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言蜚语

村子里向来就不缺少八卦，一帮老娘们坐在一起，张家长李家短的，茶余饭后的娱乐也就只有这个了。

这些天周晓福都在村子里乱绕，她要熟悉下环境，顺便看看这里能有什么发展，靠点什么能发家，这些天她都在寻找商机。

但是她也发现了，经常看见中年妇女聚在一起聊天，她一从她们身边经过，她们都很有默契的闭嘴了，她一走过去，她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而且对她指指点点。

有几次她走过了，突然回头看去，有几个妇女的手正指向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这天，父母刚从地里回来，她拉着还没来得及洗手的妈妈进了屋，“妈，我发现这两天村里的人有点不对劲啊，怎么总……。”

刚想说怎么总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小声嘀咕，就听见剧烈的拍门声，骂骂咧咧的尖锐的女声，“周老二，你长本事了啊？这有钱还藏起来了？不知道拿出来孝敬你老娘吗？还藏着掖着？不怕天打雷劈？”

周其刚洗完手，全是泥的鞋都没来得及换下，就赶紧把刚插好的大门打开了。

周晓福跟着母亲出了屋，只见一个小老太太站在门口，整个人圆不隆冬的，个子不高，腿脚也不利索，枣核型身材，这大屁股，大粗腰，头发倒是抿的倍儿整齐，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是吃的不错。

周晓福和母亲听完老太太的话，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从何说起呀！

老太太看周晓福和张锦芳两人用眼神交流，气更不打一出来，“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不知道叫人呢？都是哑巴了？”

周其赶紧冲着她们娘俩说：“孩儿他妈，快点，还不赶紧请咱妈屋里坐！晓福赶紧来扶着你奶奶。”

周晓福赶紧去搀着老太太，老太太扶着她的胳膊，哼了一声，慢慢的走进了屋。

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张锦芳赶紧给端上来一杯热水说：“妈，您喝水！”

老太太低头看着茶杯，眼皮都没掀，也没说话，周晓福和张锦芳两人就站在老太太旁边。

周其看着他妈这架势是来找茬的，但是实在想不出有哪儿惹到老太太了，满脸堆笑的说：“妈，您今儿怎么有空来啊？”

看着这一家子，她气就不打一出来，没一个顺眼的。

一个窝窝囊囊的儿子，没什么本事，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当初娶她，还以为她个子高高的，人白白净净的，屁股也不小，会好生养，结果没想到就生了一个赔钱货，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就这么一个赔钱货，还非要花钱供她念书，非但没钱孝敬她，反而欠了一屁股债。

这听说老二家搭上了一个有钱人，她这个孙女跟那个有钱人勾搭上了，大白天就办出伤风骇俗的丑事，人家上家里赔钱遮丑来了，听说给了不少钱！

她一听说这事，就赶紧来了，这钱也得孝敬她这个老娘一份！

“怎么着，我还不能来了？这听说有个人来给晓福送提亲钱了，这钱你可不能独吞了，有钱不孝敬老娘，要遭天打五雷轰的！”老太太手指房顶说。

听完自家老娘说的，周其面色一下沉了下来，“听谁胡扯呢？哪来的钱？不过是晓福救了人家而已。再说我们也没收人家感谢的钱。”

“啥？你没要？”老太太一听，蹭就站了起来，指着周其的鼻子就骂：“你这个傻子货，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粪吗？白给的钱都不要？”

老太太真想把这个榆木脑袋敲开看看，她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蠢货？

周其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任他老娘骂。

往常张锦芳无论老太太说什么，她都忍着，反正她说过骂过就好了。可是这次她不能忍了，这不是在毁晓福的名声吗？

“妈，你听谁胡说八道呢？晓福才18岁，怎么会有人提亲呢？这不是毁坏晓福的名声吗？”张锦芳有些不高兴的跟老太太解释着，再怎么对他们都无所谓，可是晓福可是她的亲孙女，怎么也不能坏孩子名声吧！

老太太见她还敢顶嘴，长本事了，更生气了，“什么胡说八道？那男人都进家了，人家亲眼看见的，这村里都传开了，谁不知道，你们俩口子还想蒙我老太太啊？不行，咱们就外面说道说道！”

见老太太这么强势，周其弱弱的开口：“妈，真的没有，人家真的是来感谢晓福的救命之恩，根本就不是什么提亲来的，也没有钱。”

老太太看着这一家子的态度，尤其是儿子，晾他也不敢骗她。

老太太眼珠子之一转，这也不能白来一趟，看着儿子说：“去给我拿两鸡蛋，家里没鸡蛋了。没有钱孝敬，总得给点东西吧！”

周晓福不了解情况，也不敢妄自插手，只垂着头，默默地听着。

看来这老太太是跋扈惯了，一直以来就欺负自己的父母，而父母又敢怒不敢言的。

父亲拿了家里仅有的两个鸡蛋给了她，这事才算完，走时还骂骂咧咧的嘟囔，“哼，瞧你这个穷酸样，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你瞅瞅就你这德行，要什么没什么！”

张锦芳恨的牙根儿痒痒，但对着这个嚣张跋扈的老太太，她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心里别提多憋屈了，这么多年了，都一直是这么忍过来的，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想到这儿，这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这个张玉兰太可恶了，不但毁晓福的名声，还把老太太招来，给他们添堵，气死她了！

父亲跟在老太太身后，慢慢的走着，任由她骂，直到把老太太送出了门，才算安静了下来。

关了门，父亲颓丧的蹲在大门口，抽着旱烟袋，吧嗒吧嗒的响，看的出他的无奈。

母亲自从父亲把鸡蛋给了奶奶，就开始默默垂泪，虽然周晓福一直在安慰她，可是母亲仍然表现的非常的不高兴，满脸委屈的泪水。

父亲迈着缓慢的步伐进了屋，看着母亲，叹了口气说：“孩儿他妈，是我没本事，这是生我养我的妈，实在没办法，你就多担待些吧！”

“我都忍了多少年了，你自己算算？好不容易挨到了分家，结果就分了这么点儿的地，而且还是最偏的位置。

这时不时还要来刮刮咱家，你看看大哥和三弟家都吃的什么？再看看咱家都有什么？那两个鸡蛋还是李婶给晓福补身子才有的，平时家里哪有鸡蛋，她倒是挺会，上来就要两个！她家又不缺鸡蛋，不缺肉的，这不是成心吗？”张锦芳委屈的哭着说。

这些年她受够了，这些苦都让她吃好了，谁让她娘家人都在外地，没人给她撑腰呢！但千不该万不该连累到闺女呀！

越想越伤心，张锦芳坐在炕边抹着眼泪。

看着母亲这样，周晓福心里酸酸的，这都是没钱闹的。她轻轻地给她拍着背，待母亲都发泄够了，她才说：“妈，你别伤心了，还有我呢，我以后会努力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