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湖南语言变迁和语言地理^注3

5.1 湖南的语言和汉语方言的情况

湖南省位于中国中南部的长江中游，总面积是21.18万平方公里，简称“湘”。2004年，总人口有6697万，其中汉族大约占90%，少数民族大约占10%。

湖南省境内的少数民族主要有世代居住的土家族、苗族、侗族、瑶族、白族、回族、维吾尔族、壮族、畲族、蒙古族等10个民族，还有零散迁移到湖南的几乎中国所有的其他少数民族。湖南的少数民族主要聚居在湖南西部，其次是南部。其中湘西自治州和怀化，占全省少数民族的59％，其次主要分布在张家界、常德、邵阳、永州。人口在100万以上有土家族和苗族。人口在10万以上的还有侗族、瑶族和白族。有少数民族自治县7个：怀化的通道侗族自治县、靖州苗族侗族自治县、麻阳苗族自治县、芷江侗族自治县、新晃侗族自治县，邵阳的城步苗族自治县、永州的江华瑶族自治县。会同、绥宁、江永、慈利、石门5个县的少数民族人口都超过了总人口的50％。

湖南的少数民族语言主要有土家语、苗语、侗语和瑶语4种。

土家语属于汉藏语系藏缅语族土家语支，主要分布在永顺、龙山、保靖、古丈、吉首、泸溪、凤凰、永定（大庸）、桑植、慈利、石门等县份。

苗语属于汉藏语系苗瑶语族苗语支，主要分布在凤凰、花垣、吉首、泸溪、保靖、古丈、龙山、靖州、麻阳、城步、花垣、绥宁等县份。

瑶语属于汉藏语系苗瑶语族瑶语支，在湖南分布范围比较广泛，主要分布在江华、江永、蓝山、宁远、道县、新田、双牌、郴县、桂阳、宜章、资兴、汝城、常宁、隆回、新宁、城步、辰溪、溆浦等县份。

侗语属于汉藏语系壮侗语族侗水语支，主要分布在新晃、通道、芷江、靖州、会同、绥宁等县份。

还有一些民族不一定还有自己的民族的语言，特别是回族和满族都专用汉语了。回族主要聚居在桃源、汉寿、隆回、桃江、鼎城等县份。壮族主要聚居在江华县。维吾尔族聚居在常德鼎城、桃源、汉寿等县份。畲族主要聚居在桂东等县份。蒙古族主要聚居在桑植县。

1983年湖南省民委进行了民族识别，恢复民族成分的工作。到1989年全省确定75个散居民族乡：

【蓝山县】荆竹瑶族乡、紫良瑶族乡、浆洞瑶族乡、汇源瑶族乡、犁头瑶族乡。

【江永县】松柏瑶族乡、千家峒瑶族乡、兰溪瑶族乡、源口瑶族乡。

【宁远县】九嶷山瑶族乡、棉花坪瑶族乡、桐木漯瑶族乡、荒塘瑶族乡。

【道县】横岭瑶族乡、洪塘瑶族乡、井塘瑶族乡、审章塘瑶族乡。

【祁阳县】晒北滩瑶族乡。

【新田县】门楼下瑶族乡。

【双牌县】上梧江瑶族乡。

【绥宁县】枫香苗族乡、双河苗族乡、麻塘苗族乡、竹舟江苗族乡、东山侗族乡、朝仪侗族乡、鹅公岭侗族苗族乡、联民苗族瑶族乡、枫木团苗族侗族乡、河口苗族乡、乐安铺苗族侗族乡、黄桑坪苗族乡、关峡苗族乡。

【隆回县】山界回族乡、虎形山瑶族乡。

【洞口县】茆溪瑶族乡、长塘瑶族乡、大屋瑶族乡。

【新宁县】麻林瑶族乡、黄金瑶族乡。

【慈利县】高峰土家族乡、金岩土家族乡、许家坊土家族乡、三官寺土家族乡。

【张家界武陵源区】索溪峪土家族乡。

【桂阳县】华山瑶族乡、杨柳瑶族乡。

【郴县】月峰瑶族乡、大塘瑶族乡。

【宜章县】莽山瑶族乡。

【资兴市】团结瑶族乡、连坪瑶族乡。

【汝城县】延寿瑶族乡、小垣瑶族镇、三江口瑶族镇、盈洞瑶族乡、岭秀瑶族乡。

【临武县】西山瑶族乡。

【常宁县】蒲竹瑶族乡。

【炎陵县】龙渣瑶族乡。

【桃江县】鲊埠回族乡。

【常德鼎城区】许家桥回族维吾尔族乡。

【汉寿县】毛家滩回族维吾尔族乡。

【桃源县】枫树维吾尔族回族乡、青林回族维吾尔族乡。

【辰溪县】罗子山瑶族乡、苏木溪瑶族乡、上蒲溪瑶族乡、后塘瑶族乡。

【黔阳县】深渡苗族乡、龙船塘瑶族乡。

【沅陵县】清水坪苗族乡、棋坪苗族乡、火场土家族乡。

【怀化市】蒿吉坪瑶族乡。

湖南省境内的汉语分布情况比较复杂，主要是湘语和官话，其次是赣语和客家话，还有归属不明确的土话（包括平话和乡话）。下面根据陈晖、鲍厚星（2007）的最新分类结果来具体介绍它们的分布情况。

湘语主要分布在长沙、湘潭、株洲等湖南中央区域，包括长沙市的市区、长沙县的全部以及宁乡县和浏阳市的部分地区，株洲市的市区和株洲县，湘潭市的市区、湘潭县、韶山市和湘乡市，岳阳市的市区、岳阳县、汨罗县以及湘阴县和平江县的部分地区，常德市的安乡县的部分，益阳市的市区、沅江市、桃江县和安化县，衡阳市的市区、衡阳县、衡山县、衡东县、衡南县和祁东县，娄底市的市区、涟源市、冷水江市、新化县和双峰县，邵阳市的市区、邵阳县、邵东县、新邵县、武冈市、新宁县、城步苗族自治县以及绥宁县、洞口县和隆回县的部分，怀化市的辰溪县、溆浦县和会同县，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泸溪县，永州市的市区、东安县、祁阳县、道县、江华瑶族自治县和新田县的部分地区。

西南官话在湖南是第二大方言，主要分布在湖南西部和东南部的广大区域，包括常德市的市区、汉寿县、桃源县、石门县、临澧县、澧县、津市市、华容县以及安乡县的部分，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吉首市、古丈县、保靖县、花垣县、凤凰县和龙山县，张家界市的市区、桑植县和慈利县，怀化市的市区、中方县、麻阳苗族自治县、靖州苗族侗族自治县和通道、新晃、芷江3个侗族自治县，永州市的市区、东安县、双牌县、道县、江永县、新田县、宁远县、蓝山县、江华瑶族自治县，郴州市的市区、桂阳县、宜章县、临武市和嘉禾县。

赣语主要分布在湖南东部，包括岳阳市市区、临湘市和岳阳县、平江县华容县的部分，长沙市的浏阳，株洲市的醴陵市、攸县、炎陵县和茶陵县，衡阳市的耒阳市和常宁市，郴州市的永兴县、安仁县和资兴市，邵阳市的洞口县以及绥宁和隆回的北部。

客家话主要分布在湖南东部和东南部，包括岳阳市的平江县，长沙市的浏阳市，株洲市的醴陵市、炎陵县、茶陵县和攸县，永州市的江永县、新田县和江华瑶族自治县，郴州市的汝城县、桂东县、资兴县、安仁县、汝城县、桂东县、临武县和宜章县。

土话包括平话和乡话，主要分布在湖南西部和东南部。其中湘南土话和平话分布在郴州市的宜章县、桂阳县、临武县、嘉禾县，永州市的蓝山县、新田县、宁远县、道县、双牌县、江永县和江华瑶族自治县。乡话主要分布在怀化市的沅陵县、溆浦县、辰溪县，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古丈县、泸溪县。

以上分类是粗线条的分类。有的区域是双方言区域，例如永州和郴州通行官话，局部地区并行土话和其他方言。有的具有混合方言特点，例如岳阳市区方言有赣语和湘语混合的特点。湖南中部的新化县等地方的方言也有这个特点，虽然一般把它们归属湘语。湖南东南部和西部的不少方言，例如永州市区的方言具有官话和湘语混合的特点。衡山县除了北部靠近双峰的“后山话”是典型的湘语，大部分地区说的“前山话”从语音特点来看具有官话特点，是湘语和官话的混合。

总之，湖南的方言包括湘语、官话、赣语、客家话和土话。春秋时期“古代楚语”已经成形，汉朝的“南楚”方言是湘语的直接源头。移民是湖南方言形成的主要原因。五代以前湖南的移民主要来自中国北方，他们的方言在湖南形成古代“楚语”，进一步演变成湘语，形成官话和土话。五代以后湖南的移民主要来自中国东南的江西、福建、广东，他们的方言在湖南形成早期的赣语、客家话和土话。周围强势方言官话也影响了湖南边区官话的形成和发展。少数民族语言在这些方言形成过程中，特别是在偏远地区产生过作用。

湘语作为一种汉语方言是湖南语言的代表。湘语从它形成的时候起就不断向省内发展自己的势力范围，甚至通过外出移民扩展到四川、陕西等地方。外来方言的冲击没有能够改变它在湖南中部的主要面貌。但是由于受到外来移民的冲击，特别是受到周围方言和普通话的影响，湘语也呈现不断萎缩的趋势。在湖南各种方言的形成过程中，外来移民是一个重要因素，五代以前移民主要来自北方，五代以后移民主要来自东方，特别是江西。周围强势方言官话对湖南西部和南部的官话形成有明显关系。土话和其他零散分布的方言都跟地理位置偏僻，地理形势复杂有关系。方言中的一些奇特的语言特征，可能跟历史上当地的少数民族语言有关。如同“哈尔滨”、“齐齐哈尔”等地名是历史上满语遗留在现在的汉语区域，有人甚至认为现在的汉语区域中的“长沙”、“洞庭”这样的构词理据不很符合汉语规律的地名，都有可能是少数民族语言苗语的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