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地方
高岩将手提电脑里的佐证材料采集好之后，便联系了岳晓锋要把电脑还给他，这是他之前答应过舒畅的。两个人见面的地点还是选在了中心商区的渡月餐厅，两人点了和上一次一样的东西。
“最近怎么样，工作还是那么忙吗？”高岩随口问道，几次接触下来他和岳晓锋渐渐熟悉起来，两个人见了面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拘谨了。
“嗯，好多了。”岳晓锋回道。
“上次文化馆广场上的公益书展那么成功，那位难缠的楚馆长应该很满意吧？”高岩继续问道。
“应该挺满意的。”岳晓锋并没有表现地格外高兴，仍然简单地回道，“至少舒总没有在公司里公开抱怨，并且项目的策划咨询费用文化馆隔了一天就打过来了。”高岩点了点头像是在说“那不错”。
“杜若云的案子有进展了吗？”岳晓锋喝了一口大麦茶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尽可能镇静地掩盖着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只是嘴角微微的颤抖还是没有能逃过高岩敏锐的眼睛。
高岩权当没有发觉，只是埋头开始吃起了东西。
“哦，这个应该要保密的吧，我都忘了。”岳晓锋有些尴尬的自问自答道。
“有了一些进展吧。不过即使是正式结案的案子，按照规定案件侦破的过程也是需要保密的。”高岩淡淡的解释道，“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嗯。”岳晓锋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应道。
“那个楚馆长平时也喜欢写写字吗？”高岩冷不丁问道。
“写字？”岳晓锋疑惑的抬起头看着高岩重复道。
“哦，就是书法。”高岩解释了一句。
“没有听说过，其实我和楚馆长接触的不多。”岳晓锋歪了歪头，思索了一会继续说道，“之前倒是听杜若云说过他喜欢写点小文章、小剧本什么的吧。上次书展的展示区里有一首他写的小诗，你没看见嘛？”
“哦。”高岩像是有些失望的应道，“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我是说工作之外。”
“工作之外？工作上我们都很少有接触，工作之外就更加没有……”岳晓锋无奈地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们公司既然和文化馆有工作上的往来，自然平时也有会有些接触的吧？比如他到你们公司来的时候，一些待人处事的细节多少会有点印象吧？”高岩努力引导着岳晓锋说道。
“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想起一些来了。”岳晓锋若有所悟的回道。
“那是怎么样的喃？”
“楚馆长虽然公司来的不多，但是每次来总是一副很随和的样子，礼节性的尺度把握得非常好，公司里的人对他的影响都不错。不像我们其他的一些服务方那么到处张扬，有事没事喜欢到公司里架着腿摆谱吹牛，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岳晓锋说到其他那些人的行为时脸上不免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是吗？”高岩做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岳晓锋一时也分不清高岩的表情是针对楚石月的随和还是其他人的嚣张，只是继续说道：“不过这一年多来，楚馆长从来没有到我们公司来过，总是杜若云上文化馆去找他。总的来说，应该是一个很低调含蓄的人吧。”
听到岳晓锋给楚石月下了定论之后，高岩说道：“哦，可能做文化工作的人更有涵养一些吧。”
岳晓锋点了点头，突然看着高岩问道：“高队长好像对他挺感兴趣啊？”
“哦，没有。”高岩摇了摇头否认道，“只是上两回被你和舒畅说地那么难缠，上次有看到了他的作品，有些好奇罢了？”
“工作上的较真和平常为人还是要区分对待的。”岳晓锋解释道，“工作上认真也不能说是他的缺点吧。”
“那倒是，你吃好了吗？”高岩说着下巴朝桌面轻轻一撑。
“好了。”岳晓锋说着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餐巾擦了擦嘴，看着高岩问道，“高队，你是直接回家还是？”
“你喃，今天也需要去加班吗？”高岩反问道。
“不用了。”听着高岩的问话，岳晓锋一脸疑惑的回答道，“高队长，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如果你有空的话？”高岩脸上挂着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我想你带我去那个老地方看一看。”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高岩见岳晓锋犹豫着没有回答，赶忙解释道。“走吧。”岳晓锋面色凝重的回道，也许高岩的提议触及了他某处敏感的神经。
高岩和岳晓锋到那条断头路的路口时已是5点多了，虽然刚刚下班不久，但是两人朝里面看去的时候发现路两边还是停了不少附近居民的车子了。这个时节，蓝花楹树干上细碎的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两个人的车继续往前开，差不多又行进了500米左右，岳晓锋将车靠边停在了一辆快递车的后面。
“到了，就是那里。”岳晓锋指着对面的空地说道。
“哦。”高岩一个人下了车走了过去，岳晓锋跟在后面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高岩四处查看。
这里除了比外面路口更加安静、空旷一些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高岩心里想着，也许是少有人迹的缘故，环卫工人到这里清扫的频率估计也打了折扣，地面上的落叶比外面铺的更满一些，在此刻的夜幕下显得有些落寂。
“你们两个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
“我们就随便看看，你是谁？”高岩转身反问道。
“哦。”中年男子依然有些警惕地打量着高岩和岳晓锋，指了指身后的店铺说道，“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你们在这里看来看去我觉得有些眼生就过来问问。没有什么事吧？”
高岩顺着男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在那辆快递车的后面并排开着好几家淘宝网店，他一时也没有办法区分出男子指的到底是哪一家。可能是这里平常鲜有陌生人出现，所以才引起了店主的警觉。
“没事。”高岩回答道。
“没事就好。”说着中年男子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又回过头来问道，“你们不是想要租这里的房子啊？”
“也不是。”高岩挤出一丝笑容回答到，接着又追问道，“你的店怎么选在了这么一个地方，生意人开店不都是喜欢那些人气旺的地方吗？”
“我开的是网店只是针对线上的客人，只要快递车辆方便进出就行了，没有那么多讲究。况且这里的租金便宜不少喃。”中年男子很坦率地回道，可能是这里也少有人来，遇到这么一个说话的陌生人他也不是那么地拒绝。
“哦。”高岩顿时明白过了，指着四周问道“这里附近的人都不过来停车吗，我看外面都已经快要停满了。”
“这里是死弄堂离外面远，而且我们这里傍晚的时候都是来取货的快递车容易碍事，我们也不想让他们停。”中年男子向高岩解释道，“以前这个小区里有个女的车老停在这里，现在也有快一个月没来停过了。”
“哦，这么远还有人来停。”高岩压着表情问道，“那她的车就不碍你们的事了？”
“我开店这么多年了也就这么一个人来停，而且那个女的回来的晚那时我们的快递车都走了。再说那个女的挺好说话的，每次都把宝马车的钥匙扔在我店门口的牛奶箱里，实在碍着事了就让我们自己动一动，不像其他有钱人那么横。”中年男子说着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据说那女的前段时间在家里被情人给杀了。”
高岩没有说话，中年男子惋惜的摇了摇头说道：“平时看着挺好的一个女人，挺漂亮大方的，没想到感情生活也这么乱还有情人，现在的人也真是不好说啊。”
“还有这样的事，那女的你认识？”高岩故意问道。
“也就是点头的交情吧。”中年男子解释道，“她就住在边上的小区里，时间久了，大家照面的时候自然就会相互打招呼。我和她说了我们的难处她也很理解，很放心的就把车钥匙放在我这里。要说她那个人把还真不错，时不时的还会带些小零食给我女儿，我们之间基本也就这样了。”
“哦，原来是这样。”
“不过说起来那女的也挺奇怪的。”中年男子继续说道。
“怎么了？”高岩问。
“有时候吧，外面明明空得很她也开到这里来停着，好像就认这个位置似的。”中年男子说道。
“你没有问过她为什么吗？”
“我们哪里管的了这那么宽啊。”中年男子说着笑了笑，突然他问道：“你们不会是警察吧？”
高岩看了他一眼带着笑意地说道：“像吗？”
“像！”中年男子打量着高岩和岳晓锋继续说道，“又不是来找房子的，还老是问那个女的事情，肯定是的。”
高岩仍旧一副笑意的样子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这时自己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打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高岩迟疑了一会接了起来。
“是小高吗？”一个听着有些熟悉却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我是姓高，你是哪一位？”高岩正声问道，说着他朝中年男子摆了摆手示意告辞之后便往街口那头走去。
“我是你杜伯啊。”那边回道。
“哦，杜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高，你什么时候有空吗，我有点事想找你。”
“我现在就可以过来。”
“等等。”杜宗三犹豫地说道，“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再说我这里晚上也不方便，你陈姨还需要我照顾。”
杜宗三拒绝的理由让高岩无法反驳，他问道：“那好吧，我知道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吧我过来找你？”
“明天中午行吗？还像那天一样在我的花店里。那会你陈姨正好要睡觉的。”杜宗三说道。
“行，就这么说定了。”高岩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