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生病了
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刚好。
忙里偷欢，闲来喝茶。青离看过的书一本又一本，东邪走路的时候也看不出是受过伤的人了。
其中变化，自己才知。
只是二人正在慢慢习惯彼此的时候，青离突然病了。
东邪发现的时候正是白天。
昨天晚上二人各自回了寝殿，他一夜未眠修养身体，今日一早便来到藏书阁等那小家伙上来。可她在顶层等了半天，那小丫头还没有来。
眼看着就日上中天了。本是日日天不亮便过来的小丫头还没到，他有些担心了。倒是不担心她会因为玩耽误时间，毕竟她的习性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定是出了事。
他这才决定去找找。
藏书阁出去以后再走两步就是小花园。他依稀记得好像青离不看书的时候就喜欢到这里。于是便顺路过来看看。
可是小花园里一片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那些花的花瓣还落着，就像是人间雪，只是从这头走到那头没有半个人影。
于是就去看看她的寝殿。
他在小丫头的寝殿门口停下来，用手轻轻敲了敲。
“嗒，嗒。”
等了会儿，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他又举起手，敲了三下。
“嗒，嗒，嗒。”
寂静。
确定了，是真的没人。
他转过身，准备去别的地方找找。
可心思一动，就这里的概率是最大了。
他再三想了想，还是伸手推开了门。
青离确实是在床上躺着。
他走的近了些，才发现青离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她紧紧闭着眼，眉头死死地皱着，头顶出了一层薄汗。她躺着也不老实，像是觉着热，身上的小被子被歪到一边去。
这......怕不会是梦魇？
东邪走上前坐到床边，将她头上的薄汗小心翼翼地擦干净。末了，又摸摸她的脑袋。果真是受凉了。
他将被她压在身下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拽出来，给她盖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向来只听过人类会生病，还从未听过神仙会生病的。
许是她还未彻底化为神仙，怕是受到了人身的影响。可......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化神呢？
他不知道。
或者说，他不想知道。
因为一旦化神，所有的记忆，就都回来了。
他站起来，走到桌子上为青离倒了杯水，将青离的上半身支起来喂她。等一杯水喂完，他便又放她在床上，转身出去了。
外出的通道始终要经过墨烟殿。
他推开墨烟殿前门的时候，若阳还坚持守在门口。
听见他出来了，若阳转过身恭敬地弯下腰：“帝君，您是要出去吗？”
他停下脚步，对若阳交代道：“嗯，你看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好的。”
等若阳抬起头，东邪的人影早已经看不见了。
他此行是去协星那里。
神界向来是没有用来治病的大夫的，毕竟作为神仙，确实也没什么可生病的。这次神界来了一个半人不神的家伙，猛一生病，竟不知该找谁来看。
于是只能找协星。毕竟这些年，他一直在帮助他，帮助青离。而似乎，占卜和医术差不多。
神界有三个主要的占卜师。协星是负责观天象测大事的，相结神君是负责观人之部分而测其生命的，而疆协是预示六界，补齐短板的。
三神各掌握一个领域，无谁胜谁负之说，各占其理，各补其说，相互补充，互为兄弟。
东邪在协星神宫门口轻轻落下，入目，大门紧闭，空无一人。
他几步走上前，敲了敲门环。
“嗒，嗒，嗒。”
三下正好。
声音落，木门开。
吱呀——
一股厚重感扑面而来。
他待两扇门完全打开方踏门而入。迎面便是一座香炉。
如人高，四面皆有一龙蛇样式，炉口各卧一狮。
四面底座宛若狮爪，狠抓地下。
侧面隐瞒了古典纹样。
里面，却是黑漆漆空荡荡。
他绕过去，又往前走。殿外候着一小童。
“东邪帝君。”
“家师不让我们通传，帝君可自行去探访。”他说道，“家师在末殿等候。”
他点点头，停下脚步转了弯，从侧边的小门往后面走。
一路上来来往往都是忙来忙去的仆人。
协星深宫作为天上唯一一个占星师的宫殿，风水方位自是选的极好的。仰头一看，便能看到满天星辰。即使是白天，这里的天空依然影影绰绰，透着繁星万点。
东邪走到最后一间宫殿，抬脚走上去，敲了敲门。
“咚，咚。”
那边却没有声音。许是殿主还没有听到。
可协星神君确实正在殿内。
他刚刚将昨晚记录下来的星象联系起来，大脑在飞速运转，哪能有闲心听见殿外有人敲门。
他依稀记得，前些日子他观测到的星象，似乎与今日并无差别。
两相对比，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星稿在桌子右案摞着。他目光扫过去，手一伸便翻找起来。所幸每张纸上都有日期，短期内他也会记得前些日子观测到的星图。
二者比对。
图案变化，究其原因......他思量半晌，应是有两处星轨改变。
本来天上的星星短期内不会有这么快的相似，可如今，天生异象。
他思索了半晌，目光一亮。
脑中顿时清明。
这时，他终于听到殿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他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见了来人，脸有惊色：“东邪帝君。”
说着，一面让到一边一面说：“快请进快请进。”
东邪抬腿迈到屋里，寻了一处座椅坐下。
协星走到茶案旁为他倒了杯水。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他说着，将水放在他面前的案几上。“我本来还想去找你来着。”
顺势坐下，“不过话说，你怎会想起来来我这寒舍一坐？我之前可是邀请你来了好些次都被你拒绝了。”
东邪拿起来被子押了一口：“来找你自是有事。”
协星坐在一旁等他说：“你可还记得你告诉我青离这一世魂魄，若在天上，便可找到？”
“自是记得的。怎么？你将她接上来了？”他欲言又止。刚刚冒出来的想法被压下去，觉得等等再告诉他会好些。
“我那两日将青离接上来了。她虽在天上，却不可瞬时成神。虽吞食了仙丹，却不可即日成仙。”
“何意？”
“为人，她少了一魄。为神，她能力不够。半人半神的状态，少了一魄，如今那魄生效，我担心......”
“你是说，她生病了？”
东邪点头，算是确认。
协星见自己猜测属实，皱起眉头来。
“治病之人定是只能在人界找到，而神，因不经常得病，大夫早已不存在了。可......若是将她送于人界治病，她如今的体制已是不再适合。”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