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群雄逐鹿
究竟谁是海洋的统治者?菊石还是箭石?
这么说吧,吃得最多的就是霸主;反过来,被吃得最多的也是霸主。
白垩纪始于约1亿4500万年前,是古代巨蜥类历史上三个篇章中的最后一篇。6500万年前,白垩纪突然戏剧化地终止了,若非如此,哺乳动物的进化几乎不可能实现。
哺乳动物是古代巨蜥类动物的同时代竞争者,两者都想夺得优等地位,不过当时的哺乳动物还只是一些獐头鼠目的角色,个头在老鼠到哈巴狗之间,成天想着如何悄无声息地行动。而活跃的蜥蜴类则进化得极快,学习飞翔,争相长高,采摘显花植物,并且不时下水换换口味。鱼龙长时间以来凌驾在鱼类和其他滑溜溜的水中动物之上,然而早在侏罗纪时,家族内斗就已渐渐形成。鳍肢蜥蜴潜入海中,跟鱼龙争夺正在灭绝的最后一批菊石,蛇颈龙和薄片龙四处巡逻,白垩纪变得相当拥挤。
倘若你在1亿年前站在国际太空站的甲板上环游地球的话,你会惊讶地发现,那时的大陆分布基本上已和今天的相同。大西洋扩张,北美洲和南美洲向西漂移。美国的北部和欧洲仍藕断丝连,忒修斯海的形状改变了,将欧洲岛屿从非洲分离了出来。今天的地中海仅是往日温暖的忒修斯海的可怜残片。在白垩纪时期,忒修斯海中的物种数量达到了巅峰。
陆地上则形成了完全崭新的食物网,显花植物的繁荣吸引了昆虫和鸟类,而它们的蛋又诱使哺乳动物心怀不轨。
进化女神玩得很起劲儿!
物种几乎在一夜之间跨了一大步,所有想象得到的生存空间都被占领了。四条腿的迷惑龙(旧称雷龙)和腕龙伸长脖子去咬软嫩的树叶,最后它们的脖子拉得比身体还长,甚至长过大树的树梢,因此吞咽食物就比较费时,吃进去的绿叶要经过很长的路途才能抵达胃部。两条腿的恐龙则磨利它们的牙齿,不再重视前肢的作用,前肢因而萎缩了。暴龙和霸王龙的前肢变得很小,就算是发现了鲜美的食草动物也无法开心地鼓掌。可是它们的头有小汽车那么大,强有力的颚部长满了匕首状的獠牙。
拥挤的天堂——白垩纪角力战场
群雄逐鹿,天下大乱。
一些家伙终于受不了这样的压力逃到了海里,以各种方式去适应水中的生活。鱼龙几乎完全接纳了鱼雷状的构造,而鳍肢恐龙却坚持自己的本色——除了笨重的尾鳍,一个真正的恐龙应拥有尖尖的尾巴。至于后肢,好吧,后肢也可以稍作改动,但不要鳍,最好变成介于两者之间的玩意儿。鳍状肢可以,四条肉肉的、长长的鳍状肢,像鳍一样有用,借助它们,恐龙还可以爬到岸上产卵。至于头部,最好变成流线型,但不要太过火——要保持恐龙的本色!
它将许愿卡交给了进化女神。
进化女神觉得要求很合理,于是勤奋地造出了一堆鳍肢恐龙,特别是上龙。这个新型食肉动物不像鱼龙那样能飞速穿越海洋,而是像鸟类那样挥动着四个鳍肢游动,实际上,它们是在水中飞翔。休息的时候,它们的鳍还可以独立滑翔,和今天飞机的机翼非常相似。
进化女神送给它们一副相当坚固的骨骼,肌肉还对骨骼进行了相当专业的加固,这样它们有力的四肢可以站立起来。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僵硬的背部——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但它们学会了以优雅来掩饰僵硬。几百万年的时间里,它们的脖子缩短了,下颌愈来愈大,这样它们逃命的时候就能溜得飞快,并且还具有能和大鲨鱼、鱼龙抗衡的咬力。
白垩纪初期,一只3米长的鱼龙生活在能透进阳光的表层水面,它很机灵,不时瞄一眼海洋深处,因为时常会有漆黑的大家伙从那里浮上来,闪电般冲向高处捕食。匆匆一瞥时,今天的人们可能会把这个侵略者看成一头鲸,但事实上它是一只滑齿龙。长达25米的滑齿龙是史上最大的上龙。连和滑齿龙生活在同一时期的大白鲨的祖先都对它的牙齿望而生畏,并在暗地里偷学滑齿龙的捕食方式,或许是滑齿龙偷学它。但无论如何,两者都乐于玩偷袭游戏——突然出现,敏捷而奋力地一咬、品尝,然后又迅速消失、伺机而动,直到猎物力气尽失,它再返回补上致命的一击。
白垩纪晚期,滑齿龙灭绝了,取而代之的是短颈龙,体长11米、酷似鳄鱼的怪兽,它和同样大小的克柔龙使海洋变得危机四伏。它们瓜分天下,短颈龙占据了北美的海岸,而克柔龙则在水下肆虐,大开杀戒。它那3米长的脑袋可以摧枯拉朽般击碎一切龟壳,任何菊石的外壳都无法抵御那落锤般的力量。
白垩纪时的气温又升高了,冰雪融水淹没了澳大利亚的海岸,广阔的海洋为巨大的鱼群提供了更多活动空间。克柔龙不仅抢夺了鱼龙的猎物和生命,使得鱼龙情况惨淡,就连小型上龙也未能幸免,因此小型上龙只好逃到浅海海域。这也令蜥蜴们开始紧急戒备。雪上加霜的是,它们还得应付自己的奇特同族——蛇颈龙。今天,我们还能在一些模模糊糊的照片上窥见蛇颈龙的风采。如果尼斯湖水怪真的存在,目击者的描述真的可信,那么尼斯湖中应该住着一只快乐的蛇颈龙。有一天早晨它起床后,喊了一声“大家都在哪儿呢?”结果却发现所有同类都灭绝了。
和酷似鳄鱼的短颈龙不同,某些蛇颈龙看起来像野雁和海豹的混合体。它们的身体整个看起来像是一只圣诞节的烤鹅,加上一条小小尖尖的蜥蜴尾巴,其实更像鸟的尾巴。蛇颈龙拥有鳍状肢,当它伸长脖子摆动它们的时候,看上去和大雁的翅膀并没有什么不同。倘若我们看到一群蛇颈龙在城市上空200米的地方迁徙的话,或许会把它们当成候鸟。当然它们体格巨大,长着四只翅膀。它的肩膀上伸着一条柔韧的长脖子,脖子上是一个小小的脑袋,蛇颈龙只吃小鱼小虾,它用整齐的牙齿将小鱼虾从水中过滤出来。
白垩纪鼎盛期的标志是长喙龙。陆地上的长喙龙是蹒跚而行的笨重家伙,喜欢对人哞哞大叫;到了水下,它能像鱼雷一样潜入大海深处,将大王乌贼背在身上。
你在上白垩纪所能见到的最奇异的家伙或许就属薄片龙了。
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个软脚虾。19世纪中期,英国的古生物学家迪恩·科尼比尔认为,薄片龙酷似“一条长龟壳的蛇”。我们如果要祝福薄片龙的话,一般会祝它脖子不会酸痛,因为它的脖子绝对是整个身体中最长的部分。如果它来拜访你家,首先会探着那颗小小的、长满牙齿的头仔细看看我们,接下来是一段8米长看似没有尽头的脖子。当我们刚以为自己邀请了一条眼镜蛇来做客时,脖子后面忽然会冒出一个圆滚滚的、长6米的身体,一下打破了主客间的尴尬气氛。人们必须给这位客人吃许多鱼,还要慷慨地留出大空间给它,因为那条像蛇一般的脖子很不安分,不小心就会打破什么东西。古生物学家猜测,由于薄片龙的特殊结构,它并不喜欢潜到深水中而是在表层水面活动,头部伸在水面外,以便必要时可以迅速出击。薄片龙也是当时的统治者之一。
薄片龙的三个家族因为能长到12米到14米长而夙负盛名。似乎这样的个头还不够令人满意,白垩纪末期出现了一个阴险的家伙——沧龙。它们都是海洋中的霸主,而且都希望当“老大”。
顺便提一句,我很不喜欢这些名字,真的很不喜欢!
直到今天我还弄不明白,为什么恐龙就不能干脆叫作“志明”或“春娇”,或者“抓鱼者”也不错。这又是一个命名的困境,就像命名地质年代的困境一样。人们一般用拉丁语来命名,不过如果你不巧发现了一个新的物种,而且你正好叫加利波蒂,那么这个物种就很有可能被命名为加利波蒂龙。中国人没有讲拉丁文的传统,因此所有在澄江地区发掘的化石都以中文来命名。海口虫——我们所有人的祖先,就是在海口附近被发现的。我们还算幸运,幸好那只虫不是在“巴布亚新几内亚”或是在“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纳”附近挖掘出土的。
沧龙的拉丁文学名Mosasaur也来自其发现地。1770年,人们第一次在荷兰马斯特里赫特附近发掘出了体长16米的怪兽,它拥有鳄鱼般的颅骨,于是得了这个名字,意思是“来自默兹河的大蜥蜴”。一开始人们以为出土的是巨型鳄鱼的残骸,然而它的四肢并不很符合这一论断,而且,这个家伙身体相当长,接近一条传说中的怪物大海蛇。今天人们知道,沧龙和蛇、蜥蜴有很近的血缘关系,正是它令鱼龙心灰意冷,最终决定退出进化的舞台。水下的沧龙看起来一定极其优雅——如果我们面对不断逼近的沧龙,还能依然保持着审美心情的话。它是爬行动物帝国的最后一批大型海洋肉食动物,它们之后,这一家族的人丁再也没有这般兴旺过。
失手?!——恐龙全军覆没
这时,某件事发生了,一场灾难从天而降。
几乎没有一个问题像恐龙灭绝的原因一样,激起了古生物学家如此热烈的讨论。不过这个问题本身就是错误的,因为除了恐龙之外,还有其他动植物曾大量死亡。
6500万年前,一个时代结束了。长时间以来,我们一直心高气傲地将它看做是亲爱的进化女神的一次失手。我们说,恐龙太胖太笨了,看上去很土气,不惹人喜爱,它们必须卷铺盖滚蛋。直到几年前人们才开始认识到,恐龙是地球历史中的长住客,至少有1亿5500万年,因此这绝对不是进化女神的失败。古生物学家认为,不管是在水里还是在陆地上,恐龙都是极为成功的物种。倘若没有那场悲惨的变故,那么它们一定能够进化成足以与人类媲美的物种——高智商蜥蜴。某一天它们会踏上月球,然后大吼一声:“一只恐龙的一小步,是整个恐龙类的一大步。”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一个流光溢彩的时代最后竟落得如此悲凉的收场。
19世纪初,法国科学家乔治·居维叶第一次找到了明确证明恐龙大量死亡的迹象,当时他仍相信那是上帝的旨意。居维叶是这样猜测上帝的:“上帝定期拿走市场上的货物,然后用新货取而代之,而这些后代就得强迫自己适应环境。”差不多就像我们现在习惯比尔·盖茨的产品一样。居维叶认为,因为这个目的,上帝总是一再给万物降下巨大灾难。顺便提一下,其中一场灾难也冲走了智人——原始洪荒时代来临。
然而正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情况恰恰相反。物种灭亡是因为不能适应产生变化的环境,只好为那些能适应环境的新物种腾出空间。有时物种也能凭自己的能力改变周遭环境,就像制造氧气的细菌一样,两者其实是一体的两面。正如我们之前所说,死亡也意味着新的开始。我们的星球上有不断漂移的板块,有剧烈变化的气候,有亚热带的烈日当空,也有两极的寒冷刺骨,再加上勤奋的火山运动——这样的星球也不断要求进化女神随时调整思路。这一点我们也得时时铭记在心,因为一方在制造氧气的时候,还有人在释放大量的二氧化碳。
从表面看来,白垩纪时期的世界犹如伊甸园:温度适宜,物种丰富,植被迅速生长。菊石精心装扮其螺旋状外壳的纹饰,我们完全可以说这是一种颓废。也在这一时期,让所有小学生心惊胆战的粉笔储量大大增加——都是浮游生物惹的祸——单细胞动物死亡后,外壳在海底大量沉积,并且在那里累积了密密麻麻的碳酸钙。严格说来,今天我们用来涂写黑板的粉笔其实是微生物的残骸,但这种事还是不要告诉孩子为妙。
然而第二眼看过去,地球其实并没有那么漂亮。盘古大陆已分裂,冈瓦纳也在解体。印度向北漂移,南美向西,澳大利亚大陆与南极大陆业已分手,洋流只得另外取道;全球海平面上升,淹没了大片陆地;落基群山合为一个完整的山脉,安第斯山脉成形;非洲推挤着欧洲,挤压忒修斯海,此时海岸之间已不再遥不可及。当然,地质构造的压力也使地球动荡不安。可以想象一下,几百万年间,地球一直很不安分,恐龙坚持了如此之久,几乎是一个奇迹。
另一种观点同样要修正。当我们说恐龙活了1亿5500万年时,给人的印象是每一个物种都骄傲地存活了1亿5500万年。事实上,中生代的若干物种都只坚持了几百万年,然后就被其他物种取代了。其中生活在三叠纪初期的类哺乳四足动物水龙兽与上白垩纪时期巨大的两足肉食性恐龙就少有相似之处。
单单谈论恐龙存活的时间并不能切中问题的要害,我们还得花些功夫研究一下那些鲜少被提到的其他物种:地底下是尖鼻哺乳动物经常活动的地方;天空属于会飞的蜥蜴类,但中生代晚期已有大量的鸟类在森林上空盘旋了;而且如果那时的人们打算造一艘方舟,就不得不再多造三艘给昆虫;鲨鱼抗议了:我们也存在!蟹、腕足类、贝类、菊石、箭石以及有孔虫,都有权利要求至少和恐龙同等重要的地位。凭什么叫恐龙时代?其他物种群起抗议了……
难道只有死后才能出名吗?一只腕龙跟550亿只跳蚤相比算得上什么?
我们还是接着谈“死亡”。
在著名的恐龙灭亡话题上,人们脑中还存有一些糊涂的观念,这也是我们要思考的问题。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去大自然中找答案。想象一下,一只黄蜂、一只蜘蛛、一只蜜蜂、六只蚜虫和一大一小两只苍蝇和睦地分享着花园桌子上一平方分米的空间。它们相处得正如胶似漆时,你拿起了一个苍蝇拍,将这个小团体打得稀里哗啦,所有动物都在这闪电一击中丢了性命——简直是一次小规模的屠杀。原因很明显,它们都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你摧毁了一场糊涂的集会。
然而你可能会惊异地发现一种新状况:大苍蝇死了,小的依然活着;蚜虫虽然蹦走了,但后面的蜘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蜜蜂头晕目眩,黄蜂却无辜地问:“出了什么事?”
事实上,著名的白垩纪——第三纪过渡期正是这种情况。
当白垩纪过渡到第三纪时,众多物种纷纷死亡。陆地动物凡是体长超过1.5米的都消失了,95%的浮游生物也惨遭不测,贝类和腕足类更是举族灭亡。会飞的爬行动物则永远失去了起飞的能力。令人吃惊的是,鸟类却几乎毫发无损;虽然所有的海洋爬行动物都命丧黄泉,淡水里的鳄鱼和大海龟却幸存了下来;鲨鱼也轻松脱险,而所有菊石和箭石都成了牺牲品。这次大规模的死亡事件似乎带着一种“灰姑娘”原则——好豆子拣进盆里,坏豆子吞进肚里。奇怪的是,植物世界的损失不大,虽然死了一些显花植物,但大部分森林蕨类植物依然郁郁葱葱。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
关于恐龙的灭亡,进化史学家长时间以来一直认为,这些家伙死于它们自身的颓废,就好比古罗马的灭亡一样。这些趾高气扬的家伙们长着甲壳、犄角和毒刺,因此大多数都有椎间盘的疾病,大脑退化到近乎迟钝,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它们过于笨拙,甚至不会直线走路。这种看法当然不对。
大约白垩纪末,恐龙拥有最大的脑容量,比如伤齿龙。一些研究者认为,雌性蜥蜴的荷尔蒙紊乱是造成后代退化的原因,还有人声称哥斯拉有便秘问题,因为油性植物都消失了。有一种理论认为,微生物和传染病才是罪魁祸首。这当然是一种可能性,可到底是怎样的超级传染病才能使所有恐龙类物种都消失呢?即便是禽流感也不会殃及所有禽鸟;当瘟疫在人间肆虐时,我们的表亲黑猩猩不就未受其害吗?
最近流传着这样一种观点:小型哺乳动物吃光了恐龙的蛋。这当然也是可能的。
但人们不禁会问:为什么它们之前不吃蛋?为什么吃了这么多蛋后,它们的肚子竟没有撑破?即便今天,乌鸦也没有因为松鼠的大胃口而灭绝。就算食肉动物真的有问题——不仅吃肉,它们连屠夫也不放过——但就连霸王龙这种杀戮机器也不是傻瓜,不会笨到耗尽所有资源,而且老实说,它根本就没这个本事。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想象是:一场虫灾吃尽所有植物的叶子,所以食草和食肉动物都相继饿死。毫无疑问,毛毛虫能摧毁一个人的神经,但它们能一下子吞噬地球上所有的植物叶子吗?
如果将生物因素排除在外的话,我们就得考虑气候因素了。假设中生代末期时,大气中的氧气含量减少,二氧化碳含量升高,小型哺乳动物和鸟类还能够适应这种变化,但巨大的恐龙却因为缺氧而不幸死亡。这令人想起了温室效应。其实学界在研究上白垩纪时,推断当时全球的火山运动增多,西伯利亚不就因此才恶名昭著的吗?火山运动很有可能令气温升高,通过化学途径将氯气排入大气层,从而破坏了臭氧层。
稍等,臭氧……
这是我们比较熟悉的话题了。在此之前,一颗超新星曾破坏了地球的臭氧层。是不是又冒出了一颗超新星?6500万年前,这颗超新星的威力波及了地球,是不是像某些学者猜想的那样,紫外线导致所有恐龙都失明了?然后,由于当时还没有导盲犬,它们过马路时都乱闯红灯,然后……
正经说来,这些因素我们也考虑到了。最后,有人提了一个问题:请问阳光是如何使一只躲在阴暗海底的鱼龙失明的?
关于下一个可能性,你可以猜三次。
20世纪50年代,美国的诺贝尔奖得主哈罗德·尤里设想了这样一种场景:一个和哈雷彗星一样大小的陨石——直径10公里到15公里——砸向陆地或海洋,引发了一场全球范围的灾难,譬如排山倒海的海啸或强烈的地震。在此之后,地球度过了一个核爆后的冬天。
1980年,科学杂志刊登了一篇另一位诺贝尔奖得主的文章,这篇文章支持了哈罗德·尤里的设想。物理学家路易斯·阿尔瓦雷茨在白垩纪向第三纪过渡期的岩石中发现了浓度极高的铱,这种元素只出现在陨石里。这样的含铱层在全球范围内都能找到。阿尔瓦雷茨推测,一个直径10公里的大天体曾撞击过地球,他甚至找到了撞击的地点。自此之后,人们一直在讨论这颗陨石,更准确地说,争论它导致的后果。为了避免长篇大论地介绍这场争论,同时又能向你描绘一下学界对这颗死亡之石的探讨,我将简短地向你介绍一下过去5年中发表的一些主要观点。
稍等,在我们一头钻进年鉴之前,还有一项通知:有袋目动物郑重声明,它们在7000万年前就在冈瓦纳大陆上定居了。关于恐龙时代,就此啰嗦这么多。
现在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