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协助者的推测
高岩坐在那儿一直没有说话，虽然肖东这样的推理和他自己设想的差不多，但是依然有漏洞太多。只是这些自己心里所谓的漏洞再被证实之前。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杜若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且不说家庭的影响，就是因为当年梅林移情别恋和杜若云撕毁了婚约，作为一个受害者，她也应该是一个不能忍受婚外情的人。
“关于这个情人有什么线索吗？”邵志平的问话打断了高岩的思绪。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线索。”周毅谨慎地看了一眼邵志平有些犹豫地回答道。高岩察觉到了两个人细微的眼神交流，心想着局里还没有下定决心对梅林展开调查。
“虽然没有办法提取到对方的NDA信息？”高岩突然停了思绪转头说道，“但是我们应该可以抽调警力查看附近所有的监控信息，搜集一些可疑线索吧。”
“因为去年暴雨这一带居民区内涝严重，今年城建部门正好在对这一带的市政系统进行改造，路面工程和排水设施虽然已经完工了，但是五线还没有铺设完毕，外围的监控设备依然无法正常使用。”周毅有些无奈地解释道，“另外我们也调出了杜若云案发前三天的手机通讯记录，也没有发现有和其他可疑男性通话和信息联系的记录。”
“那清沐公司里的座机电话喃？”高岩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我亲自去调查过了，杜若云公司的座机使用了电话程控交换机，七八人共用一个电话号码。我们核对了杜若云那个号码一周内所有的通话记录，里面都是些和公司最近有业务联系的客户，没有发现陌生的电话号码，并且即使这些号码也无法区分到底哪些是直接和杜若云联系的。”肖东回答道。
高岩提到的两个方向都没有什么结果，不免让在座的人有些泄气。紧接着，邵志平给大家提气道：“虽然刚才提到的这两条线索排查的结果都不太乐观，但也不是说就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价值了，我看还是要继续调查下去。涉及人员死亡的刑事案件，上级一定会更加的关注，所以我们也要重视，监控影像没有办法查看，可以安排一些警力走访一下附近的商家和居民。此外，对搜集到的通话记录，凡是涉及的男性也都要适当的展开调查。”邵志平这边说着，那边周毅和肖东一个劲地点头，做记录。只有高岩皱着眉头坐在那儿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高岩，你对这个案子还有其他什么的想法吗？”邵志平打断了高岩。
高岩被邵志平突然的一问回过了神，调整了坐姿说道：“我对那条信息还有一个疑点。这个地下情人既然赴约去和杜若云见了面，那么即使他之前不知道，在他见到杜若云之后显然也会知道李季元去了广州的事。如果确实按照周毅刚才分析的那样，那个情人就是凶手并且那条信息是他编辑来迷惑我们的话，那他为什么还会在信息中提及李季元喃，这不是明显让我们起疑吗？如果是为了引开我们的视线，那让岳晓锋将车开回杜若云父母在城西的家中不是更加合理吗。”
“他可能作案后精神紧张一时疏忽了喃？”周毅说道。
“不应该！”高岩反驳道，“能编辑这样的短信说明他当时很镇定，而且现场清理得如此彻底，这个人绝对很冷静。”大伙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倒觉得是不是存在着这样的可能，这个人是故意留这样的纰漏给我们的，目的是想要让我们引起对李季元的注意。”高岩继续推测道。
“引起对李季元的注意？”周毅满脸疑惑地说道，“不可能吧，难道他也有嫌疑？他那个时候可是已经在省城的机场了。”
“据我所知那天因为台风影响飞往南方的航班被延误的有很多，你们不妨再去调查一下。我认为他是这个案子里目前涉及到的人当中比较有充足杀人动机的人？”高岩冷峻地说道。
“李季元有充足的杀人动机？”周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被自己发现之后，作为一个男人，难道还不足以让他失去理智杀了她吗？”
两人相互质疑的时候，邵志平说道：“只要存在可能性就不能放过，周毅你们还是去调查一下吧。另外，高岩你对下一步行动还有什么建议吗？”
“除了刚才邵局做的下一步安排，我个人觉得信息这条线索还可以再深挖一下。目前这条信息涉及到三个人，首先是发信息的人，如果如果真是那个地下情人，这说明杜若云婚姻生变应该不是近期的事，因为信息涉及到了岳晓锋，这说明他十分了解杜若云的工作和生活，因此关于他的信息绝对不可能只在案发当天出现有这么一次，所以只要我们深入调查，他要完全隐藏住自己的身份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第二个人就是接受信息的岳晓峰，他是杜若云在清沐公司里接触较为频繁和密切的人，他提供的信息价值很大，当然他自己也有嫌疑，发现异样的时间比死者父母和丈夫都要早，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而且我刚才看了资料，他的不在场证据也不够充分。最后一个人就是死者的配偶李季元，从周毅侧面调查掌握的信息看，他们的婚姻并不幸福，如果他知道杜若云存在一个婚外情人的话，那么他的杀人动机就足够让我们信服。因此对他的调查也不能完全放松，特别是不在场的证据。不论他是不是凶手，他那里的信息一样很重要。”
“高岩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一点确实不能忽视。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补充的吗？”邵志平问道。
“另外，”高岩起了个头又有些顾虑地停了下来。
“内部会议有什么话就直说。你高岩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了。”邵志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根据刚才周毅和肖东的推断，杜若云的这个地下情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十分大，而且他们推断信息也是由他发出来迷惑我们的。这情况确实存在，但是也存在着两个重要的疑问和线索，第一是这个嫌疑人他杀害自己情人的动机是什么。当晚还有亲密行为，下一刻立马就起意杀了她，不是当时发生了突发情况就是蓄莫已久了？第二到目前为止我们竟然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线索，他的身份隐藏得如此之好，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反侦察意识很强，而且作案过程中很懂得保护自己。这样的凶手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婚外情人之间的凶杀案件，行凶动机多半是感情纠葛或是担心事情被泄露出去吧。”肖东推断道。
“没有这么简单！”高岩的眼神冷峻有力，“从目前调查的结果来看，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杜若云，对他的身份保密地都相当的严密。”
“何以见得？”邵志平问道。
“我们在杜若云的私人手机和座机电话里一时都找不出线索，难道还不足以说明这一点吗？由此可见杜若云甘愿为这个情人付出的程度超乎我们的现象，既然肯做出那样的牺牲那么感情纠葛的可能性就很小，而且案发当晚的亲密行为也说明两个人关系很融洽，感情纠葛又从何说起。至于担心事情被泄露出去的可能性就更加小了，我们专案组调查了好几天都没有发现一丝丝线索，这件事又怎么会被轻易泄露出去喃？所以肖东这两个假设都不容易成立。”
见自己的假设被推翻，有些失落的肖东皱起了眉头。高岩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我们很可能遇到对手了。邵局，我想也抽出一部分精力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来。”
“这个会后再说吧？”邵志平没有即刻答应高岩，简单的搪塞过去之后继续对着大家说道，“高岩刚才的分析很到位，这个杀人凶手确实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大家再多上些心思。今天我看就先到此为止，最新的案情我也会向上级通报的，如果上面有新的指示要求我们再商量。”
高岩再想向邵志平争取时，他已经起身离开了会议室。邵志平刚才没有言明的拒绝让高岩心里感到这事情的复杂，但是让他心里感到更加难以面对和接受的是目前掌握到的这个嫌疑人的两个特征：一是杜若云为了他可以牺牲自己的婚姻，甘愿冒险背上不忠的罪名。二是这个地下情人极善于隐藏自己的身份和保护自己。
“邵局。”高岩跟着邵志平来到了三楼的局长办公室。
“会议刚刚结束，你对案子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邵志平转身看着高岩问道，“为什么刚才不在会上提出来。”
“我想说的是关于杜若云的婚外情人，周毅他们不是已经排查出了两个嫌疑人吗，为什么不深入的调查一下？”高岩没有多加解释，反而直接问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邵志平看了一眼焦燥的高岩，示意他先坐下。
“你们难道没有在怀疑梅林？”高岩直言不讳。
“梅林?”
高岩轻轻点了点头。邵志平转而否认道：“刚才会上没有提出来就是没有了？”
“你是在顾虑梅林现在工作性质和社会影响吧？”高岩并没有理会邵志平的解释继续问道。
邵志平轻轻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的说道：“如果他真的有嫌疑的话，根据他现在的情况，在没有掌握到比较明确的证据之前，我们确实不太好公开得介入调查。但是只要他有嫌疑，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那就是说你们还没有掌握线索，所以只好按兵不动了。”高岩固执地说道。
“高岩！”邵志平的神色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你不要在这里猜测了。既是梅林有嫌疑，这件事我也知道该怎么处理，你就别管了。”
“可是我。”
邵志平制止高岩继续说下去，说道：“我知道你对局里没有让你负责这个案子心里一直有想法。所以你自己私下里在那里调查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你别太出格了。这件事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现在我要去市里面开会了，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就先去忙吧。”
邵志平下了逐客令，又提醒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不让你负责杜若云这个案子是局里面已经明确定下来的事情，以后不要在会议上提了。”
高岩点了点头恹恹地从邵志平的办公室里退了出来，出来的时候心里一直反复琢磨着邵志平刚才的话，很明显他话里隐藏着一些不让高岩负责这个案件的难言之隐，那绝对不是之前所说的让他回避那么简单。况且邵志平很显然已经在怀疑梅林了，只是出于某些顾虑不愿立刻对他展开调查罢了，也许他现在去市里就是为了这件事。
高岩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老同学梅林是不是真的介入了案件。他知道杜若云心里依然放不下梅林，高岩越想越害怕。
自己对那个嫌疑人特点的推测，以及梅林之前从警的经历，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使劲地摇了摇欲裂的脑袋，强迫自己停了下来。好在邵志平对自己私下调查的态度很暧昧，这让高岩不禁放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