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春秋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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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成王是被亲生儿子杀死的吗

楚成王,我国春秋时楚国的国君楚文王的小儿子。自即位后,他积极进取,奋发图强,大力发展国力,灭国十二,扩地千里,争霸中原,使楚国声威大震,是春秋时期名副其实的一代霸主。可惜的是,这位霸主却被亲生儿子逼得自杀身亡。当初,楚成王正是杀掉了自己的亲哥哥——楚王堵敖,才得以当上国君。不料,这血腥的一幕在46年后居然重新上演,正可谓因果循环,难逃报应!那么,这是如何的一幕呢?


楚成王的确是个有为的君主,他在位时,屡屡对周围的国家用兵,先后灭掉了今河南省南部和西部的申、息、邓等国,并伐黄服蔡,多次向郑国进攻,边境线不断北扩东移,这架势猛如迅雷,势不可挡,把中原的一些国家吓得直打哆嗦。

虽然在国家事业上做出了很大成绩,但是在家事上,特别是储君的选择上,楚成王犯了很大的错误,以致白白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按周公所定的“宗子维城”的世袭制,楚国的王位继承人当属长子商臣。但是楚国有自己的习惯,有“幼子守家”——王权嗣位常由小儿子继承的风俗。在周礼和楚俗之间,楚成王左右摇摆,使得储君的位置一直没有得到确定。

商臣是楚成王的长子,他富于心计,经常把珠玉环佩等小玩意儿送给成王身边的近臣,以拉拢讨好,因此不少人为商臣说话。楚成王听了不少关于长子商臣的好话,便动了立储的念头,他对斗勃说:“商臣这孩子不错,有先王的遗风,你看他做太子,怎么样?”斗勃是个聪明人,十分了解商臣的底细,便回答道说大王您还年轻,现在考虑立太子有点儿早,又道:“恕臣直言,即使要立太子,也不能立商臣。首先,自古楚国的习俗,是幼子守家,立少不立长,我们不能坏了老祖宗的规矩;其次,商臣这孩子,眼睛像蜂,声音像豺,一看便是性情残忍、阴险狡诈之人,如果立他为太子,楚国将来说不定会出什么祸乱,请您三思啊!”楚成王不听斗勃的劝谏,一意孤行,立商臣为太子,并安排潘崇做他的老师。

楚国货币

商臣果然是小心眼的人,听说斗勃反对立自己为太子,心中愤恨,便想伺机除掉他。公元前627年,许、蔡两个诸侯国叛晋附楚。晋襄公拜阳处父为大将,兴师讨伐。楚成王便令斗勃为主将、成大心为副将,率楚军援救许、蔡。两军隔济水相持两个多月,眼看到了年底,晋军粮草将尽,阳处父渐渐着急起来。他想退军,但是怕被楚军探明虚实,乘势追击,又怕自己担上畏楚恶名,被人耻笑。于是,他苦苦思索,终于让他想出了一条妙计。他派使者前往楚军大营,传话道:“我奉了我们将军的密令,特来相告,晋楚两军相持了这么久,难分胜负,白白消耗军资,对谁也没好处,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一决雌雄。将军如果想决战,我军愿意退后三十里,让你们渡过济水布阵,然后一决胜负;如果你们不敢过河,那么就请先后退三十里,让我军渡过济水布阵,然后再作决战。将军意下如何?”

斗勃早就知道晋军粮草将尽,此时听闻晋军这番狂妄的口气,很是气愤,便准备渡河击晋,副将成大心连忙劝阻,要他防备晋军有诈,说万一晋军在楚军半渡之时,突然发动袭击,就不妙了。斗勃一听有理,便传令全军后退三十里地,重新结寨,等待晋军过河,进行决战。阳处父见楚军后退,大喜过望,连忙遍告全军说:“哈哈,你们看啊,楚国的将军斗勃,怕了我们晋军,不敢渡水决战,早已逃之夭夭了。现在敌人跑了,我们再渡河就没有必要了,不如等到明年开春,天气转暖,再行战事不迟,你们说好不好啊!”士兵听闻,欢呼一片,于是,阳处父率晋军大摇大摆地凯旋回国,一路欢天喜地。

楚军等了两天,不见晋军有什么动静,便派人去侦察,这才得知晋军早已撤离。斗勃不战而归,楚成王非常生气。商臣一看时机到了,便进谗言说:“两军相持了两个多月,斗勃不但迟迟不肯出击,最后还主动退让,避开晋军,让人家白白成就霸名。听人说他是接受了阳处父的贿赂。他这样做,对得起楚国的臣民和父王您吗?”楚成王听罢大怒,派人给斗勃送去一把剑,让他自杀。斗勃本来想进宫申辩,不料在宫门口遭到商臣的阻挡。求见不得,洗冤不成,斗勃仰天长叹一声,当场拔剑自刎。

这件事被成大心一一看在眼中,他埋葬了斗勃的尸骨之后,便身穿囚衣冒死进宫,向楚成王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楚成王开始对太子商臣动了疑心。不久,他又看到一个近臣身上佩戴着自己赐给太子之物,觉得奇怪,便动刑逼问此物从何得来,近臣实在抵赖不了,只好如实道出原委,说是接受了商臣的贿赂。楚成王这才彻底恍然大悟,既痛悔斗勃之死,又后悔不听斗勃之言,于是开始疏远太子。

王子职是楚成王的小儿子,自幼聪明,深得楚成王喜欢。于是在对商臣失望之后,楚成王便想立王子职。但是,由于商臣已经在朝中渐渐培植了一批势力,楚成王也不敢贸然行事,他在等待着名正言顺地废掉商臣的时机。

商臣探听了楚成王废储的虚实后,心中惶恐不安,便急忙赶去见师傅潘崇,询问对策。潘崇问道:“太子你能放下身价,侍奉王子职做楚王吗?”商臣连连摇头。潘崇又问:“那么你愿意逃到别的国家去吗?”商臣道:“无缘无故地逃到别的国家自取其辱,我也做不到。”潘崇无可奈何地说:“除了这两条,再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商臣痛哭失声,跪倒在地,苦苦恳求。

潘崇盯着商臣,皱着眉,阴沉沉地说:“良策嘛,还有一条。但就怕你下不了手……”说到这里,潘崇止住话头,默然不语。商臣一听对这话,似乎有所觉悟:“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不忍心呢?先生请直说吧!”于是潘崇靠近商臣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天傍晚,商臣托言宫中有变,率军围住王宫。他手持利剑砍杀了几名内侍和宫女后,便让人把白绫打个结,扔在楚成王面前。

楚成王深知,此时任何的哀求都无济于事,只能徒找羞辱。万念俱灰之下,他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惨然一笑,抓起地上的白绫,套在脖子上,两个威猛的武士一用力,楚成王气绝身亡……

就这样,叱咤风云的一代霸主,怀着对生命的无比眷念,死在了亲生儿子的手上。也就在这天晚上,王子职也未能幸免。

第二天,商臣临朝告谕群臣楚成王暴疾而亡,自己即王位,就是历史上的楚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