一番话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在门口顿了顿便拂袖离开了。看着星阑不可一世的模样，凌千亦和萧烨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在诡异的气氛中离去了，只留下星阑孤零零的站在房内。
赫连奕在前萧烨凌千亦在后就这样全程无交流的走到了王宫门口，凌千亦道：“赫连奕，我和萧烨就此告辞，你看——星阑她——”
赫连奕黑着脸说道：“不管她，她爱上哪就去哪，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告辞！”说罢便走进了王宫大门，但谁都没有注意到赫连奕朝回来的那条街道扫了一眼却无想要出现的人影。
“大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星阑会完蛋！”走在路上的萧烨忍不住说道。凌千亦看着萧烨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笑道：“那可不一定，赫连家的这对兄妹是出了名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以及刀子嘴豆腐心的混合体，你还是替自己开脱一下心吧，不就是身边坐着一个女人嘛，有必要这样耿耿于怀愁眉不展的！姐姐我在军营可是和一帮大老爷们一起睡也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看来倘若换做是你估计要跳海吧！”
看着耳朵泛红的萧烨，凌千亦道：“好啦，不逗你了。瞧瞧给你纯情的连耳朵都红了，还是做好心理准备过几天去泠雪楼。你呀，迟早都得进入风月，这种事避免不了啊！”萧烨疑惑道：“为何？”
“因为你的父亲是文官，因为你是贵族，因为你的家教，也因为世间真正的纯爱很少很少。我的父亲虽说只娶了我娘，待我娘去世后未在续弦，可婚前的风流可未在少数。而我，再过两年也就嫁人了，婚后也会为夫君纳妾之事有所操劳，谁又能改变这一切呢？”凌千亦似是看穿了作为女子的无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