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剑‘守护’
事实上，这个外表懒散的壮汉做起事来非常的勤快，在第二天下午他就按照要求打出来了并且亲自送到了查理的府上。
听到下人的通报之后查理赶忙出来把他迎进了府内并带着众人来到之前暗房门口的偏僻院落，莫尔菲特顶着明显熬过夜的深邃眼眶，似乎是长时间看着火炉的原因，瞳孔有些浑浊还带着几缕血丝，但是他的精神却相当不错，在几人的围观中他费力的取下肩上的布包放在亭子中的石桌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显示了这个包裹不同寻常的重量。
随着布包被打开，一把被插在皮质长鞘中的黑色长剑率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科亚伸手把这把剑从皮鞘中拉出一些，仔细观察着它通体漆黑显得有些丑陋的剑身，除此之外，这把剑本身的工艺也只能说一般，不说精雕细琢的花纹，剑柄处防滑的处理也仅仅是缠了一圈圈的棉布而已，总而言之，看起来就像是一把粗制滥造的半成品。
托雷斯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莫尔菲特，似乎在说你不会因为懒散就拿个半成品过来糊弄大家了吧？莫尔菲特苦笑了一声，解释道：“我是真没想到这东西这么难处理，别说是一个晚上，你就是再给我一个月，这把剑也只能是这个样子了，你们不知道这东西真是太硬了，我用了我炉子里最高的温度烧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勉强把它烧化开，想要烧成铁水那样浇进模具里更是不可能，最后我是勉强烧软了直接用锤子敲出来剑的形状，哪里还有工夫做得那么精细。”
本以为对方要求不高自己随便铸个模应付一下就可以了，没想到这么费力，这个心思细腻的壮汉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后悔接了这单生意，而是耿直的觉得……钱收少了。
“这也叫‘剑’？黑漆漆的，像个煤炭一样。”托雷斯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到是科亚表情不变，甚至从他的脸上还能看出一些满意的神情，他慢慢拔剑直至完全出鞘握在手里，很重，他轻轻的挥了一下，感觉保守估计有四十斤，至少重量上他很满意。
莫尔菲特有些不服的说道：“怎么不是剑了，而且绝对不是我直接拿过来所以一副烧黑的样子，是这个金属本身就很奇怪，原本就有些乌黑，并且越烧越黑，我试着用砂纸之类的东西磨了小半天也不见颜色变浅，不过它是真的很坚硬，而且也很锋利，不信你们可以用自己的剑试试。”
是的，锋利程度上莫尔菲特绝对自信，毕竟一开始他自己也觉得太不像一把剑了，所以认为至少要把剑刃的地方好好打磨锐利，这花费了他大部分时间的打磨工作最终让他非常满意，他已经在店里试过那种随意切开金属的畅快感觉了。
科亚眯起了眼睛，他当然不会听从对方的提议用剑来试剑，这是对骑士剑的不尊重，只见他把剑竖立在地上剑尖指地，手掌抵住剑柄轻轻用力，这把外表怪异的剑就这样轻易刺穿了亭子的坚硬底座一寸寸没入其中。
莫尔菲特自豪的笑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而且如果以后有机会遇到更专业的铸剑师完全可以让那个人再重新打造一下，不要浪费了这个材质。”
科亚点了点头，重新拔出剑，只见漆黑的剑身上一点划痕都没有留下。
旁边的查理和托雷斯啧啧称奇，亚修到是一贯冷淡的表情，只是心里有些失望：这么丑，卖不了钱啊！
托雷斯说道：“既然是一把新剑，科亚大人，不妨取个名字吧。”
科亚把剑递给亚修，看着对方根本拿不动只能艰难地扶住这把足有他身高那么长的黑剑，沉吟了片刻说道：“就叫‘守护’吧。”
（希望这把剑能够守护你，更希望你能用这把剑守护其他人！）
守护？很莫名其妙并且相当普通的名字，查理几人面面相觑，但是还是选择了尊重他的想法。
托雷斯看着布包里面剩下的东西问道：“这些又是什么？”
“这个啊，肩带，我用皮鞘剩下的材料做的，这么重的剑怎么可能挂在腰间，只能背在背后了。”
“那这些呢？这些有做什么的？”查理拿出一片铁片一样的小金属块，掂了一下发现重量不轻，低头看去布包底部还有不下二十来片一样的东西，这让他越发的好奇。
莫尔菲特耸了耸肩说道：“这我也不知道了，我是按照那位先生的意思做出来的。”他指了指科亚。
只见科亚走过来从口袋里拿出几个让府上会手工的女子赶制出来的护腕一样的布条，然后把铁片几个几个叠在一起，从护腕的夹缝里塞进去，最后扳弯，接着在亚修来不及反应时扣在他的双手和双脚上系好，同时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带好这些，除非是生死关头，不然一旦我发现你不经过我允许拿下来了，那教你剑术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你也不会再得到我的任何庇护，我总有办法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的。”
亚修皱起了眉头，学不学剑对他来说并不关键，而且这些重物很大程度的限制了他的行动，如果只是为了学剑术他不会同意接受这个条件，但是在这个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科亚的庇护对他里说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没有拒绝，默认了这个条件。
查理几人哑然失色，如果不是能感觉得到科亚确实对这个少年是真心的话，他们甚至要以为他在虐待这个孩子了，那些金属片加在一起也有个十来斤的重量了，加上那把剑，这个少年身上的负重已经超过六十斤了，就他们来看，这个少年本身可能都没有六十斤。
“会不会太严格了？”几人忍不住劝道。
科亚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不管什么时候，成长的代价都不是轻松的。”他曾经学习剑术时也差点被那个人废掉整个身体，但只要坚持过来了，就能证明一切。
如果没有坚持下来，那么所谓的证明也不会有人愿意看的，很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懂得仁慈但又不至于沦陷于温柔，很矛盾，但这是他希望通过自己的指引少年能够步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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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上，查理看着身姿挺拔、眼神刚毅的科亚，和他身后初有剑士模样但仍在承受身上的重负、努力让自己站稳的亚修，一瞬间，年轻的活力重新回到他日益老迈的身体，他稍稍挺直了脊梁，语气坚毅的说道：“这件事情还是算我欠了你的人情，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忘记，但是，我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不管是为军队提供军饷也好，还是私自研制魔能兵器也好，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感到庆幸也没有感到后悔，因为我相信，我们莱茵从来不会让我失望！”说罢，没有告别就转身消失在了人群。
没有告别就意味着不会有再见，再次见面就是新的相遇，他很期待到时候对方能给他带来怎样全新的感觉，会变得更加让他赞叹，还是让他失望？
这个答案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