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密友心事（五）
为了能够成功混入灵阙府中，启月带千绮到玉锦阁换了身行头，兴得这梦中与妖界原本的货币是一致的，不然可真是让人犯愁了去。
只见千绮换了一身黑色衣裳，红色为辅，绑袖绑腿，秀发高束，又配半面赤蝶面具，好不英气。
“这身衣服穿起来竟像是游侠呢。”千绮在镜子前转了几圈，左右把自己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启月在一旁笑道：“没想到我们千……”刚想说千绮，又想起今日是千绮与灵阙的成婚之日，现下千绮这张脸也够引人注目了，怕引来怀疑，便左右一顾改口道，“我们妹妹这般打扮还真是俊朗。”
千绮听到启月夸赞自己的话语，嘚瑟的昂了昂头。察觉到启月对称呼的转变，千绮也跟着启月那般将名字都隐了去，提议道：“不然姐姐也换上一身吧。”
“我就不必了，”启月说着将自己的衣裙打量了一番，“现下这套就好。”
“劳烦掌柜。”启月转头向守在旁边的胖女人微微点了点头，将钱币递了过去。
胖女人接过钱，微笑道：“谢谢客官，两位慢走。”
千绮也跟着启月朝掌柜点了点头便出了玉锦阁。
一路上，慢悠悠的走着，千绮转头见启月眉头紧锁，歪头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嗯……”启月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句，还在沉思着。
千绮也不气恼，便打量起街道周边来，一边打量不禁一边将灵阙偷偷敬佩了起来。想起自己之前跑到沐蓝的梦中，可不像这般周全，现下这街道周边的摆设和景色，都与妖界别无二致，看来灵阙平时里也没少在外面乱逛嘛。想着，千绮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但想起灵阙与她正在成亲，虽说灵阙醒来定然不记得梦中之事，但千绮自己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启月回过神来发现千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脸上的表情着实精彩，坏心眼的没打扰她，先是自己欣赏了半天。结果见千绮丝毫没有察觉启月看着她的目光，启月不得不开口唤她道：“千~绮~”
“啊！”听到启月在叫自己千绮受惊了一般，“怎么了？”
只见千绮面色发红，似是有些娇羞模样，也不知道方才是想了些什么事情，启月见状暗暗笑道：“想什么呐，小脸都红得像霞光了，”说着朝千绮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凑近千绮调笑她道，“可真好看。”
“莫要打趣我啦，没想什么嘛，”千绮害羞的别开了脸，片刻又转头向启月问道，“你方才在想什么，与你说话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正是要与你说这事呢，”启月听到千绮提起，便正色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梦境似乎有些不寻常？”
“嗯，方才你没搭理我，我便细细将周遭都观察了一番……”千绮一副不得甚解的模样，“是有些感觉，可又不知道究竟不寻常在何处。”
“你过来，”启月说着把千绮往前边拉了几步，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小摊贩们，“看到了吗？那些小贩们。”
“看到了，”千绮顺着启月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小摊贩在那闲聊谈笑，“这……不该呀，为何？”
“便是这处奇怪，”启月左右一顾，将千绮拉到了旁边一处无人小巷中，两人蹲了下来，“你再回想一下，我们去玉锦阁的路上，是不是都没有任何崩塌之处。”
听罢，千绮沉思了起来，良久后抬头到，“确实没有，以前我入沐蓝梦中欺负他，也不是这般模样，”千绮顿了顿，似乎又回想了一下，“梦境之中，按理来说做梦之人不在之处是不可能存在的，倒是这一一俱全，叫人不得解。”
“若不是我们现下没了法力，不能凌空俯瞰，”启月歪头一想，大胆猜测道，“只怕整个妖界都存在于这梦中呢。”
听了启月的话，千绮当下一惊，“不可能吧，”说罢又想了想，“摄梦丹本就是供人娱乐消遣之用，许是为了减轻服用之人的负担，所以才将妖界样貌都设法给还原了呢？”
千绮所说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也说不定。”启月决定不再深究，等出了灵阙的梦境之后再去与御青姐姐打探一番。
两人沉默了一阵，启月缓缓开口道：“你还想去给灵阙捣乱吗？总归你我二人现下一点法力也没有，即便想出也出不得这梦境……”
“自是去啦！”千绮扬起小脸，伸手打量了自己一番，“不然不白白浪费了这身衣服吗？”
听闻，启月不禁失笑道：“也是。”
说完，启月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五色光芒弥散开来，也不知是何时辰。启月歪头想了一会儿，见她眼珠咕噜一转，便自己暗暗笑了一声，准是又想到了些什么坏事。
“这天色也看不出个名堂，现下也不知灵阙成亲之事到了哪一步，不然我们快些赶去看看吧。”启月说完便拉着千绮站起来，快步往灵阙府邸走去。
“可若是这般情形，那个‘启月’必定还在梦中，到时候我们不也麻烦吗？”千绮被启月拉着，一边随启月快步走着一边朝启月问。
“灵阙怎么也是在妖界名望不小的狐族之后，将来要承家主之位，他若成亲，宾客必定不少，”启月放慢脚步换了口气，眼下这般境地，可真像凡人般弱小，“到时候人多眼杂，应该也没有人在意是不是多了一个启月的。”
“也对哦，”千绮也跟着启月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没想到没了法力，这么快走片刻便让人乏力了。”
“好在已经快到了。”启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
怎么也想到，明明耽搁了不少时间，再到灵阙的府邸之时，竟正好赶上他与他的美娇娘拜堂。只见一个穿着喜庆的笑面小狐昂着头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启月和千绮就混在人群里，看着灵阙与之前的那名红妆女子齐齐向屋外鞠了一躬，红妆女子轻纱掩面，直起身来的那一刻，见灵阙与红妆女子朝对方默契的望去，而后相视一笑。女子笑眼含春，面若桃花，男子风度翩翩，如玉无瑕，启月不禁叹道：“真是一对璧人啊。”
启月话音刚落，便感到千绮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便转头向她看去，没想到小妮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捂着自己的胸口朝启月道：“启月，我，我这里难受。”
“怎么了？”启月紧张的扶住千绮的肩膀。
“不知道，看到灵阙和那个女子拜堂，这里便觉得一阵抽痛。”千绮委屈巴巴的说着，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看着千绮的反应，启月想起了她偷偷看过的那些话本中的女主角，当女主角发现男主角与他人过分亲密的时候，便会有千绮这种反应，想来千绮这便是“心痛”吧。这么说，难道千绮喜欢灵阙？
“你现下是不是觉得不甘心？怕以后不能和灵阙玩了？”启月想了想，准备用自己从话本里看来的知识为千绮确诊一番。
千绮低头想了想，又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到千绮的反应，启月心想，千绮大概便是喜欢灵阙吧。
想着还是让千绮自己慢慢弄明白她对灵阙的心意，启月准备把千绮这小丫头先安抚安抚，道：“总归这也是灵阙的梦境，做不得数的。再说，与他成亲之人也是你，你就别难受了，好不好？”
“可那又不是真的我！”千绮争辩道。
“哦？那你还真想嫁他呀？”启月笑着问了千绮一句，没想到把千绮问得连耳根都红了去。
“不嫁！”千绮马上红着脸矢口否认，嫁给灵阙这种事，从来都没有想过呢，但是现下，好像也不是不能想上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