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有人下的咒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早早就托了小二帮忙叫了一辆马车，准备去洛凉。
落阳和协星是一起下来的——他们当然不可能住一起。
落阳起的稍早些。等坐了会儿，时间差不多了，才去了协星门口将协星喊出来。过了一晚上的协星还有些小别扭。
落阳笑他：“怎么跟小姑娘一样。”
他一面说着，一面一手拽着协星，将他拽下楼梯。
抬眼一看，东邪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哟，东邪，下来这么早？”落阳将拽着协星的手放下来，几步走到东邪坐的那张小桌子前头，一屁股坐下来。
东邪将面前的一碟小菜推过去。示意他尝尝。
落阳挑挑眉，抽出来一双筷子。
“还不错。”
说着，便又夹起来一堆。
门外小二进来：“客官，您让小的备的马车好了。”
东邪颔首。
三人起来往外走，马车就停在门口。
协星回头看了看，好像还有些遗憾：“咱们这就走了？”
“走呗。”落阳应声，“相信东邪，他不是说了嘛，天下之大，必有出路。”
说完，他准备弯腰上车。
帘子都掀开了，忽然前后面传来呼喊：“小友，等一等！”
这声音……落阳暗忖，怎么和昨天那个老头有些像。
他回过头，碰巧看见老头从天上飞过来，直直地，险些撞上他。
跟在落阳后面的东邪表情冷漠：“你来做什么？”
老者摸摸胡子，有些忐忑：“小友，我说了你莫生气。”他说完，静悄悄地看东邪的反应。
东邪目光冷凝：“你先说。”
老者抿嘴：“你那徒弟梦魇，是有人下的咒。”
话音刚落，东邪眼神变得凌厉。他面朝老者：“你认识。”
“不止我认识，你也认识。而且，你那徒弟如今并不在你殿中。”
东邪沉默地看着他。
“调虎离山？”落阳接嘴。
“可不仅仅是调虎离山，那还是一个诱饵。”老者看着东邪，“想来你应该知道是谁了。”
“你要做什么？”
“我对他一直骚扰你表示遗憾。本来其实就是我们欠你一个人情，如今他私自将你徒弟掳来，更是将我们推上不义之地。所以，我来是想让你同我走一遭。”
老者虽是早已超脱六界之外，有不死之身。可不死之身到底不是自由之身。想从神界找个伴，那人还不乐意。好不容易想放弃了，周围的人又弄出幺蛾子。
近日这些事，真真能耗尽他十年精血。
想起昨日他收工以后，回了他们五人的老巢。那老巢因为五人的身份，经常都是空荡荡的，难见到一个人。
可他一推门，竟屋子里床上放着一个女孩。心里正疑惑着，看见从里面出来的齐江。
“你回来了？”齐江打了个哈欠。
老者没理他，指指床上的姑娘问道：“这是谁？”
“那小崽子的徒弟。”齐江不以为意地绕过老者坐上椅子，“怎么了？”
“怎么回事？”
齐江看着老者突然严肃的脸，有些懵。
“你知不知道他今天来我医馆来了？”
“去你医馆干嘛？兴师问罪？”
“你……”老者语塞，他真真是讨厌极了他这一副什么都不当回事的样子，“我问你，是不是你给他徒弟下的魇咒？”
“有什么关系吗？”
“你就说是不是！”
“是。”齐江摊摊手，左手有些用不上力，“有什么关系吗？”
“为什么下咒？”
“下了咒再掳走，这就是人质了啊。想让东邪上来不是轻而易举？”他摆摆手，一抬眼，却对上老者瞪得圆溜溜的，里头写满了生气的眼睛。
他是真的不理解，明明他们最开始的想法不就是让东邪给整到六界之外吗？如今他不过是想出了一个最快捷也最有效的法子，这老头竟然生气了。还对他生气。
“你赶紧，把他的徒弟还给他。”
“为什么？”齐江震惊。
“为什么？凭良心说，最开始他也没有冒犯我们，反倒是我们为了让他变得跟咱们一样给他整了不少事儿，本来就已经欠他人情，现在你再整这一出，怎么还？”
“哎不是，我就不理解了，”齐江接过话，“咱们都是超脱六界之外了，哪儿还有良心这个东西。你竟然给我讲良心？”
“不让我讲良心？好，”老者被气笑了，“既然不让我讲良心，那我就有个问题了，你那么像让东邪跟咱们一样，你是怎么想的？人好好的在神界待着，你非得去逼他，你怎么想的？”
“我是觉得咱们五个人太熟了，天天吵，只要见面就吵，活的不像是该活的日子。就需要个正常人来。刚好有个他。”
“可他想吗？”老者怒吼。
齐江不说话了。
“他一开始就不想，你是怎么做的？对他都快是追杀了！你到底在做什么？你这是妄念！”
“不是，”齐江挣扎，“我就想说，我当时提出来的时候，你也同意了啊。至于我后边做的，你也没阻止不就是同意了吗？咱们要的不就是把他给弄出来吗？现在我这个法子你见了竟然反对了？”
“对，我反对了。我很早的时候就想反对了。我说私心，谁还没点私心。咱们五个太冷清了，我那时候想着多来一个咱们就能热闹一点。可我没想到……”
老者说了一半就停下来，像是气到不想说话。
“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做。”
“那些事我做都做了，你现在阻止也来不及了。”
“之前的我没办法阻止，可这次，你要听我的。”
齐江皱眉：“不。”
“齐江，咱们是超脱六界的，六界的是与咱们无关，天道也管不了我们。但是，饶是这样，你还是会遭报应的。”
“那又如何？”
老者突然很累：“现在，把姑娘还给他。”
“为什么？”齐江声音很尖锐。
“因为你打不过我。”
他不再争辩，声音沉稳而有力。想来若是将气息加在此时的声音上，必能杀人于无形。
齐江咽了口唾沫。
他确实打不过他。
说起来，他是真的很生气。毕竟上次他去找东邪，差点被他削掉一只胳膊。人间不是有句话吗，叫“此仇不报非君子”。若要报仇……
他看了眼床上的女娃娃。
他实在是不想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