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语言的变化与读者对象

语言始终处于不断变化和发展之中，特别是在社会改革变动时期尤其如此。这些变化包括语音、词汇、语法和文字各个方面。过去没有的词语和句式现在可能出现了（例如：“开着别克打手机别提多酷了”、“购物是享受，享受在北京”），过去的不及物动词现在可以作及物动词了（例如：“服务社会”），过去是贬义词现在可能成为褒义词或中性词（例如：“集团”），过去的名词、类名词和主谓词组现在可以作形容词谓语使用（例如：“肯德基很中国”，“这个人就是另类”，“我姐姐特环保”，“那些诗人的作品就是前卫”）。即便出现才几年的词语也可能被其他方言词汇或者非规范外语翻译词汇所替代（例如：“瘦身”取代“减肥”，“管道”取代“渠道”，“酷”取代“棒”）。

有些直译的词语和句式初次出现时可能不符合规范，往往遭到抵制或误解，但是其中使用频率高或者专业性强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可能被大家接受，进入民族语言的基本词库。例如“武装到牙齿”（be armed to the teeth）、“热狗”（hot dog）、“菜单”（电脑屏幕界面上的menu）、“人口爆炸”（population explosion）、“网上购物”（online shopping）等。有些直译词语虽然不符合目的语的原有习惯，但是如果人们能猜出其意思，就可能采取比较宽容的态度，例如：“我的手表不工作了”（My watch doesn't work）,“His computer bug took a tiny bite out of his website”（电脑千年虫在他的网址上咬了一小口）。

奈达认为，传统翻译首先关心语言的具体表达形式的转换，而现代翻译则注重读者对于译文的接受效果。效果不好，译犹未译。他举出了《美国标准版圣经》中直译自希腊语的一个英语句子为例：“For verily that which hath been made glorious hath not been made glorious in this respect, by reason of the glory that surpasseth（那从前有荣光的，因这极大的荣光，就算不得荣光了）.”这样的译文似乎显得庄重古朴，但是十分绕嘴，令人费解。1961—1970年出版的《新版英语圣经》考虑到现代英语的变化和多数英语国家教众的接受能力，打破常规，把它译为“Indeed, the splendour that once was is now no splendour at all; it is outshone by a splendour greater still”。

姑且不说这样的修订算是“重译”还是为了传教的需要而对《圣经》的一种“译释”，但是它至少让我们明白：“直译”和“意译”的问题并不完全是个人的选择问题。两种语言的转换有一定的规则，译者必须遵循；在遣词造句方面，则必须考虑读者或听众的可接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