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故人相见话往昔
来到吧台，看到舞池里面的红男绿女相拥着，在舒缓节奏的带动下随着音乐正翩翩起舞。
“给我来杯红酒！”
服务生熟练麻利的倒了一杯红酒，然后推到苏铭扬的面前。
端起红酒在眼前晃了晃，又闻了闻之后，苏铭扬一饮而尽，看到刘全在周围乱晃悠，于是招呼其过来，神情有些肃然的问道
“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
刘全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一边摇头，一边用带有一丝怯意的口吻道
“没事，扬哥你放心！”
点了点头，苏铭扬用手拍了拍刘全的肩膀，示意其先去忙自己的。
在歌厅里嘈杂的人声和各种味道的情况下，苏铭扬待了一会，便走出歌厅，重新回到了楼上的办公室。
站在窗户前望着月光下的南城，苏铭扬想起了明天要去拜访父亲的故友肖敬海，心中不禁想起见了肖敬海该如何去说。
午夜！
薄雾笼罩下的南城，显得寂静安详，唯有那在午夜十分南城钟楼上报时的时候才响起的钟声，还在发出一声声浑厚深沉的声响。
大街上偶尔有走过的行人，看上去也是行色匆匆，身影之中略带些许的疲惫之意。
昏黄的路灯下，地面上残留着一些白天人们丢弃的纸屑果皮之类的杂物，在微风的吹拂下翻滚着飘向远处，仿佛一个居无定所的人，带着一颗无处安放的心到处流浪。
夜晚来到很快，去的也快，当第一缕晨曦照耀在经过无数岁月洗礼的南城城墙上的时候，人们也渐渐的从睡梦中醒来，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南三巷的一处民房的二楼，苏铭扬还在睡梦中，整个人看上去睡的很安详，很宁静，也许是昨天睡的太晚的缘故，在床头之上的闹钟响了几次都没有醒来。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像是被惊扰了美梦一样，苏铭扬有些恼怒的骂了一句，翻身时用被子蒙起头来继续睡觉。
“扬哥……”
在楼下门外的人叫了最后一声的时候，苏铭扬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之中走到阳台处看了看此人，口中带着些许怒意的说道
“怎么了？”
楼下的人，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似乎感觉很委屈，但还是说道
“扬哥，你不是说让我今天来叫你的吗？说是有什么事！”
“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那人嘴里嘟囔着看了看站在二楼阳台处的苏铭扬，说着一些抱怨的话转身离去。
苏铭扬这时候刚洗漱好，正在穿衣服，回头一看，时间已经指向了九点半，苏铭扬暗自说着
“怎么才来叫自己，回去非收拾他不可的话，转身下楼而去。”
来到大街上，行人已经是摩肩接踵，做生意的吆喝声，汽车声，人们说话的声音，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是铺天盖地的涌向苏铭扬的耳朵里。
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苏铭扬向着街口卖糕点的点心店走去，进了点心店，让服务员挑最好的糕点各来了一份，这才向着北五区肖敬海的家走去。
当苏铭扬来到昨天送肖玉下车的地方时，就看到不远处的门口人影一闪，走出来一个身着深蓝色带暗花裙子的女孩站正在门口正东张西望，瞅着什么。
稍稍走近一看，原来是林婉莹，没有想到昨天只是那么一说，林婉莹还真来了，不但来了，还来的这么早，一时间苏铭扬心里还真有点别样的心绪。
来到门口时，林婉莹也看到了苏铭扬，没有说什么迟到的话，只是如小媳妇般接过苏铭扬手中提着的糕点，而苏铭扬的心里就像堵了什么，在方才看到林婉莹时想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两人这边刚进了门，林婉莹便是喊道
“肖伯伯，肖玉，铭扬来了！”
苏铭扬虽然在北方见过几次肖敬海，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几年不见不知道肖伯伯现在怎么样了，怀中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林婉莹进了屋里。
肖玉这时候不知道从哪突然间跳了出来，冲着苏铭扬做了表情，转身跑向厨房。
屋里有些昏暗，片刻之后，眼睛适应了光线看到房间里的摆设，感觉到肖敬海不愧为大学教授，就连茶几上都摆着厚厚的几本书，更别说那壁柜上那一本本码放整齐的书籍了。
“铭扬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铭扬下意识的往一旁站了站，回头看时，只见肖敬海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眼镜后面是一双看尽世事略带沧桑的双眼，一头斑驳的白发，神情间更是流露出一股浓浓的学者之意。
“肖伯伯！”
“来，快坐！”
几人刚刚坐下，肖玉就勤快的把早已沏好的茶端了出来，为每人倒了一杯。
“肖伯伯我可是还几年没有见你了，身体还好吧？”
肖敬海望着苏铭扬，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笑容，点了点头道
“是啊！一晃五年过去了，你爸爸现在还好吧？”
“好，我来的时候，爸爸还托我向肖伯伯问好呢！”
“是吗？那就好……”
苏铭扬发现，只要谈起父亲和肖敬海当年的事，其就像是一位历尽沧桑的老者，又像一位对人生感悟充满感叹的一个老学者，言语之中说起当年的事情来是声情并茂，句句充满年轻时那种对祖国饱含的热爱之情。
沉吟片刻，肖敬海抬眼望了望几人再次言辞深切的说道
“看看，人老了，就爱唠叨一些年轻时候的事情，来，肖玉啊！快看饭菜怎么样了？”
不一刻，饭菜端上了桌，肖敬海对苏铭扬的到来很是高兴，并让肖玉拿出了存放多年未喝的陈酒拿出来。
“铭扬，你爸爸现在还喝酒吗？”
肖敬海端起酒杯，示意苏铭扬陪自己喝两盅，并想起了年轻时和苏铭扬的父亲喝酒时的情景来，不由得语气中带着温和的语气说道
“偶尔喝点，我们那边肖伯伯你也知道，冬天特别冷，再加上我爸年纪大了，我妈妈就管的特别严……”
“哈哈！是啊！来，喝一杯！”
苏铭扬刚说完，肖敬海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颇有一些像年轻人一样那般豪气干云的气势。
席间，肖敬海一边吃饭，一边谈着过去的种种，很为当下军阀割据的时局感到痛心，但又感到无奈。
肖玉还是如自己的脾气那般，吃饭的时候白了一眼父亲道
“爸爸，能不能先吃饭啊，你就知道讲过去的事情，害得大家菜都没有吃一口呢？”
“哈哈，好好，吃菜……”
很久没有这么一桌人高高兴兴的吃过这样的饭了，苏铭扬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吃完饭之后，林婉莹则是帮着肖玉去洗刷碗筷，而苏铭扬则被肖敬海带到书房。
两人虽然谈的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为军阀割据下现况感到痛心，之后两人便是谈谈自肖敬海离开北方以后发生的事情。
苏铭扬发现，今天这顿饭菜还算可以，却发现肖敬海虽然是大学教授，但生活却过的很清贫。
洗好碗筷的肖玉林婉莹两人一起来的书房，几人坐下来便是谈一些家常琐事，但更多是谈个人的生活，当然这都是林婉莹想了解苏铭扬而找的话题。
在临走之际，苏铭扬没想到肖敬海的家里生活如此拮据，很想给其拿点钱，但考虑到肖敬海身为读书人未必肯要的情况，也只好作罢。
在苏铭扬要走的时候，林婉莹也借故离去，而肖敬海看得出林婉莹和苏铭扬两人之间有意，也没有让肖玉去送，在肖敬海和肖玉的目光下，两人离开了北五区这里。
住在北五区这里的人们大多都是穷苦人，很多时候这里很少来有钱人，两人走在路上的时候，碰到很多生活在此处的人，他们看着身着光鲜亮丽衣服的两人，竟投以充满了羡慕的目光。
其实，这次来苏铭扬也算是了了父亲的心愿，毕竟都是年过半百的人，这辈子还能见几次面。
而作为歌厅来说，一般忙绿大多是在夜场，白天基本上没有什么忙的，两人出了北五区之后，便是一个路口。
苏铭扬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林婉莹，主动提出送她回家，而其也正有此意，便欣然答应，于是，两人便是沿着马路朝着南湖路走去。
一路上，都是林婉莹在说话，苏铭扬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枯燥，而是细心的倾听着林婉莹说的每一句话，路上路过多家商店，不过两人只是在一家卖工艺品的商店停下来进去看了看。
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两人竟然同时看中了一样，不约而同的走过去同时伸手去取，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两只手首先碰到了一起，有那么短暂的停顿，两只手再次收回，彼此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
作为男人，苏铭扬很快恢复过来，转头问道
“老板，这个多少钱？”
付了钱以后，便出了商店，从新走回到大街上，苏铭扬拿出刚刚买的那件能发出声音的八音盒，递给林婉莹的时候说道
“本来就想买了送给你的，不知道你竟然也喜欢！”
接过来以后林婉莹莞尔一笑，开心的像一个小女孩一样，随手打开的时候，听到其发出悦耳动听的音乐来，林婉莹抬眼看了看苏铭扬道
“谢谢你，铭扬，这算是你送的第一个礼物吗？”
“算是吧！”
没走多久便是到了南湖路，望着不远处错落有致的西式楼房，苏铭扬止住脚步，道
“婉莹，到了，我就不往里送了！”
走在前面的林婉莹回头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感觉这段路太短了，怎么说到就到了，无奈之中还是面对苏铭扬欣然一笑道
“铭扬，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彼此似乎都感到相聚时刻太短，似有什么话没说一样，良久才听到林婉莹转身时开口说道
“铭扬，谢谢你送给我的礼物！”
望着说完转身离去的林婉莹，苏铭扬微微笑了笑，当苏铭扬准备转身离去之时，看到刚走不远的林婉莹再次转过头来，轻盈的喊道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