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们离婚吧
Eric的婚礼在教堂里进行着。Kevin作为证婚人站在Eric身边。观礼席上，Linda满面春风地看着西装笔挺的Kevin。伸手打开手提包，露出一叠麦尔斯和许鸢的照片。
白色的医院，许鸢静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双眼被白纱包裹住。
麦尔斯一脸疲倦得坐在病床旁边，一只手被许鸢紧紧拽着。
一位护士不忍心地走过来。
“先生，我们帮你把手抽出来吧？您都这样被她握着4个小时了。”
“没关系的。我想她万一叫到我名字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我在。那她就会恢复得快一点。”麦尔斯伸手阻止。
护士摇摇头走开了。
“真是痴情啊！长得又这么帅。”
“是啊，人家老公都没这么用心。老婆躺在医院还去参加别人的婚礼。什么人！潜个水还差点丧命。这还是第一回见到。”
“算她命大，只伤了眼睛。”
“只是不知这眼睛何时能恢复。”
麦尔斯抬头看了一眼护士，她们识趣得走开了。
许鸢的手动了一下。慢慢想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许鸢抬起手想摸一摸眼睛，却被麦尔斯阻止。
“你的眼睛在海底受到压力压迫，需要慢慢恢复。不要用手碰。”
许鸢发干的嘴唇动了动。
“要喝水吗？”麦尔斯赶紧问。
许鸢微微点了点头。
麦尔斯按了按床头的求助铃。一个护士飞快地走了过来。
“能麻烦您给她倒杯水吗？”麦尔斯的手腕依旧被许鸢攥在手里。
护士爽快地答应了，很快拿了杯水过来。
“可以坐起来的话，我把靠背抬起一点，你好喝水。”
许鸢又点点头。
护士帮忙升起床的靠背处。
麦尔斯小心翼翼得握着水杯，看着许鸢呷了一口水。
“我把你抓痛了吧？”许鸢喝完水意识到自己握着别人的手，赶紧松了手。
“没事，你醒过来就好。”麦尔斯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揉了揉手背上的指甲印。
“你再不醒过来，怕是他的手要断了。”护士在一旁说道。
麦尔斯面露愠色地看了一眼护士。护士捂着嘴走了。
“果然还是你厉害。追债都追到医院来了。看来没事欠个债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有人会惦记着你。”许鸢十分虚弱得笑着。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过来。”听着许鸢的说笑，麦尔斯心里更觉有些愧疚。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的事自然要自己面对。谁都求不得。谁也求不到。”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办？自然就成全了他。”
“你舍得？”
“如果要你用命去换，你舍得吗？”
“不会。至少对他这样的人不会。”
“所以说，也没什么放不下的。我现在再想想，为了他放弃一切，放弃自我。活得像个唯唯诺诺的女仆一样失去自尊。到最后还被人嫌，弃之若履。真的值得吗？”
“那你就这样放过他？”
“惩罚他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爱也好，恨也罢，受折磨得也只是我自己而以。我不想再伤害自己了。我现在更需要的是恢复自我，我不想他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给我任何负面影响。最好可以按一个delete键。与他从此再无瓜葛。”
“明白。我尊重你的选择。”麦尔斯感觉到许鸢的语气中多了份冷峻，寒气逼人。
“医生说你暂时不能坐飞机，会伤到你的眼睛。所以我想把你带到悉尼的皇家医院做恢复治疗。那边的技术更好些。如果你同意的话。”
“你定吧，不用问我。我相信你。虽然你是个贪财的人，能够这么大老远过来追债，说明你心眼倒也不坏。还不至于害我。”
麦尔斯看着许鸢超乎寻常平静的样子，不知道是应该担心还是释怀。
正在这时，Linda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得走进来。
“哟，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Linda？”许鸢凭着记忆中的声音猜测道。
“对不起，病人需要休息。麻烦您改日再来。”麦尔斯上前就要阻止她靠近。
“改日？改日怕是看不到这样的好戏了。”Linda瞟了一眼麦尔斯。
“麦尔斯，我想单独跟她谈谈。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好吧。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一声就可以。”
“嗯。谢谢。”
“瞧你们这样你浓我浓的，真让人嫉妒啊。”
“想说什么就说吧，你的时间不多。”
“你知道有的小五可以搞定老婆小三小四？”
“没兴趣知道。”
“我呢，就是个很随性的人。我想要的东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失手过。”
“哦？是吗？我刚好有个东西不想要了。你要就拿去吧。”许鸢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笑容。
“你？”Linda突然不知如何应答，气得一脸铁青。
“如果你的目的达到了，慢走不送。”
看着Linda气鼓鼓得踩着高跟鞋走了，麦尔斯笑了笑，回到病房。
“她看上去很生气。你没事吧？”
“你看，其实眼睛看不到，也挺好的。不用看自己不想看的东西。”
当日下午，Kevin从Brisbane赶过来。麦尔斯刚好走开去接电话。回来看到Kevin在里面，就没有立刻进去打扰，而只是观望。
“对不起，没能参加Eric的婚礼。让他失望了。”
“没关系。你的状况，他能理解。”Kevin观察着她的态度。
“婚礼很热闹吧？”
“嗯，十分热闹。”
“我们离婚吧。”许鸢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
“这可是你说的。”Kevin怔了一下，没有丝毫的推让。
许鸢心中苦笑了一下。
“是我说的。你就算心里一直想，也不愿意说出来，不就是在等我说吗？”
“你既然想离，我也不想勉强。你不就是想跟你的相好双宿双飞吗？何必说的这么难听。好像我逼你似的。有意思吗？”Kevin寸步不让得反驳。
“我和他之间就是债务关系，其他什么都没有。”
Kevin突然掏出一叠照片，扔在许鸢脸上。飞撒开的照片落在病床上，有麦尔斯和许鸢一起吃牛排的，有音乐厅门口许鸢上了麦尔斯的车的，有一起吃披萨的，一起去舞蹈工作室的，等等，等等。
“骗鬼呢？人家都巴巴得追到澳大利亚来了。现在就在门外，要不要我叫他进来？不知廉耻。”Kevin义愤填膺地说。
许鸢摸索着抓到几张照片。
“哦，忘了你现在看不见。这些都是你跟这个追到这里来的男人的私会照片。”
“你准备得果然很充分啊。让你费心了。”许鸢苦笑了一下。
“不过，你可以不尊重我。但请你尊重别人，特别是救过我性命的人。我想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心里很明白。我已经提出离婚了，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随时收回。我不介意陪着你一起耗。”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是啊，放开我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就可以投入那个千般好万般好的怀抱了。我应该说，恭喜你。”
“好，我等着你的离婚书！你可别反悔。”Kevin说完转身离开。
麦尔斯进来看到，一滴眼泪顺着许鸢的脸颊从纱布遮盖处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