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有病

下午季默有课，上c语言，在实训楼，任课老师黄忠。

前两礼拜军训。

这算是第一次上这门课。

班里人的积极性都比较高。

距上课五分钟前，就陆陆续续进来，并且按照号数坐好。

计算机向来是男多女少的班级，就拿他们班来说，五十个人，但只有四个女的，可以说是国宝级的存在。

除了江瑶，还有两个分别叫：蓝思雨，白依依。她们是本地人，不住宿，她们关系很好，这点从她们身上的闺蜜装就能感觉的到，这会就坐在一块，接下去是江瑶，季默。

旁边坐着一个男的，季默第一反应就是不适，但好在江瑶就在她旁边，莫名的让她不觉得那么局促不安。

职高也有机房课。

那时候，她没像现在这么幸运。

她自七岁那年后，性格就变得沉默起来，在所有小孩子一起玩耍，放学三五成群结伴回家的时候，她总是默默的一个人。

朋友这个词离她太遥远，毕竟活在泥泞里的人，谁愿意耐着心，一步一步陪你走出来?

不会有人的。

交流恐惧症就这样开始形成，慢性的形成，到后面固定了。

然后，人们说起季默时，就会说：

她啊，无趣又呆板的很。

她就是个怪人，也不说话，就知道傻坐在那里，死读书。

说个话也磕磕绊绊的。

她有病。

……

他们以为她听不到。

可是桌上的书，很久没翻页了。

后来她考上了本县的一中。

舅妈说：“季默，你表哥的学费很贵，我们已经养了你这么多年，我托人在工厂给你找了个工作，挺轻松的，一天一百多，你看你什么时候去……。”

她没有回答。

第二天，她找不到她的录取通知书了。

她去工厂打了近两个月的工。

人越发的沉默了。

第二个月时，领了第一个月的钱，独自一人到市区，在职高报了名，垫了学费。

舅妈知道后，去工厂，大骂了她一顿，她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任由四面八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第二个月的工资被舅妈拿走了。

她独自一人到了职高。

身上仅有三百块钱。

军训一礼拜，开始上课。

第一次接触电脑，整个人显得很笨拙，她的左右前后都是男的，陌生的面孔，近距离的接触，让骨子里的怯弱，惶恐，彷徨，一下子都达到了最高。

几乎那一节课，她都没听。

到后面，她慢慢不那么惶恐了。

可讲真，两年半下来。

她跟整个班都不熟，几乎就没说过话。

“季默，季默。”耳边忽然响起道的声音，吴侬软语的，打断了季默的独自神游，转过头，江瑶那张婴儿肥的脸蛋，映进眼帘里。

“你发什么呆呢？叫你好几次了。”江瑶笑开，露出两个酒窝，更显人软萌。

“没有，你叫我有什么事?”嗓音细细的，低低的，轮廓线条总是紧绷着。

“也没什么事。”江瑶手撑着脸，歪着头，闲聊着：“你说我们老师多少岁了?黄忠听着，像六七十的哈哈，不过也不太可能，六十岁就可以退休了，你说是不是五十几了?”

季默动了动两片嫣红的唇，正要回答，半掩着的门，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