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相互较量
马道畿在门口停留了一会才走进去，停在老怪物面前。他透过微亮的烛光定定的望着合着眼睛的老怪物。林景生随后跟上，就立在门口，不打算动了。
“你们进来干什么，出去！”老怪物忽然大喝，对着蜡烛。那蜡烛的火光被他的气息吹得晃动了一小会。
马道畿有些为难的回头望了林景生一眼，抿了抿双唇才对老怪物道：“老先生，我看你是这里的元老级别的人了。”马道畿一说完，在门口站着的林景生就笑了，前者再次回头温柔一瞪，后者立马止住了笑。前者又道：“怎么过的那样惨？”
话落，林景生又笑了，这次他是捧腹大笑。那笑声，笑的老怪物的脸色越来越黑，与周围暗角里的那种暗有得一比。马道畿也没阻止林景生，只继续艰难道：“想不想要改善一下生活环境？”
老怪物不说话，半睁着眼睛瞅着蜡烛的光。林景生笑着笑着也就不笑了，整个气氛忽然沉闷了下来。
“我知道你的眼睛不是瞎了，只是长了坏东西遮住了你的眼力。应该能治。”马道畿又道。在烛光前的他，一脸认真，可惜老怪物就是不瞅他，只瞅着蜡烛。
马道畿见老怪物又不回应，只好继续道：“老先生，我知道你听得见。接下来我说的话，只需要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不用让你说的累着了。”
老怪物依旧没有回应。马道畿都有些拿他没办法的将寻求帮助的视线投向林景生，后者耸耸肩，别过了脸。马道畿无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对老怪物自言自语。
马道畿想了想，先是一掌拍响了桌子，语气没变道：“说，答应还是不答应要改善生活！”
老怪物还真被马道畿的一掌吓得颤抖了一番，前者皱起眉头，对后者大吼，仿佛用尽了这么多年吃饱饭的劲道：“我没耳聋！”
老怪物这一声算是打破了一屋子的沉闷。他从一旁拿出烟斗，然后从烟袋子里拿了些烟丝放进烟斗里，在蜡烛上烧了那么一会儿，接着用嘴在另一头吸了吸，吐出了烟雾，才道：“像你们这样不知死活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吗？我就是要看你们想作‘到什么时候。”
“老头，你知道‘作’是什么意思吗？”林景生抱起双臂问道。
老怪物没有理会林景生，继续自个自话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别想着要把谁拉下来，也别想着逃离这里。因为没有门！”
“门是要人‘作’出来的！”林景生走近木桌，双手撑着桌子，盯着老怪物义正言辞道：“这就是‘作’的意思，老头！”
“胡搅蛮缠还听不懂人话的人都活不长！”
“要不要我活给你看我能活多长？不过嘛，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见我们活的很长的那天。”
老怪物‘哼’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老头，你就别‘作’了，装的不像。”林景生收回手，再次抱臂，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大门口才转向老怪物：“大壮什么时候会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不抓紧时间下决心，那倒霉的可不是我们。”
“你就只会怂恿大壮打我的小伎俩，你以为我会怕吗？”老怪物又吸了吸烟斗，一脸正经的委屈道：“你们想要他们打我就打吧！即使你们不让他们打，他们都会在固定时候打我。”
“你是不是在告诉我们你的处境很悲惨，悲惨到想要我们说，我们来帮你揍他为条件，然后你还要我们哀求你答应，你才会考虑要不要答应我们。”
“你的想象力挺丰富，要不就这样做吧！”老怪物理所当然道，吸烟的样子惬意了起来。
林景生眯眼道：“老头，你见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情景吗？”
“战场的画面，我见得比你吃的米饭还要多。”
“哟嚯！那牛是不是都被你吹起过？用你的嘴？！”
老怪物又吐了一口烟雾，有些急了起来：“你们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就出去，别耽误我抽烟！”
“那我们就等着大壮回来吧！想必要打上你一顿，你才会老实。”林景生就那样站在桌前，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老怪物。早早被挤出谈判地位的马道畿睁圆了眼睛瞧了瞧林景生，又瞧了瞧老怪物，视线不断地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
“那你们出去，都给我出去。这里是我的屋子，轮不到你们霸占。”老怪物起身，还真的把他们两人往外轰。马道畿被推离了木桌，等老怪物抓住林景生的手臂时，就推不动了。
“你觉得等会是我把你送出去，还是你先‘请’我出去？”林景生稳稳的屹立在原地，淡淡道。这看似无分毫重量的话，在老怪物耳朵里成了嗡嗡响的警钟声。他立刻缩回手，离了林景生十步远。他站在灰暗地带，没有说话。
因为光线昏暗，林景生和马道畿介看不清老怪物的神情，前者又道：“你既然想要等大壮回来，那就等呗，反正我们等得起。只是不知道，哑巴等不等得起。”
黑暗中忽然传来木头与木头相互碰撞的声响，接着便是老怪物的声音，他问道：“哑巴到底是生是死？！”
“就是不知道啊，所以才想着提醒你一下！”林景生道。
“你们居然用哑巴威胁我！”
“难道互相威胁不公平吗？”林景生道。马道畿为难的望了一眼黑暗中的老怪物，接着别过脸。
“谁威胁你了？谁威胁你？！”老怪物边说边走出来，他再次止于烛光前，神情似乎苍老了一半。他皱着眉头举起蹭了点土的烟斗，指向林景生和马道畿：“你们两个小孩童这样抓弄我一个老人家有意思吗？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林景生一拳落在桌上，嚇得老怪物的烟斗一颤，跌落在地上，还弄出好大一声响。老怪物本人蹲了下去，一脸大懵的看着林景生，神情有那么一瞬是害怕的。林景生和马道畿两人故作没见到的继续与他对峙。
“说完了吗？”林景生说：“别怪我要恐吓你，是你自己自找的！”
“景生。”马道畿小声的小心翼翼的喊道。
“你别说话！”林景生吼了马道畿一句，继续对老怪物道：“你稍微正常点与我们交谈会要了你的命还是折你的寿？别以为忽悠是你拿手的，我们年轻人的心，明白的很！”
“别以为我眼瞎，我心如明镜！”老怪物低低道。
林景生和马道畿都听到了，只是现状不容许他们做任何的表态。所以，他们都不说话，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的老怪物。
老怪物也识趣，蹲了半晌的他拾起烟斗，擦了擦粘在上面的灰层才慢慢站起来。他扶着桌沿，找到有椅子的位置坐了下去。
他摸了摸斗里，里面已经没有了烟丝。他开始摸索起腰间别着的灰色小包来。等一切都弄好后吸了两口，才缓缓道：“是不是只要我告诉你们听你们想知道的事情，你们就会把哑巴还给我？”
“不是我们还给你，而是帮你把哑巴找回来！”林景生回应道。
“那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你想要什么答案我们知道，只是，还是需要看你怎样配合我们。”
“我都说了，只要你把哑巴还给我，你要我怎样配合都可以！”老怪物加重语气道。
“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答案！”林景生学着老怪物的话说了一遍，后者没好气的对前者‘哼’了一声，道：“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
“看见没有，这只老头比你精着呢！”林景生指着老怪物对马道畿道。
“那我们可以向你保证，会把你的哑巴找出来，还给你！”马道畿对老怪物道。
老怪物眯眼看向马道畿，刚想要开口，林景生抢先道：“你不会以为我们不需要时间就能把他找出来吧？！不可能的哟！其一，你不能怨；其二，你不能催；其三，你还是不能催！”
“你们讲讲道理好不好？”老怪物埋怨道。
“我们哪里不讲道理了？”林景生再次拍桌，此次是轻缓的，他道：“就这样定了。那个大壮是不是等会就回来？”
林景生的话刚落，外面便传来‘咕噜噜’板车被拉动的声响。
“快去。”林景生催促老怪物道。
“干嘛？”老怪物一脸懵懂。
“该干嘛就干嘛去，接下来我们还有话要说，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林景生眯起眼睛，凑到老怪物面前，道：“如果你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而且还和你说了那么多的话，我们不介意跟着大壮一起给你活动活动下筋骨！”
“他们拉了板车就会去大土屋取小缸，到时他们也会知道你们逃了。”老怪物硬着头皮道。
林景生瞪了老怪物一眼，那一眼看的老怪物紧张的咽了咽唾沫，抓着烟斗的手也紧了紧，他耐不住林景生的气势一溜烟的跑出了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