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哑了铃铛
“你怎么了？”启月见季修再发呆，便往他肩上拍了拍。
季修回过头来瞧见启月的样子愣了一下，而后微笑道：“真好看。”一双金眸如月明明，眼下的那颗痣如星辰般恰到好处的点缀着他清新俊逸的面容。
见前面的人笑得温柔，启月也跟着笑了起来，只见她摸了摸头上的银饰道：“方才阿霜让我换了一身，想来还是蛮族服饰更为方便。顾家湾，你去吗？”
启月有些犹豫，她知季修是人王，想必有诸多事务需要他处理，九龙卧溪一行已花费他一月有余的时间，况且万海之眼一事也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但不知为何还是希望他能一同前往。
“你希望我去吗？”季修面上笑意更甚。
启月也不遮掩，笑道：“自然。但这事与你并无太大关系，何况久离中州，只怕也不妥吧。”
“万海之眼事关束水，还是亲自同你跑一趟更为合适。况且中州有国师坐镇，我有一胞弟也是块好料，想必国师现下正帮协着他呢。”季修面上淡然，仿佛王座于他并没有多么重要，“稍后我给国师捎一封信便是。”
说到要给蚩离捎书信，季修这才想起来追风被先前那蝰蟒给吃了，不禁扶额摇了摇头。虽说一般的信鸽应当也能送达，但如若国师有信回复，这半路找来的信鸽能找到他么。
见季修轻叹了一口气，启月笑道：“有何难事？”
便听季修苦笑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传报的鸟儿，在被你救助之前给那蝰蟒给吃了。”
阿郁吃了？这事怎么没听阿郁提起过，若是季修传信的鸟儿，必定是个稀罕的吧。启月看着季修眨了眨眼，似乎有些震惊，小声道：“你何时遭遇蝰蟒，怎不曾听你提起？”
“依小月所言，应当是被你救助的前一晚遭遇的。”季修还记得启月先前说是听到怪声的第二天偶然找到他的。
“虽不知你损失了什么鸟儿，但现下我赠你一羽好用的吧。”只见启月从腰间拿出一支小指长的骨哨给季修递了过去。
启月这般仿佛是要给自己赔偿的模样让季修有些迟疑，季修正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接过的时候，便听启月轻笑了一声，道：“看好了。”
闻言，季修便乖乖抬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忽地发现她似乎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虽依旧明眸皓齿灵气动人，可瞳色却变了。那眼睛看起来确实不该是人族所有，红得骇人，仿佛熊熊火光，但一瞬又如月皎洁，一时竟不知是红瞳还是白瞳。
“你的眼睛……”
启月不解的眨了眨眼，一瞬便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将骨哨放在唇边道：“怎么了？”
见启月的模样恢复如常，季修摇了摇头道：“无事。”
只瞧见启月含笑看着季修依然是一副不解的模样，不过她也不计较，清了清嗓吹响了骨哨。听得一声长啸后，不过片刻便有一只鹰朝他们俯冲过来，架势虽然凶猛，但行至跟前立马规规矩矩的歇在了启月肩头，还歪着个脑袋看着启月，似乎在打量她。
“怎么了？”看见鹰的模样，启月笑了出来，“好看吗？”
却见那鹰点了点头，看得季修瞪大了眼，鸟禽也这般有灵性的吗？
瞧见季修的模样启月笑意更甚，摸了摸鹰的脑袋，朝季修道：“你摸摸它。”
闻言，肩头那鹰立马将头往季修那边伸，似乎让季修快些摸。看着这飞鹰的模样季修不由得笑了出来，伸手往它头上轻轻抚摸着，笑道：“你从哪搞了这么个宝贝？”
似乎听懂了面前的人说自己是宝贝，飞鹰伸着脑袋往季修手心用力蹭了蹭。
“两三年前偶然拾得的。”启月将手搭在肩前，见状，飞鹰往她手背上站了上去，而后启月将飞鹰送到了季修的肩头。
“咯？”飞鹰歪头看着季修，似乎有些迷惑，又看了看启月。
启月将骨哨放到季修手里，朝飞鹰道：“将你送与他了。”听罢，飞鹰立马做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展翅抱住了季修的头，还轻轻颤抖着，仿佛在哭泣一般。
听得季修轻哼一声，不由得倒退了半步，似乎是被这鹰给吓到了。站定后便见他伸手往飞鹰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慰了片刻飞鹰总算将它环抱季修脑袋的翅膀给收起来了。
“哈哈哈哈——”启月捧腹大笑，末了还往眼角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虽然飞鹰表现得浮夸，但却没有丝毫不愿意的样子，撒开翅膀后立马开心的蹭了蹭季修的脸，还一脸得意的看着启月。
“好哇，你见色忘义啊！”说着，启月伸手便要去打飞鹰，吓得飞鹰直往季修背后躲。
叮铃——
腕间的铃铛响了一声，似乎察觉有些不对，启月又将伸着的手用力摇了摇，一双铃铛只有一只会响了，另一只怎么哑了呢，坏了吗？
还不容启月细想，躲在季修脑袋后边的飞鹰瞧见启月愣神便飞过来准备踹启月一下子，不想爪子刚碰到启月就被季修给逮住抱到怀里了。季修笑着看向怀里的飞鹰，道：“不许胡闹。”
启月趁机往飞鹰脑壳上轻轻弹一下，假装恶狠狠道：“你这般过河拆桥，以后可别落单被我逮到。”
闻言，飞鹰又是一副快要晕死过去的模样，只见它眼神迷离的摇头晃脑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瘫软在季修怀里。季修盯着怀里乐得表演的飞鹰，面上笑了笑，比起追风倒是有趣得多，现下也不觉失了那羽追风可惜了。
“行了行了，别演了。”启月无奈的摆摆手，笑了笑。
“小月。”季修面上有些迟疑，片刻后小心翼翼道：“它是妖么？”如若不是妖，那这飞鹰也太过有灵性，季修还没见过这般活泼的猛禽。
“不是的。”启月笑着往腕间的手镯摸了摸，不知为何，这铃铛哑了之后她总觉得有些不适，“我也不知它为何这般有灵，不过确是我两三年前拾到的，当时不过鸡仔大小，我还准备养来吃呢。”语毕笑意更浓。
这话听得季修一愣，不由得笑出了声，温声唤了一声“小月”便不在言语，只是含笑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目光柔柔带着几分宠溺。倒是他怀里的猛禽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启月，露出了几分警惕，它这两三年终究是错付了？
季修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骨哨，拇指不经意的抚了一下先前启月吹过的地方，含笑抬眼直视启月道：“谢谢。”
瞧见季修的动作，启月觉得自己面上有些发热，但还是大方的朝季修笑了笑，俏皮点头道：“嗯，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