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不如死（五）

万年带着林笑笑来到桂城唯一的一家怀石料理。他觉得这里的食物干净卫生、精致可口，最重要的是卖相好看，一定能满足林笑笑。林笑笑虽然没生在富贵人家，但是因着老爸工作的关系，也在应酬之余去过几次怀石料理，对于这里的事也并不是并不知悉。

在安静的茶室里，林笑笑似乎觉得安静了许多。仿佛那些喧闹，那些伤悲都是昨天的事情，此时此刻她只想听听水声，只想闻闻熏香的味道，别的都不在乎了。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错误的答应了崔宇超的表白，错误地相信崔宇超是真爱，错误地放弃了易皓中。她原本想要的一切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她原本想要的，现在竟然都没有了。她距离那想要的越拉越远，距离那在意的似乎越来越不在意。也行她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也许来不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有机会回头。或许，就珍惜眼前的这个人吧。但是，她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样都不喜欢。对崔宇超是迷惑般的迷恋，对万年是感动。那也许是喜欢，但是另一只的喜欢，不是她想说的喜欢。

她会议着和崔宇超的吻，回忆着和崔宇超的拥抱，回忆着和崔宇超的温存。她在想，如果她把该说的话说清楚，如果她把想要的看明白，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也许她就不会陷在崔宇超的泥潭里，也许这时候坐在她身边的是易皓中。可是，她也知道，那些都是如果，可惜，一切都是没有如果的。

“都怪我。”林笑笑吐了这样一句话，然后，泪雨滂沱。

看着林笑笑，万年不好打扰，只在她身边静静陪着，由着菜品一道一道端上来，再一道道撤下去。

在安静的茶室里，林笑笑嚎啕大哭，哭地昏天黑地，哭地震天动地，哭得不知所谓。万年抱着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他知道，她在难过。他知道，她哭过就长大了。他自己呢，痛的并不比她少呀。也许这就是他的真爱吧，有点甜，有点疼，有很多很多的心甘情愿。他把这当成一种修炼，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体验。

林笑笑，对于万年来说，是远远的欣赏的玫瑰，真的抱住她的时候，他却不知所措，是迷茫的露水。也许她是他的信仰。

哭过后，林笑笑脸上的表情似乎活泼了许多。

最后，林笑笑端起了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小口，悠悠地说：“我们走吧。”

“好。”

出了茶室，林笑笑把耳环摘下来放在万年的手上，那是她身上唯一属于自己的饰物。“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副耳环，竟然还一直带着，你拿着吧，算我送你的礼物。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该不会是定情信物吧。”万年开着玩笑说。

“怎么会。当然是，额，对，友情的礼物。”林笑笑开心地说。

看着林笑笑恢复笑容的脸，万年忍不住想捧着那张脸深深地吻下去，却停住，只把手握紧说：“好，友情的礼物，我收下了。”心里却受不住无尽地心酸。

万年把林笑笑送回宿舍，又带了两罐啤酒找了他的老朋友易皓中。易皓中最近倒是和万年走得很近了，对于这个老朋友，他倒是看得比学生会的工作要重要了很多。两个人来到了万年的小木屋。易皓中不同往常开始吐槽了一句：“还有没有新意了，又是这个小屋子。”

万年没有反驳他，只喝了口酒，问：“你怕天黑吗？”

易皓中从鼻孔中哼了一口气出来说：“我一大老爷们，我怕什么天黑。”

“我也不怕天黑，只是我怕天亮。天亮了，也许她就清醒了，也许就把我忘了。”

易皓中从没见过万年如此深沉，在他的眼里，万年一直是个玩世不恭的小少爷，没想到也有这么正经的一天。易皓中拍了拍万年的肩膀说：“喜欢什么就去追吧，就算她忘了，她也曾记得你，总比你从未走进她的世界好。”说完，也喝了口酒。或许，自己也该勇敢点呢，装什么高深呢。易皓中自嘲地干笑了两声说：“你是个好样的，别人不知道，我还是知道的。她和你在一起会幸福的。”

“当然，正是因为让她幸福，我才要和她在一起的，不然我干嘛追她。”

易皓中什么都不说，只是咕咚咕咚喝光自己的酒，或许，他又一次错过了吧。他想说：“或许我也可以给她幸福。”但是他不敢，他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他也没法像万年那样不管不顾。他考虑的太多了，他要成为家族的骄傲，他要成为那个最好的自己。而她呢，也许就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吧。

万年把林笑笑给他的那副耳环从口袋里拿出来，摊开手心给易皓中看，说：“这是她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易皓中看是一副带过的耳环，便说：“定情信物？”

“哎，要是定情信物就好了，不过人家说这是友情信物。我能怎么办。”

“切，臭小子要求真多，有就很好了，总比没有强。”

“那倒是。”说完，万年又宝贝一样小心把那对耳环放起来。

不过易皓中注意到那副耳环是给没有耳洞的人戴的，他觉得有点好笑，这么大的孩子，果然还怕疼，他想着。“你下次给她买礼物的时候不要买耳环了，买点手链之类的吧。”易皓中说。

“为什么啊？”

“因为她没耳洞啊。”

“你怎么知道？”

“观察的呗，我这观察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不然怎么会做学生会主席。她的手应该很买，送手链她会喜欢的。”

“你真不应该做学生会主席，应该去做侦探。”

就在你万年找易皓中喝酒的时候，林笑笑正在宿舍和她的闺蜜们讲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陈晓雅摇摇头说：“你呀，今天是太作了些。我都觉得你太作了。不过，喜欢的话，你就是这样胡闹下去也还是喜欢的，喜欢的心情是不容易变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尹嘉宝递了一杯果汁给陈晓雅，接着问林笑笑。

林笑笑有些气，故意说：“我的果汁呢？”

“你还作，不说不给你。”尹嘉宝把另一杯果汁抱地紧紧地说。

“什么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是说你是要决定和万年在一起了吗？”尹嘉宝把果汁还是递给了林笑笑说。

林笑笑并没如平时一样的满不在乎，而是深深地思考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说：“我想过，他很好，没什么可挑剔的。我这么作，他还是陪着我闹，陪着我疯。谁会拒绝一个安安静静在背后支持你的人呢？只是，晓雅也说了，喜欢的心情是不容易变的，喜欢不容易改变，不喜欢也不容易改变。我承认我感动了，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他。我看着他，我会心疼，就像心疼以前对崔宇超有求必应的自己一样。所以，我更不想伤害他，因为是假的，总有一天会拆穿的。他那么好，我不忍心伤害他。”

林笑笑一番语无伦次的表达后，尹嘉宝倒是懂了。她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是以林笑笑为榜样，才决定搏一搏，把心交给俞洋，痛痛快快地交给他，爱一场，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哭一场。但是，有这么一次，也够了。毕竟这辈子，爱一场也不会后悔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在这期期艾艾的了，大好的年华都被你们浪费了。明天刚好是周末，我们去唱歌吧。”陈晓雅打断了这满屋子悲伤的气氛。

“好啊，唱歌好啊，我们还可以喝点小酒。”林笑笑也来了精神。

说着，三个女孩子嬉笑打闹成一团，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每个人都高兴地不行。

“什么事，这么高兴？”正在这时，付莹进来了。明明是回自己的宿舍，但是付莹却像是一个不速之客一样，让刚才欢乐的气氛瞬间变了。

林笑笑想直接告诉她明天去唱歌的事，但是明显陈晓雅是不待见她的，便拉住了林笑笑。尹嘉宝见状连忙打圆场说：“也没什么，就是讲讲笑话，好玩，就乐了。”

“什么笑话这么好玩，我也想听听。”

“忘了。”陈晓雅冷冷地说。

自从陪着付莹见过她的初恋以后，林笑笑对付莹的态度有了些改观，见陈晓雅对她这么冷淡，怕付莹下不来台，便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就是说一个男的向QQ上认识的一个女孩子表白，结果那边回答：‘我是她妈妈，我只是来偷菜的。’”

“哈哈哈，”付莹笑起来说：“果然好玩，想网恋也不问明白了。对了，你们不问我今天干嘛回来住吗？都不好奇？”

众人面面相觑，其实她们都想问这句，只是这本来就是付莹的宿舍，这样问显然不礼貌，便没一个人问出口。最后还是付莹说了：“你们也不用问了，也别怕我丢脸。我也就是回来收拾东西的，马上就走。”

众人都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一样，看着付莹收拾好东西又风风火火离开了宿舍。

“喝酒了？”在付莹走后，林笑笑问道。

“只是喝酒就还好了，据说又找了个男朋友。好像年纪比我们大好多，在外面给她租了个房子，她也就不回来住了。”尹嘉宝答到。

“这，学校也不管管？”

“这有什么好管的，感觉洗洗睡，明天我们好去玩。”陈晓雅没好气的说着便自顾自地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