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桥

很久没走过这里，过去的这几年，其实并不遥远，但回想起来总是模糊，也许是记性越发不好，又或许原本就不想记住。从前路过这里的人也多，然而不会有太多停留，后来此处有了名气，人越发多，又有了所谓的网红机位，熙来攘往成了非常出名的一处。但今天不知为何，竟是冷清的。走上桥去，只有零星的路人，行色匆匆，不远处几个扛着相机和支架的人正离开，有些怏怏的意思。阴天的江面，细细粼粼密密匝匝，透着冷灰的色调，远处那几座地标建筑，清肃而挺拔。

并不是很长的桥，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下来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就听见奇怪的声音。起先是压抑的，呜呜咽咽，到后来声嘶力竭。转头看见不远处栏杆边的三个身影，中间的人伏在桥栏杆上，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另一个人将他半抱半扯地稳住，还有一个只是在一旁站着，扭头并不看着那两个人，神情有些扭曲，应该是愤怒。但愤怒不过只是一种次级情绪，在愤怒的底层，才是真实的源头，可能是害怕、担心、无助……哭声从三个人中间传来，探在桥栏杆外的半个身子，抱着头的双臂剧烈颤抖。听不清他在哭喊着什么，过于猛烈的情绪早将声音拗得支离破碎。经过的路人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察觉到异样，多数的人们仍谈笑着、低头看着手机、流连风光，或匆匆路过。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除了安静、略有些仓皇地经过。走到桥的另一头，哭声几乎已听不见。洒在江面的泪，和无论怎样的苦痛，终究会湮没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