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从汪雨在沈婷家落脚后,他便毫不拘束地融入了这个家庭,仿佛他才是家中的亲外孙。每天,当沈婷还在被窝里赖床的时候,他总会陪着两个老人外出晨练,与他们聊些家长里短,时不时还会给他们讲些有趣的段子,经常逗得两位老人笑得合不拢嘴。每次出门,他也不忘给家里人带些好吃的,细心周到。就算不出门,汪雨也没闲着,主动帮忙打理屋子,整理家务。几天相处下来,外公外婆对这个年轻人愈发喜爱,尤其是外婆,她几乎每句话都离不开“小雨”,总是夸他这也好那也好的,俨然已经把汪雨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
“小雨,过两天就是年三十了,你去上海的票买好了吗?”外婆的目光充满慈爱,轻轻侧过头,关切地看向汪雨,叮嘱道,“这春运的票可不好买,即便是短途也要提前买好才行。”
这几天,汪雨在这个家里过得舒适自在,仿佛重新找回了那份久违的家庭温馨,哪里有想过要离开的事情。他的目光轻轻抬起,凝视着身边的外婆,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小心翼翼地试探:“外婆,我能留下来过年吗?”
外婆的眼中闪过一抹温暖的笑意,回应道:“那当然没问题啊。那你家里的人呢?他们不会想你回去陪陪他们吗?”
“我妈走得早,我爸也有了新欢,基本上不怎么管我,我回去了也是一个人。”汪雨以一种不经意的语调述说着这些过去的事,如同讲述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然而,那种略显苍白的语气,却难掩其中的孤独与无助。
又是个可怜的孩子,外婆心中暗叹,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深深的怜惜。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汪雨的肩膀,温柔地说道:“留下来吧,陪我们一起过年,人多热闹些。”
能留下来跟沈婷一起过年,汪雨自然是开心的。以往每个除夕夜,他总是孤身一人待在自己的公寓里,望着外面烟花绚烂的夜空。街道上,孩子们的笑声和家庭的欢庆仿佛与他无关。他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瘦小和孤寂。房间里,墙壁上挂着几张老旧的年画,气氛却与节日的喜庆格格不入,反而增添了几分压抑。微弱的暖气发出低沉的嗡鸣,似乎也在为这份寂寞增添几分无奈。
能留下来跟沈婷一起过年,汪雨自然是开心的。往年每个除夕夜,汪雨总是一个人在公寓里待着,这个时候他总会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寂,即便看着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听着耳边传来的鞭炮声和不远处的喧嚣,他却无法融入那种喜庆的氛围之中。
其实对于沈婷而言,过年也从来不是令她感到有多么高兴的时刻。尽管有外公外婆的陪伴,但在她的记忆中,他们家从未有过在年三十一起吃团圆饭的情景。自从母亲再婚后,每年的除夕她都会跟着孙继平回去,而沈婷跟那边的亲戚朋友一点都不熟,便不想跟着一起去,所以就一直跟外公外婆待在一起过节,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他们家的习惯。近几年,由于工作的原因,沈婷的母亲常常离家在外,有时甚至连春节也无法回家,一家人能团圆的机会变得格外稀少。沈婷觉得,没有团圆的团圆夜,不过也罢。
但今年的春节,沈婷的心情与往年大相径庭。汪雨的到来,仿佛在她的世界里注入了一剂兴奋的强心剂,让她对这个节日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以往的年节,她只是被动地卷入家中的繁忙准备之中,仿佛是过客般的参与者。今年却不同,她主动承担起了购买年货的任务,兴奋地穿梭于熙熙攘攘的市场,挑选最为新鲜的食材和最精致的装饰品。
年三十的傍晚,晚饭刚刚收拾完,沈婷便带着汪雨向小区广场的空地走去。每逢过年,这片广场总会被五彩斑斓的烟火装点得如梦似幻,点亮了夜空,也点亮了人们的笑颜。两人刚刚下楼,步伐尚未抵达广场,一道耀眼的火光便已在不远处的天空中升起。那光芒如同一支流星划破了黑夜,火花喷射而出,随即在空中炸裂开来。片刻间,那些火星如流星雨般洒落在四周,仿佛在黑夜的幕布上绘制了一幅绚丽的图画。
“好美啊。”沈婷的声音轻轻穿透夜色,带着一丝不可抑制的感动。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像一场瞬间的梦境,既美丽又短暂。那耀眼的光辉虽然只存在于刹那,却足以带来无尽的幸福与喜悦。沈婷静静地看着这片灿烂的烟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她突然觉得,爱情也如这烟花般璀璨却易逝。即使如此,那短暂的美丽和感动,却足以让人铭记一生。人们依旧愿意为这短暂的瞬间而追寻、而期待。沈婷不知道她与汪雨的感情能维持多久,但是,她深刻地感受到,此时此刻,她拥有着这份幸福,这便足够了。
“新年快乐!”沈婷微微仰起头,望向汪雨。烟火的绚丽光芒在她的瞳孔里舞动,仿佛夜空的星星被尽数收藏在她的眼眸之中。
“新年快乐!”汪雨的目光投向远处绽放的烟花,突然双手合十,眼神虔诚地许下了一个愿望,“我希望以后每年都能和婷婷一起过年。”
沈婷闻言,也随即跟着闭上了眼睛,许下了一个愿望:“我也希望以后的每年春节都能和汪雨一起过。”
“别重复啊,”汪雨嘟囔道,“你得许一个新的愿望,这样我们有可能实现两个愿望。”
“有道理哦。”沈婷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睛,又在心里默默许下了一个愿望。
“你许了什么?”汪雨好奇地问道。
“说出来就不灵了。”沈婷轻轻摇头,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
“那我刚才都说出来了,得重新再许一次。”汪雨一本正经地回复着,对着天空,又重新开始许愿。
汪雨的心愿很简单,他想和沈婷一直待在一起,此刻此刻,往后余生,都一直在一起。说出这样的愿望,他自己都难以置信,怎么他就如此确定眼前的人便是那个他想共度一生的人。或许,是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家庭的归属感;又或许,是对方温柔的微笑和细腻的关怀,让他心中产生了无可替代的依赖感。或许还有很多或许,然而,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下这一瞬间,他是这么期待着的。
春节过后,汪雨的父亲打来电话,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催促他赶快去上海,说有事要跟他商量。汪雨心里明白,平时父亲甚少主动联系他,既然这次前前后后打了好几个电话,那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还是买了前往上海的票。
临行的前夜,外婆早早地在厨房里忙碌起来,给汪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外公还特意拿出了自己平时舍不得动用的好酒,跟汪雨小酌了起来。
汪雨平时惯于啤酒,今日却是第一次和人喝白酒。他的酒量本就不算好,几杯酒下肚,便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见沈婷和外婆到厨房端菜的功夫,汪雨趁着酒意未散,偷偷靠近了坐在一旁的老爷子。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醉意,但语气却坚定无比:“外公,我会一辈子对婷婷好的。”
老爷子愣了一下,他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那份惊讶被温暖的笑意取代。他哈哈大笑了两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满足和喜悦,随后,他伸手拿起了桌边的筷子,轻轻地敲了敲汪雨的头,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宠爱:“你个小兔崽子,我早就看出来了。”
借着心头的兴致,祖孙俩又多喝了几杯。酒杯一碰再碰,不一会儿功夫,汪雨便有了醉意,言语逐渐失了章法,脑袋和身体像是松了线的风筝,不听使唤了。他东倒西歪地靠在椅背上,努力保持平衡,但只能靠桌沿勉强支撑自己。虽然口中胡乱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失礼之举。
“行,酒品还算可以。”外公砸了一口酒,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汪雨依稀记得自己昨晚似乎喝得有些多,然而,当第二天清晨的闹铃准时响起时,他还是习惯性地从床上挣扎着爬起。宿醉的沉重感依旧压在他的脑袋上,令他头痛欲裂,但他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份不适。带着几分疲惫和满心的不情愿,他收拾行装,挤进了去往上海的列车,列车的轰鸣声似乎与他隐隐作痛的头颅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共鸣。
刚一下火车,汪雨迅速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汪泽的住所。那是座位于黄浦江畔的高档别墅区,四周尽是名流雅士,气派非凡。出租车缓缓驶入别墅区,门卫一眼便看出汪雨的面孔陌生,尤其是看到他穿着简朴,与这片奢华的居住区格格不入,便立刻将他拦在了门外。
“对不起,先生,这里不是随便可以进来的。”门卫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淡,显然并没有打算放行。
汪雨面对门卫的冷漠,并未多言,只是掏出手机,拨通了汪泽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汪泽的声音时,门卫的态度陡然转变。得知面前的朴素青年竟是汪氏集团的太子爷,他那原本傲慢的表情瞬间消失无踪,连忙收敛了姿态,挂上谄媚的笑容,恭敬地迎接汪雨进入小区。
在上海的商界,有谁不知道汪氏集团的名字?这座矗立在城市风云中的巨擘,汇聚了商业、文化与地产的多重力量。它不仅在国内遍布了无数控股企业的影子,更将触角延伸到了海外,拥有着一座座闪耀着国际光辉的产业基地。汪氏集团,就像是这座城市的脉搏,以其独特的方式,在经济的海洋中激荡出层层波澜。
在这种家庭背景下出生的富家子弟,在大家眼中都会过着各种奢华奢侈的生活,仿佛那些璀璨的财富早已成为他们生活的代名词。然而,汪雨却不同。他从未将自己视作一名富二代,也从未觉得汪家那堆积如山的财富与自己有任何关联,他更愿意以自己的方式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汪雨对金钱的看法一直是冷漠而带有些许轻蔑的。他常常觉得,这种物质的追逐不过是一种庸俗的表现。尤其是对那些商人,汪雨心中更是充满了不屑,而他的父亲,汪泽,也恰恰是这群商人中的一员。
汪泽的事业如日中天,他在外人眼中无疑是一位令人敬仰的人物。无论是在商界的风光之中,还是在社交场合的光辉下,他总是得体地扮演着成功者的角色。然而,令人讽刺的是,在自己儿子的心中,汪泽的地位却是极为卑微的。尽管汪泽能够指挥几千人的庞大团队,调度他们的劳作,决策他们的未来,但面对自己的儿子,他却显得无计可施。汪泽几乎用尽了全力去塑造自己完美的形象,尽力去维系父子关系,但每次当他试图用平日里在职场上得心应手的方法来处理与汪雨的关系时,却总是徒劳无功,这种无能为力让汪泽感到无比的挫败。
汪雨按下了门铃,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何丽的身影,那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没有给开门的人任何回应,只侧身从她身边直接走开,就仿佛这个女人压根儿不存在一般。
进入屋内,汪雨的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沙发上坐着的父亲。他语气平淡地叫了一声“爸。声音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生硬而冷淡。
“来啦。”汪泽嘴角浮起一抹笑容,轻声招呼道。
“说吧,什么事儿?”汪雨无声地坐到父亲对面,神情冷淡,声音带着几分疏离。
汪泽原本想和自己的儿子聊聊近况,分享一些父子之间的温情时光,却被汪雨那冷冰冰的口气打断了,心中不免涌起几分不快,他皱了皱眉,问道:“你对你老子说话就这种态度吗?”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儿?”汪雨故意拉长了语调,态度显得有些刻薄。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汪泽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他对汪雨的冷漠很是失望,但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谈的话题,他还是决定抑制住怒火,努力保持平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跟你何丽阿姨下个月要结婚了。”
汪雨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当消息真正传来的这一刻,他的心里依旧涌起了难以抑制的愤怒。他盯着汪泽,眼神如同利刃,冷冷地问道:“您这是在通知我,还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不容汪泽开口说话,汪雨又继续说道:“如果是在通知我,那就没必要了,因为我是不会出席婚礼的,更不会送上什么祝福;但如果是在征求我的意见,那么我只有一句话:这辈子不可能。”
“你小子真是欠揍。”汪泽嘴角抽动,手已经抬起了一半,想要给汪雨一个教训。但想着儿子好不容易才回家一次,刚进门就把关系搞僵似乎不太妥当,最终还是将手又慢慢放下,收回了那份即将爆发的愤怒。
“还有其他事吗?”汪雨的脸上依旧挂着一副与己无关的冷漠表情,“要是没事的话,我就上楼去睡了。”
汪泽的眉头紧蹙,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丝急切:“你到底对何丽阿姨有什么不满?”
汪雨原本已经转身想要离开,当他听到汪泽的问话时,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还记得妈是怎么死的吗?”
汪泽的脸色瞬间凝重,声音低沉而略发颤抖:“你妈是病死的。”
“这样想,你是不是会心安理得些?”汪泽的话音刚落,汪雨的怒火瞬间爆发,他转身面对汪泽,毫不留情地吼了出来:“要不是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惹上了这么个狐狸精,气得我妈病情恶化,她会这么早就没了吗?她就是被你们逼死的。”
话音刚落,一记巴掌狠狠落在汪雨的脸上。他愤怒地盯着汪泽,声嘶力竭地继续咆哮:“怎么?现在又开始嫌我碍眼,想弄死我不成?”
“你……你……”汪泽的脸色涨红,胸口的怒火仿佛要把他燃烧殆尽。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只吐出几声含糊的喘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说出。
汪雨指了指一旁默默无言的何丽,眼神中透着坚定。他转向汪泽,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今天我把话说清楚,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想让我接受她,下辈子都不可能。”
汪雨不会接受自己,何丽心里是十分清楚这一点的,她也根本不在乎别人会不会接受自己。当初选择跟汪泽在一起,她就没有期望会得到任何人的祝福,所有的人都认为她跟汪泽在一起就只是为了钱。之前还在汪氏工作的时候,时常会听到有人在背地里骂她是破鞋,她也从不反驳,一方面是因为她压根儿不在乎大家对自己的评价,别人说好也好,坏也罢,自己都不会多长或者少长一块肉;另一方面何丽觉得凭本事让自己喜欢的男人也喜欢上自己,这本身并没什么错,她觉得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事业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
汪雨和汪泽的争吵过后,便再也没有留在这个家的心情。他拖着行李箱,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汪泽站在一旁,尽管心中怒火中烧,但面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多少有些担心的,便关切地问了一声:“你去哪儿?”
汪雨没有回头,只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小姨家。”
当汪雨出现在毛文静的门口时,她刚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朦胧,尚未完全清醒。她揉了揉眼睛,瞧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毛小子,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惊讶:“不是说明天才来的吗?”
汪雨没有回应毛文静的话,只是默默地走进了屋子。行李刚一放下,他便从酒柜里取出了一瓶威士忌,打开瓶塞,准备倒上一杯。正当他刚要抿上一口时,毛文静却突然伸手,把酒杯夺了过去。
“你小子的,好的不学,坏的倒学了不少啊?这才几点啊,你就喝上啦。”毛文静训斥了几句,见汪雨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猜到估计是跟他爸闹不和了,便又问道,“又跟你爸吵架啦?”
“你这小子,好的不学,坏毛病倒是学得挺快啊。这才几点钟,你就开始喝上啦。”毛文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训斥。然而,当她看到汪雨那副愠怒的模样时,猜出来这孩子多半是和他爸闹了别扭,于是关切地问道:“又跟你爸吵架啦?”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要结婚了?”汪雨开口道。
“是啊,”毛文静淡淡地回答,语气里透着一丝不以为然,“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汪雨有些不满地反问。
“又不是我结婚,干嘛要我告诉你?”其实毛文静也不是没想过跟汪雨提前支会一声,但她知道汪雨的脾气,知道后肯定会大发雷霆,甚至做出一些荒唐的举动。与其如此,不如等他过完年再说。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应该由汪雨他爸这个当事人来告诉自己儿子更为妥当。
“我是不会去参加婚礼的。”汪雨冷冷地说道,声音中透出一丝坚决。
毛文静侧身坐在汪雨身旁,视线落在桌上的烟盒上。她轻巧地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半开玩笑地对汪雨说道:“真无聊,我还希望你能去捣捣乱呢。”
汪雨微微挑眉,继续说道:“捣乱能改变他们的决定吗?看见他们我就觉得碍眼,干脆不去,眼不见心不烦。”
毛文静的笑容中带着些许惊讶,她打量着汪雨,调侃道:“哟,几个月不见,你倒长进了不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得住气了?”
汪雨摆摆手,似乎试图将汪泽和何丽的影子从心底赶走。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毛文静,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行了,不说他们了。”
汪雨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随后扭头问道:“那个……她最近怎么样了?你上周见到她了?”
“还是老样子,医生说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毛文静的声音低沉而无奈,她摇了摇头,眼神投向汪雨那张布满忧虑的脸庞。她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深深的不忍,不明白老天爷为何如此残忍,让这么年轻的少年背负如此沉重的痛苦。她微微叹息,轻声开口安慰道:“那件事,不能完全怪你……”
“小姨,”在沉默的气氛中,汪雨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寂静,他缓缓地问道,“你觉得……会因为一个人的名字而喜欢上对方吗?”
毛文静被汪雨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时有些愣住,她歪了歪头,眼中流露出困惑的神情:“因为名字喜欢上一个人?难道你喜欢一个人,还会在意对方叫张三还是李四?”
汪雨原本是打算告诉毛文静,他交了一个女朋友的。然而,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心头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心虚,他不知道如何向毛文静开口,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新交的女朋友恰好也叫沈婷。他心里明白,当初接近沈婷,只是因为她与自己的前女友同名。
汪雨原本打算向毛文静坦白自己交了一个女朋友,但不知怎的,此时此刻,他心里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心虚。他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对方他现在的女朋友跟自己的前女友同名,也叫沈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