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野营计划
马达回到村子已经好几天了,他苦口婆心求来的五百块钱,除了给家里买了点水果,其他都被输了个干净!
“一炸十块,炸了四炸,每人给五十!”
马达一脸通红,兴高采烈的叫嚣着,显然,他今日的手气可不错!
“6、7、8、9、10,马达逐字逐句的念叨,将牌一张一张的铺在桌上,“这下没炸了吧?”一脸坏笑的望着二人,二人面面相觑,自然是顶不上了。
啪,“对三!”
“哈哈,给钱给钱!”马达摊开双手狂笑起来,他的面前已经像小山一样隆起一堆了!
章友再和明臻哭笑不得,却也只好低头数出几张纸币来,丢给马达!
几人打牌的这里便是明臻家了,下临河岸,上枕公路,左有青松映衬,右有幽竹相望,中间一个干净的院子,每逢下午时分,阳光柔和,微风不燥,待着特别舒服。
明臻家境优越,待人又和气大方,但凡有朋友造访,便终日追陪,并无厌倦,若向其求钱财,他也是尽力相助,平日多得伙伴们喜欢,一直不曾娶妻,也无相好,终日打熬筋骨,善使一把八寸短刀,终日沉迷,也略有所成。明臻待人谦和,胜友如云,门庭若市,大家都喜欢到这来!
“哈哈哈哈哈,倒日日能像这样,我还上个屁的班!”马达甩出一脱手炸,又赢得一局!
整理好乱牌,噼里啪啦秀了一下操作,马达脸上已经满是喜悦,一旁的明臻也似输的不是自己钱一样不惜工本的应和着,眉宇间神采奕奕,依旧从容不迫,看不出半点吝啬。章友再却恰恰相反,愁云满面抓耳挠腮的思量着计谋。
马达将牌整齐的码好,转头对一人喝道:“唐黎,去,给我倒杯水去!”说着,从面前抽出一张皱巴巴的20元纸钞来!
唐黎一脸鄙夷,瞅了那纸币一眼,思量了一下,倒也不是一个赔钱买卖,刚要伸手去接,马达一把收了回去,甩了个眼色,让其先倒水再拿钱,唐黎白了马达一眼,直起身来,朝屋里走去!
“刚刚搞么不顶么,他出一个A的时候你呢2搞么不出?”明臻笑容可掬的望着身边的章友再!
“我怎晓得?我以为他拿着2,章友再伸出手辩解到,“哪个晓得是你拿着,你拿着么咋不出?”章友再心烦意乱的回道!
马达接过水来,扔给唐黎那张皱巴巴的纸币,又回过头了摆了摆手:“不怕不怕噶,这回输了么二回再赢回来,给活?”说罢一饮而尽!
马达将杯子一掷正要发牌,咂咂嘴,口腔壁咸咸的不知何味,一脸回头望着唐黎,“你特么杯子洗了没有……?”
三人正斗得酣畅之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回头望,便见从路上又上来几个汉子,这来人分别是李蔡、晏楼和杨彦品三人。三人都挽着裤腿,各自扛着千斤撬棍,手里捏着渔网,本来一路从河里摸着鱼上来,听到明臻家里热闹,便上来看看!
“还钱!”几人还未看清来人模样,这声却斩钉截铁飙了过来,分外熟悉!那人一晃跳到跟前,手里的千斤呼啦一杵,立在马达边上,马达定睛一看,一身工装衣裤包裹着一个粗壮的汉子,一双火炭一样的眼睛正恶狠狠的望着自己!
马达回过神来,这是债主来了!马上起身笑脸相迎:“哎呀,晏楼,哦不……表兄。你也回来啦?”
那人倚了铁棍,走了过来,一把夺去了马达前面小山一样的钱币,厉声骂到:“昨日下午便看到我在坡头逮野鸡了,见到我就跑,别以为我看不到!”晏楼一边说着,一边从里边抽着了红票子!
这人名叫晏楼,自是同村人士,在城里经营一个五金店,倒也过得去。马达生活过得可谓一团乱麻,每每捉襟见肘之时,常得晏楼照顾,因此不敢不敬!
马达的笑脸里已经满是苦涩,眼看着今天一天的成果正被人一张一张的抽干,扭捏作态又道:“不是啊表兄,本打算今晚赢了钱一并送到您府上嘞,还劳烦你跑一遭!”
晏楼并不理会,又点了点手里的红票子,确认了数值,头也不回说到:“我谢谢您嘞,回家几日都不见发来消息,我还敢指望你给我送钱来呢?”晏楼把剩下的几张散碎小钞还给他。
马达接过,抬头看着晏楼手里的红票子,心里悔恨交加,满是不舍,缓缓的陪着笑脸说道:“表兄你可数清楚了,有没有多拿了一张半张嘞?”
“放屁!”晏楼斜瞪眼过来,又道:“就算多了那也是利息!”说罢将那红票子大义凛然的一股脑揣进了兜里!
杨彦品等二人理论完,提起网兜,对三人笑道:“走啊?捉鱼去啊?闲着就晓得赌钱!”
明臻笑着回道:“不了,郭常不是约了去野营嘛,等下来商议行程,你们怎么说,去不去?”
李蔡回道:“罢去了,好不容易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在家不在,非要往山里受罪!”
其余二人也是如是说,众人互相人寒暄了几句,扯了些话语,又跟明臻觅了个塑料瓶罐,上头割出小孔来,提着出去,趟着河水往上去了!
马达回到桌前,捏着手里仅剩的几张票子,脸上已全剩无奈,啧啧感叹:“白白呀,白白呀,辛苦半日,白帮人苦了!”顿了一下,又似打了鸡血一样抬起头来:“来呀来呀?继续别停呀,难得那么好手气!”
明臻摆了摆手,笑着说到:“罢了,郭常应该快到了,改日再玩!”
章友再叹了口气,指着那所剩无几的散钞,说道:“你这本钱都是我俩的,输赢都在我们,跟你玩不划算!”
马达据理力争,敲着桌子站将起来,“谁说的?我花呗还有五百呢?”
正说间,进来一个瘦小男孩,男孩衣着干净,着一条雪白的衬衫,一条牛仔裤,风度翩翩,人未到,一股香皂的味道已经飘过来了!
马达首先望见,嗅了下空气里味道,脸上又扬起笑意,说道:“呀?穿得人模狗样的,你家里的大工程搞完啦?”
这人便是郭常了,前文介绍过郭常在家里帮忙翻修柴房,这天已经完工,便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下来商讨野营一事。
郭常走过来,并不理睬马达,用脚扒出一个凳子坐下,望着明臻章友再唐黎三人,身旁的马达则视若无人,马达倒也不焦不燥,似乎早就知道郭常会如此,从桌上捏了几张扑克,直起身来,将牌一张一张的飞出,钉在前面的芭蕉树上,
郭常说话了:“怎说哥几个,野营一事,可以去么?”
明臻依旧笑着,回答道:“有何不可,家里近来无事,去一遭也可!”
郭常听完,脸上面露喜色,又转头看着章友再和唐黎!
章友低着头搓脚,发觉有目光望着自己,缓缓说到:“迪哥去我就去!”又继续搓脚趾去了!
郭常叹了口气,白了章友再一眼,撇嘴说道:“你也不是爽利之人!”把目光又转向唐黎!
唐黎把玩着剩下的扑克,笑着说道:“我肯定去呀,哪一次我会不参加呢?”
马达放出一张牌,稳稳的钉在芭蕉树上,头也不回的说道:“唐黎你说的哦,就算是进后山也要去的哦!”
“后山?”唐黎惊道,那脸色瞬间就绿了,章友再抬起头来,不再搓脚,也望着郭常,唐黎回过神来,仰头望着郭常“你是说我们要进后山么?”明臻微笑的脸庞也缓缓变得凝重起来!
“后山谁会敢去?”章友再似笑非笑说着,左右望了望桌上的两人,又看向郭常,疑惑的问到“小伙子你可不要开玩笑……!”
马达也玩累了,过来坐在桌旁,脸上依旧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郭常一脸严肃,望着几人,手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半天,挤出几个字来:“那就不去!”
郭常顿了一下,掏出手机来,拨弄了一下,录了小视频发出,用以表示他们正在商议野营一事,对着手机说道:“诸位,现在已经有四人了,大家可以去的,都来明臻家里商议野营行程哈!”
郭常信息一发出,便又得了几人响应,大家天天在家里闲着,也是憋得慌,随即相互电话邀约,拢了人马,商讨野营一事。当即定下来,所行之人共计十人,各自带足吃食衣物、防身器械及帐篷睡袋,三日后出发进山!
当晚,几人便在在明臻家里胡吃海塞,吃完了,眀臻又去二姨家里买了只老母鸡宰了,再叫了几箱啤酒,喝到深夜才散。
明臻次日醒来,昨天醉了一晚,此刻脑中晕得生疼,看了几眼屋顶瓦楞,顿觉地动山摇,房顶直转,那瓦片似扑克一样正顺着椽子刷拉拉的往下掉……肚里翻浆倒海止扎不住,一股酸流从肠胃一下一下的往上顶撞着咽喉,明臻一个翻身下床,从二楼一跃而下,跌跌滚滚的跑出屋外,按着菜地吐了一回,将昨夜的酒水吃食掏了个干净,方觉得舒服了一点。又干呕了几下,实在吐不出来了,只是牙齿酥淋淋的难受。就着河边漱了口洗了脸,冰冷的河水沁人肺腑,才让他清醒了许多。猛然响起自己昨天承诺了队伍要到城里买装备一事!此刻约莫已经是十二点前后,身后背着猪草回家的三婶便是证明!村里距城里还得两个小时的路程,再不出发,天黑之前如何回得来?
明臻来不及多想,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巴,掸掉胸口的泥土,回到楼上,床上还躺着醉酒的马达。昨日大家吃了些酒肉,马达摇摇晃晃走不动,便在家里歇了,刚好让其今日和眀臻一起下山购买装备,互相也有个照应。没想到酒后误事,二人差点没起来!
现在马达四仰八叉的躺着,鼾声如雷,明臻眉眼一抬,邪笑了一下,一把掀开铺盖,顺手就床头摸出一本台历,理顺了瞄着马达大腿就是一下,大喊:“起啰!”马达吃那一惊,肉身刷的惊坐起来,这一下直唬得那三十六个牙齿捉对儿厮打,那心头又像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的响!马达战战兢兢,这寒冬腊月,额头竟然渗出豆大的汗珠来。惊魂未定的扫了一圈,看到身旁的眀臻正一眼得意的看着自己,手里还捏着那本致痛的台历,原来刚刚挨那下并不是被熊撕了大腿,马达一脸苦涩,嘟囔着:“小狗日的,你黑你大爷?”说罢,往后又直愣愣躺下了!
马达辈分比明臻稍大,是为明臻沾亲带故的叔辈!村子里人口顺,大伯称大爷(音译)!明臻该喊马达大爷的!休说明臻,且说马达,马达这人自幼随父撵山打猎,身体敏捷,会根据动物留下的脚迹搜寻猎物!而且有跑死兔子的记录,那次几个小伙在山里追兔子,其他人用弹弓打,他自己则死命在兔子后面追,后来那兔子体力不支,被他赶上,一脚踢到大石头上摔死了!马达翻山越岭更是如履平地一般,此人若是在山里过活,当归猛兽一列!腰粗的大树,他蹭蹭蹭的就上去了。长大后在城里,凭着自己的胆量和手段,投靠于城里的一位工头,专接些爬高上梯、擦窗换扇的的危险活路,前日接到郭常消息,说是山后有套富贵,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因为马达寻獐觅鹿的优势,也才成为郭常必须要找的人之一,至于郭常脑中酝酿了什么计划,我们后文中自会提及!
明臻连敲带骂的总算叫醒了马达,二人下楼打火造饭,昨夜喝了大酒,口里清淡,毫无胃口,将那些昨晚吃剩的残羹胡乱吃了一点,便驱车前往城里。刚出村口,远远的便见到村里的执事们拉开彩绳守着———但有进入的人员,无不签字画押,仔细盘问哪里人氏,何时从何地出发,又因何事到此,为了避免疫情散播,各村各社,尽皆如此。上来的车道上已经排满了队,汽车摩托,熙熙攘攘。眀臻和马达自然热情的和熟识的人打着招呼,毕竟村子不大,转来转去都是熟人!
此次疫情,不向2020年那样疯狂,人心惶惶,有了2020年的经验,这次从上到下,处理的都是非常妥当!早早的封锁了发源地,目前其他城市还无一人感染,但是这次病毒的传染性又极强,致死率又高,两者都比2020年的新冠病毒高出许多倍以上。所以全国各地,早早做下防护,避免2020年灾难重演!眀臻和马达驾着车,慢悠悠的离了车群,行到空旷处,一脚油门,往山下赶去!
话休聒噪,他二人到了城里,按着昨晚的清单,买了一些户外用具和大堆食物。无非是些绳索刀具,帐篷睡袋,还有一些罐头肉干等速食品。他们平日里就经常举行户外活动,每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装备,这次下来主要就是买些吃食,补充一些毁坏的户外用具!逛了几圈,置办齐全,刚打算回村时,裤兜里震动起来,明臻拿起来一看,进来一个电话,是二娘打来的,两人面面相觑,莫非.......?
“……喂?”明臻小声道!
“---我在车站,过来接我!”电话那头一个女声答到。
“你回来啦?”
“嘟....嘟....”
电话被挂断,明臻一脸错愕,“她不是去大理了么?现在到处摆关设卡,防守严密,她如何来得?”马达也是一脸茫然……
二人开着车,过了几盏红灯,到车站对面停下,远远便望见熙攘的人群中,立着两位翩翩女子!
一个体型健硕苗条,典型的运动型女孩,身着一件黄白卫衣,一件薄外套系在腰间,一条蓝白牛仔裤,一双运动鞋,双腿大咧咧的坐在行李箱上,手里捏着一页广告,一下一下的扇着风,眼睛在车流里寻找。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身材娇小匀称,皮肤白皙脸蛋精致,眼睛炯炯有神,下巴围着一只口罩,肩上挎着挎包,头戴一顶暗红色贝雷帽,上身着一件棕红色呢子外套,一条黑色紧身裤,搭一双高帮马丁靴,身后立着一只小巧的行李箱!
这扇着风的便是二娘了,原名李雪梅。家里排行老二,村里人口顺,都喊其二梅。又因为性格原因,被村里孩子圈戏称作二娘!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上山采药,上去了就没回来!家里还有个姐姐,娘母三人拉扯着过活。可能是家庭的缘故,二娘从小脾气刚硬撒泼,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自幼胆识过人,一身痞气从不服人管教,虽蛮不讲理却又一身正气!从小不愿意和女生玩耍,尽在男生堆里混!跟男生玩还不够,还要称王称霸,谁敢不从,仗着自己身躯结实,便过去一把把人涮翻在地,强行称王!
二娘从小又跟村里的李大爷学蔡李佛拳,所以有了些功夫底子!李大爷一家来自广东佛山,是蔡李佛拳四大天王之一胡云绰的一代弟子。李大爷一家搬来此地后,便开馆收徒,但是现代人对传统武术的淡泊,李大爷的弟子寥寥无几,后期便只剩了二娘一人。老头子知道,蔡李佛是硬桥硬马的硬拳,小姑娘并不适合习练,眼看蔡李佛拳拳法自己这一支就要从手中消逝,心急如焚,自己的孙子出生后,便强行取名李蔡。希望能孙子能将其继续发扬光大!没想到李蔡自幼体弱多病,天生就不是习武的材料,但是李大爷谆谆教导,李蔡倒也习得三招半式,自此二娘作为师姐,便带着师弟李蔡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不敢停歇!
二娘自幼好舞刀弄枪,打磨筋骨。遇见不平事喜欢强出头,经常和学校里的男娃约架,别说是三五个同龄男孩,就是七八个汉子,给她一条齐眉棍,她也丝毫不惧,舞着花就进去了。平日里和男孩子们一起,上山下河,捉鱼摸虾,每次户外活动,她也要争着参加,谁也拗不过她!又因为人正派,好替人出头,尊老爱幼,团结邻里,不仅仅在孩子圈里声望极高,在村子里也是人人赞赏!
后来,大家都长大,二娘上江苏南京上的大学,女承父业,修习中医药理,把脉抓药,性格才有所收敛!
二娘本来和同学趁着假期约着到大理游玩,没想到又遇到疫情,到处封城封路,天天待在酒店,哪里也去不了。眼看盘缠就要用光,二娘从小野惯了,哪里受得了被人禁缚?找了辆黑车,突破重重关卡,回到了自己的县城,刚到镇上,打听到明臻马达下来置办装备,立马就给明臻打电话联系,要一道回家,一起上山。
明臻马达看到二娘回来了,还要一同上山,自然很是高兴,毕竟二娘终究是女辈,队伍里有个女孩同行会增加很多趣味!每次出去玩,二娘都想要参加,只是她只能以学业为重,错过了许多!去年去贵州探秘羊皮棺洞,二娘没去成,很是懊恼,日日关注着群里动态,和大家一起欢乐一起笑,这次历经辛苦回到老家,自然要同去走一遭!
马达明臻把车停住,远远望着人潮汹涌中的两人,早已移不动眼睛,直勾勾的过去了。倒不是二娘如何动人,只是二娘身边的这位,属实是精致好看,明眸皓齿,身姿曼妙!明臻看了一会,说道:“哎呀,二娘还有朋友来嘞?要是能和我们一起上山,岂不美哉?”马达望着车窗外,缓缓回到:“上不上山暂时不说,上回在KTV那个小姑娘便被你争了去,这次你坐着,你大爷下去给你找个大婶!”马达正说着,身后响起了关门声,回头看时,明臻早下车去了,马达一脸惊愕,连忙跟着下了车!
二娘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二人推搡着抢先上前,眀臻辈分小,喊二娘得喊姑太,远远的打了招呼,跑到跟前。马达先道:“表姐,昨晚大家还说起你嘞,一年不见,大家都很想你!”明臻也是呀是呀的应付着,二人嘴上说着,目光却都直勾勾的瞄着那姑娘,被二娘一手拦开,一脸唾弃道:“哎哎哎,一年没见了?你们就这样想我?”倒是那女娃子盈盈一笑先开口了:“你们好,我叫张钰洁,你们阔以叫我小钰儿!”
张钰洁,四川成都人氏,和二娘是校友,二人在社团活动中认识,因为志趣相投,便一见如故!张钰洁大学时候学的是临床医学!喜欢唱歌儿和摄影,性格直爽不做作!曾跟团游历祖国多个省份,据说印度和俄罗斯,也有涉足。早就想来云南了,知道二娘是云南的,好说歹说约二娘来了云南大理。没想到却回不去了,只得跟着二娘回了老家!
二娘把二人给张钰洁介绍了,眼看天色近晚,就近找了个本地的傣族餐馆,点了一斤烧酒,两斤熟牛肉,一套撒撇,几个炒肉小菜!吃饭时,再次和张钰洁提起野营一事,她自欣然接受,本来张钰洁也是好动喜欢刺激之人,对于户外活动那可谓酷爱!三人大喜,吃饱喝足后,张钰洁偷摸起身付了食费,几人慌忙赶上,但张钰洁小手一挥,不必拘泥!三人只能作罢!
离开饭店,又折返户外用品店给张钰洁搭配了一身。张钰洁家境殷实,出手阔绰,需要买东西都是争着买单,三人哪里好意思,连拉带扯,才赶在了前头。二娘也买了一对加厚的弹弓皮,二娘不仅武艺过人,而且打得一手好弹弓!她的其他装备都在家里,不用增加什么,只是弹弓年久失修,已经崩绛了。
众人在街上逛了几圈,这一段时间里,因为知道二娘回来,群里又增加了几人报名!人多自然是好事,热闹嘛,几人再次依据清单,备足了食物和装备,便开车回乡了!
晚风里,一辆汽车从农田中央疾驰而过,路上车少人稀!一路上大家谈笑风生,说些童年趣事,论些古往今来,互相打趣说笑着!
后座的二娘和张钰洁正低声细语交流,前排的马达倚靠着窗边,望着车窗外的林木飞也似的往后划,却心事重重起来,脑海里浮现出那夜和郭常的彻夜长谈,自虑到:因此二人,郭常之计便泡汤矣!
汽车顺着狭窄弯曲的公路,一路盘山而上,两侧都是笔直的石崖,有些大石头就悬在头顶,眼看随时都会掉下来!
天黑了下来,汽车在山谷间穿梭,张钰洁虽然游历名山大川,见过的世面比车上任何一人都多,但看着这黑黝黝的悬崖山坳,道路两旁的高大林木,心里不觉得泛起丝丝寒意!自己和二娘相识已久,对二娘自然是放心的,明臻虽然喝了几口酒,但开车很稳,也不用多虑。但这样的山里,真的是头一次来,而且即将要在这样的地方去野营,想想既危险又刺激!
四人依旧笑着聊着,回到村里时,天已经全黑了!
村里四面环山,一条河沿着路面蜿蜒,冬天河水小,哗啦哗啦的冲刷着裸露的大黑石,尽显狰狞面目!车顺着弯曲的路左弯右拐,顺着河道往前走了一段,路边卧着几顶救灾的蓝色帐篷,里面点点灯光。夜幕降临后,路上的车少了,加上外面天寒地冻的,回来的又都是本乡人士,没什么好查的!眀臻停下车,摇下玻璃,对着帐篷喊了几声,那里面值班的人听得是眀臻的声音,问了两句自然就让他们离开了!又走了一段,路边多了几户人家,在一间房前停了下来,这便是二娘家了。
车门打开,刺骨的寒风便如刀子般刮来,刺得脸生疼,虽然在村口就增加了棉衣,但还是阻挡不住寒冷侵袭!
这里是一个高海拔的小山村,平均海拔近3000米,已经属于高寒地区了,夜晚气温接近零度,是本市里海拔最高的一个山村!
几人下了车,二娘母亲早在门口等候,见到他们回来很是欣喜,二娘下车问候着,介绍着。张钰洁只听二娘跟马达明臻用家乡话交流,依稀听着好像说的是野营的事情,片刻,二人和自己打了招呼,开车往前面寨子去了!
话分两头,休说马达明臻如何如何,且说二娘家里怎生模样?
二娘母亲领着二人进了家,她为人好客,对张钰洁很是热情。因为门口黑,亲自过来搀扶着张钰洁进屋。进了院子,左边是一叶偏厦,下面码紧了柴火和一笼鸡圈。正房是堂屋,正对面是土砖打砌的猪圈,楼上是客房,院里停了一张破旧的脚踏旧三轮,二娘母亲平日里用来拉柴火和猪食。右边便是大门了,门口便是小河叮咚,眼之所及,收拾的仅仅有条!
二娘母亲招呼着张钰洁进屋,递茶递水,好不热情。她这时才发现,二娘的姐姐没在,一问才知,姐姐大学毕业后已经嫁到城里去了,回来得少,平常家里都是母亲一人在张罗打理,张钰洁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女人,丈夫早逝,独自一人把姑娘两人拉扯大,还双双都上了大学!屋里烧了一笼大火,噼辣啪辣的直响,这是前日下午,二娘母亲从地里拉回去年的豌豆架,晒了几月,柴禾干得裂开了口子,很好着火!
一番寒暄完毕,二娘让张钰洁在堂屋烤火,自己下厨帮忙了!张钰洁起身要帮忙,但是二娘和二娘妈不让!
张钰洁烤了一会,觉得暖和了点,既然厨房帮不上什么忙,便独自走出屋外。
今天是腊月十三,月亮已经半满,高高的悬在天上,静静的端详着这个小村庄,远处几户农家亮着钨丝灯,房舍里依稀传来小孩的吵闹声,张钰洁心里想,端得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路上来便没有了任何村寨,尽头处倒现出这一个安静祥和的村庄来,这里海拔高,地势连绵起伏,一般农村人待人都是一团和气,第一次进藏的时候便是这种感觉!张钰洁想了一会,踱着细细的步子,踩得泥土路面沙沙作响,打算沿着河边往上走走,但河风刮在脸上,实在是冻得受不了,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往回走的时候,便看见二娘走了出来,已经在找她了!
菜上桌了,五菜一汤,中间主菜是一只炖鸡,本来下午才吃的饭,以为不会多吃的,但是这山里的农家菜蔬,果然新鲜诱人!食量不大的张钰洁也吃了三大碗!席间,说起野营一事,她母亲也不支持也不反对,但是似乎是应允了!她妈妈用当地方言说起二娘来,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也能从言语中听出二娘母亲似乎在责怪二娘:“你怎么跟那些男孩子去疯我不管你,你朋友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便带着她往树林里钻,一点也不知晓待客之道.......”
正说间,门外响起脚步声,回头一望,明臻和魏正大喇喇的走进来,一屋人起身招呼吃饭,都说吃过了,明臻因为下午吃了一顿,现在还吃不下。
明臻是来送化肥的,二娘母亲让帮忙从城里拉回来,刚刚大家见面激动,忘在车上了,至于明臻身旁的魏正,是来看新鲜姑娘儿的。
魏正是村里的小伙子,也是同龄人,平常在中缅边境线上倒卖些农副产品过活,喜欢一个人独处,不怎么愿意和大家去山里玩耍。对大伙这些带有危险性的行为,他一般都是很鄙夷的,只将其看做是一群年幼不晓事的小孩一般。但这次,听说有女孩子参加,一蹦老高,恬着脸说就去一次嘛,早早备足了装备!这里岔一下,上文也有提及,他们这次野营的目的地,是在村后的山林里,虽然不进深,但是只要到进山里,就到处充满了危险,野猪,黑熊连村边都会游历到。平常村民进山干活,也得佩刀进山!魏正不愿参与,是因为惧怕这些不可抗的风险,自幼是个小生意人,对这种有风险的投资自然看得很清楚!
魏正对眼前这个小姑娘一见如故,很是喜欢,小姑娘眸子清澈,身段娇小,楚楚动人!哪里像二娘一样,五大三粗?频繁把言语来逗,张钰洁也是应对自如,谈笑风生!碍着二娘的皮面,魏正也不敢造次,毕竟二娘的勇猛,有谁不知?
吃完饭,聊了一回天,魏正和明臻二人起身回去,李二梅和张钰洁也打算睡觉了,外面天寒地冻的,就算烤着火也不舒服!
二娘的房间位于猪圈楼上,和堂屋正对,进了二娘的房间,张钰洁这才发现这姑娘比自己想的要温柔许多,墙上挂满了许多可爱动人的生活照片!房间里丢满了各种公仔熊,二娘领着张钰洁,翻看自己的各种孩童记忆。从床底拉出一个木箱来,掸掉上面的灰层,打开,里面塞满了各种户外用品,短刀匕首,登山绳索和运动衣物,直叫张钰洁目瞪口呆!二娘翻了一阵,翻出一只红豆杉弹弓来,打趣的说道:“这弹弓跟了我十多年了,弹弓皮不知换了多少,这是父亲生前给削的,特别好用特别准,哈哈哈。”
张钰洁听到二娘说起自己已经亡故的父亲!收起笑容,伸出手来,刚打算拍拍二娘的肩膀,说些言语,二娘肩膀一躲,讪笑着说道:“哎,我没事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早没事了!”
说完,又到门后取了一条齐眉白蜡棍出来,刷的甩开!笑呵呵的说道:“就这条棍子,以前咱们村里的打架,我就没输过!”二人都笑。二娘放回了棍子,抽出一把短刀,把弹弓上的皮筋都都割掉了,说道:“明天再给你介绍两兄弟,他俩可是我们这群人中的武器大师,哥哥唤做杨辉,弟弟唤做杨郓。我和杨郓是同班同学!他俩会造各种可以发射的武器,枪啊弓啊弩啊。”
见到小钰儿歪着头听着,二娘擦拭着弹弓,接着说道:
“他们家以前出过当兵的,打过仗的那种!抗战胜利后家里便有了好多枪,连冲锋枪都有。那时候村里有鸟枪,三铳子,铜炮枪,有坏了的,都拿来他家找他爸修!后来,国家要求上缴枪械,光他家就缴了三十多只。可能受这些耳濡目染,他俩自己会造枪!但上回被举报了,拿去关了两年才放出来,现在不敢了,我的弹弓,都是他俩来校准的。可别看它结构简单,要是不经校准的弹弓,弹道多少会有点偏移,在自然环境下,瞄是瞄不准的,全靠多年的感觉,一旦经常使用弹道偏移的弹弓,到后面跟换弹弓就打不准了。”
张钰洁听得入神,竖起拇指,惊叹道:“你挺厉害啊你,你的朋友们也都各怀绝技!”
二娘哈哈一笑,“这有啥,明天给你介绍更多我的小伙伴,他们都很厉害的!”
张钰洁连连点头,摸着张钰洁的短刀,嘴里说道:“对了,咱们这次野营大概去多少人啊?”
二娘把弹弓放在床头,给小钰儿递来一床被子,一边将床上的杂物收开,一边说着,“我也不知道,大概十多个吧,每年他们去的时候,都会有七八个这样子,今年你来了,可能会多几人......”
张钰洁放下刀,一脸疑惑:“啊?”,
“啊什么啊,这群土贼,见到好看姑娘就高兴得飞起!刚刚那魏正也是因为你去他才去的,平常她对我们上山可是很不屑的!但是要是人少我们也不敢去啊,毕竟山里各种野兽---熊瞎子、野猪、狼什么都有!”
看着张钰洁一脸惊奇,脸上似乎有些畏惧,二娘忙笑着说道,“嗐,别担心,那么多人,不怕的,这些人,进后山都不怕了。”
接着,二娘给张钰洁说了好多好多关于村里后山的故事,一直说到了深夜才歇!
上有文言,因此二人,郭常之计毁矣,究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