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脸警察
过了二十分钟，几名警员匆匆赶到，询问一下事件经过，把我带回公安局。
建立在朋友的基础上，萧贞了解一下案情，然后叫我实话实说，这才起身走出拘留室。
避免有人说闲话，接下来萧贞不再出现，而是两名男警员进入拘留室。
“臭小子，你也有今天。”一名黑脸警员放下笔记本，耀武扬威坐在桌子对面。
就在不久以前，我替宫晓婉报案，故意刁难萧贞，坚持要喝冰冻奶茶，继而得罪黑脸警员，不料栽在他的手里，恐怕将会吃点苦头。
“警官，我没有杀人，希望你们调查清楚。”我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有意讨好黑脸警员。
两名警员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坐在对面，由始至终沉默不语。
审问嫌疑犯有很多方法，两人一声不吭坐在对面，无非就是要打心理战，让我在死寂中胡思乱想，逐渐进入紧张状态。
人们有种通病，一旦进入紧张状态，言谈举止很不自然，或许还会疏忽大意，从而留下明显的破绽。
两名警员的确狡猾，居然要我紧张起来，说话时分露出马脚。
令人意外的是，我的判断大错特错，两人坐了半个钟头，静悄悄的走出拘留室。
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挠了挠头顶，凝眸打量房内片刻，却被斜上方的墙角吸引。
墙角安装着摄像机，有个红点一闪一闪，说明处于运作状态。
察觉警方正在暗中监视，我装作疲倦的样子，慢腾腾的趴在桌上，将头埋进臂弯当中。
牵涉一件倍受关注的命案，我的内心无法平静，时不时的胡思乱想，为了遮挡面部表情，以便处于有利位置，自然就该谨慎行事。
不知不觉已到正午，有名警员送来盒饭，亲眼见我吃下以后，悄无声息离开了。
往后十多个钟头，我像被捕的猎物一样，怀揣忐忑不安的内心，呆若木鸡坐在拘留室，等着未知的结果来临。
当前正是大热天，入夜以后不算冷，然而关掉电灯过后，大量蚊子飞来飞去，简直叫人忍无可忍。
我闭着苦涩的眼睛，偶尔抬起酸软的手臂，不知轻重打在身上，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
“快点起床，接受调查。”
拘留室的电灯亮起，两名警员站在旁边，似笑非笑望着我。
“啧……瞧瞧这个臭小子，居然睡得毫无知觉，看来蚊子没尽全力。”黑脸警员在和同事说话，实则嘲笑我是贪睡的猪。
待在拘留室十多个钟头，仅仅去过一次厕所，入夜后又被蚊子伺候，我的心中憋着怒火，听到赤条条的嘲笑，真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我不敢杀人，但是敢瞪人。
见我双眼像要喷出火焰，黑脸警员干笑两声，突然伸出巨大的手掌，狠狠将我提了起来，推向桌边的椅子。
等到平头警员弯腰坐下，黑脸警员打开强光灯，笔直照在我的脸上。
强烈的光线射入眼里，顿时让我头晕目眩，连忙抬起手臂遮掩。
“马上放下手臂，谈谈你的事情。”
听到黑脸警员的命令，我缓慢放下手臂，偏头避开强光灯。
“陈果，一名入殓师，就职于永福殡仪馆，主要是替死人化妆，通常接触吊唁厅的同事，以及停尸房的同事。我们谈一谈停尸房发生的事，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眼睛受了不！”
“不要东拉西扯！”黑脸警员重重拍向桌子，平白无故吓我一跳。
“回忆一下昨天上午的情况，你处理完第一具尸体在做什么？”黑脸警员直接杀入主题，应该不想浪费时间。
“上厕所！”
“上厕所前后做过什么？”黑脸警员敲了敲桌子，示意我目视前方说话。
我勉强偏过脑袋，微微眯眼面向前方：“没做任何事情。”
“你处理完第二具尸体在做什么？”
“我在化妆室玩手机，随后接到曾咏的电话，不慌不忙进入停尸房。我见停尸房根本没人，原本准备返回化妆室，偏偏听到有人敲响冷藏柜。”
“你怎么知道是人敲响冷藏柜？”
“不是人是鬼吗？”
平头警员扑哧一笑，察觉气氛不大对劲，怯生生的垂下脑袋。
“为什么杀害林勇？”黑脸警员不是给案情定性，而是诱导我说出实情。
“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既然你不明白我说的话，那就让我一五一十告诉你。你和林勇有过冲突，对此一直怀恨在心，得知他假借女鬼害你，所以你先下手为强。”
竟然打听到女鬼一事，警方真是无孔不入。
我冷冷的笑了笑，郑重其事的说道：“林勇不是假借女鬼害我，而是真的碰到一个女鬼。”
“陈果！”
黑脸警员叫嚷一声，眼里散发阵阵凶光：“如果你要胡言乱语，刻意扯开重要案情，当心老子不讲情面。”
“你讲过情面吗？”我不再瞻前顾后，没好气的反问一句。
“你这毫无人性的畜生，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黑脸警员用脚推开椅子，如狼似虎扑了过来，扬起手臂送出一巴掌，重重打在我的脸上。
“奎哥，不能殴打嫌疑犯，否则会有麻烦的。”平头警员急忙上前，伸手拉开黑脸警员。
吃到黑脸警员一巴掌，我的脑子昏沉沉的，眼前还有金星闪烁，发现嘴角渗出血水，顷刻之间勃然大怒：“你个混蛋刑讯逼供，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黑脸警员推开同事，一脚踢向我的肚子，见我踉踉跄跄跌倒在地，冲上前来扬起拳头，胡乱打在我的身上。
我发出阵阵痛呼，本来想要拼死一搏，瞬间打消草率的想法。
黑脸警员非常强壮，以我目前的身体素质，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反抗只会惹火烧身。
“奎哥，赶紧住手，千万不能打他。”
清晰的话声入耳，我的神识恢复正常，甩了甩头看向前方。
黑脸警员已被拉开，气呼呼的站在旁边，一双大手叉在腰上，有种蛮横无理的架势。
我的心里一清二楚，之前得罪过黑脸警员，现在他要公报私仇，让我吃点皮肉之苦。
我苦笑着站起身来，揉了揉火辣辣的脸庞，用手捂住疼痛的肚子。
黑脸警员敲了敲桌子，怒气冲冲的叫嚷着：“坐下来老实交待案情，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顺便奉劝你一句，最好别做无谓的挣扎，反正你会进入监狱的，到时一定有人伺候你。”
根据影视作品透露，监狱恐怖而又邪恶，许多罪犯欲火上身，故意扔掉别人的香皂……
我浑身上下猛烈一抖，不由自主摸了摸屁股，深心当中极力反抗，绝对不能进入监狱。
“快点坐下！”
听到平头警员催促，我颤巍巍坐了下来，忍住疼痛望着前方。
难怪黑脸警员敢于刑讯逼供，原来摄像机已被关掉，不能拍到拘留室的情形。
无意中看见监控摄像机，我在瞬间恍然大悟，突然有种歹毒的想法：千万不要让我活着离开，否则一定报复黑脸警员。
“陈果，打起精神，好好回答问题，免得遭受皮肉之苦。”平头警员提醒一声，视线转向黑脸警员，见他正在抽着闷烟，闭上嘴巴不再多话。
过了几十秒钟，黑脸警员放下烟蒂，继续向我了解案情，但只提出三个问题。
你处理完第一具尸体在做什么？
你处理完第二具尸体在做什么？
林勇假借女鬼事件害你，难道你就没有害他的心思？
三个问题十分明确，其中没有任何猫腻，但是变着法子询问，简直让我很难回答，稍不注意就会中了圈套。
无论摄像机是否正在运作，我决不允许自己犯错，不然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
抱着不能入狱的决心，我反复回答三个问题，没有因为疏忽留下话柄，促使黑脸警员相当着急。
平头警员转动着双眼，始终留意着黑脸警员，见他又要动用武力，张嘴说出公安局的规定，这才让我勉受皮肉之苦。
黑脸警员心里明白，继续对我刑讯逼供，绝对不能获取线索，干脆叫上平头警员，大摇大摆走出拘留室。
两人离开不足三分钟，萧贞来到拘留室，见我脸上一片红肿，问我是不是被人揍过。
天下乌鸦一般黑，分明就是虚情假意，目的都是为了破案。
铭记着被殴打的场景，我再也不会相信萧贞，由始至终沉默不语。
萧贞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我连忙开口将她叫住，说是要去厕所方便。
萧贞点了点头，大步走出拘留室。
黑脸警员打开房门，朝着门外偏了一下头，我毫不迟疑跑了出去，慌里慌张钻进厕所。
搞定内急这件事情，我洗了一把冷水脸，经过一面镜子前方，见到狼狈不堪的模样，渐渐有种大胆的想法。
不能背负罪名进入监狱，否则我这辈子彻底完了。
我若有所思走出厕所，发现黑脸警员面向旁边，拿着手机窃窃私语，于是偷偷摸摸溜向门口。
正当跨过大门时分，感应到一束犀利的目光，我慌忙转头看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萧贞站在走廊尽头，有意无意盯住墙壁，似乎没有见我离开。
我再也不敢迟疑，转过身子大步跑去，很快就已远离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