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不寻常的手
说实话我的脸还在疼,被刚才快速悬荡时扑面而来的冷风刮的,尤其是最后瞄准前方平台准备“降落”的时候。
但这种疼却可以让我保持清醒,让我确定此刻看到的绝不是幻象。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近卫冥幽,要么是安真浪速,我更希望是前者。
因为这男的只是一个人,如果是近卫冥幽,意味着岳婷伶真的逃脱了魔爪。
说实话我看不清那人身上的细节,手电光也不是正面照着他,只有那个阴森森的面具过于明显。
我没有出声,静静注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在地上找了一会儿,然后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用左手拇、食、中三指作三脚架状支着地面,手指好像微微转了转,就像在弄一个转盘,随后指尖插下去了一点。
只听冷风中传来一阵“咯支支”,不是幻听,那地面岩石倏然升起!
我瞳孔里泛出绿光,岩石只是顶端盖着的浅浅一层,升起来的四方形直柱主体是那种散着光芒的绿色金属!
金属柱升上来大约两米然后停住,戴面具的人又用那只手五指张开,另一个膝盖也跪在了地上,手臂上举掌心直接贴在了柱面上,然后—
没有然后了,影像突然就模糊,在我看清金属柱有无变化前,它和那男人一起消失了,一切眨眼间又归于黑寂。
平台中央还是平的,我瞪着两眼呆呆地坐在地上,“喂!看什么呐?”直到被邱圆圆的声音叫醒,“真羡慕你这种怪胎,好像连厕所都不用上。”
我目光看向她,道:“你没看见什么吗?”
“看见什么了?”她拍了拍自己的牛仔裤。
“那听见什么了吗?”我又问。
邱圆圆瞪着我,忽然凶道:“色鬼,流氓,你偷听!”
她显然误会我在调戏她,一下子俯身过来,“打死你!”边叫边在我肩膀上狠狠捶了一拳。
这女孩凶起来颇有点岳婷伶的影子,我只好皱了皱眉然后苦笑:“谁要听你撒尿啊?我是认真的,你刚刚听到什么动静了没有?”
邱圆圆站直身子,歪了歪脑袋,道:“你魔怔了?还是刚才把脑子摔坏了,这儿能听见什么,刮冷风吗?我还真有点冷,把你的牛仔衣脱下来给我好不好...”
她嘴唇还在动还在说,但话好像已经传不进我耳朵了,这女孩毕竟只是普通人,重叠空间的景象她是看不见的。
可我却又笑了笑,起码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怎么从这平台上出去了。
不管那人是近卫还是安真,至少已来过这里,现在既然不在了,证明已经通过某种方式离开继续前行。
“圆圆,扶我起来。”我对她说道。
脚底踩在地上钻心疼,但岩石地面冰冰冷,又或多或少起了镇痛的作用。
“你刚刚到底看见听见什么了?”她边扶我边问。
我指了指几十米外的平台中心:“过去那边,你会知道的。”
这种时候如果是岳婷伶,一定不问出结果不罢休,邱圆圆却只点了点头,显然已意识到我没在开玩笑。
我们的四只眼珠虽已适应了黑暗,但仍只能摸索着前进,我发现左脚脚尖伤稍微轻点,所以左脚落地时用踮的,右脚情况却正好相反,要脚跟着地。
所以我行走得极其缓慢笨拙,所幸邱圆圆没有丝毫抱怨,扶我的力道也相当柔和。
我一瘸一拐挣扎着走过这几十米,比平时走几公里还累,邱圆圆掏出手机摁亮照了照,道:“电量只有10%了,要找什么抓紧吧。”
我俯身单膝跪地,地上什么都没有,连条缝都看不到,于是我像那个戴面具的人一样伸出左手拇食中三指,在地上插来插去,石头硬硬,根本插不进去。
“别愣着”我说道,“跟我一样做插地动作”。
邱圆圆早已蹲在我旁边,也伸手照着做了,结果当然毫无效果。
我知道自己脸上满是尴尬,看了看她,这女孩瞅我的眼神里写满“你是傻逼吗”,可刚才那家伙分明就是在这儿弄出了那根绿金属柱!
我清楚手机撑不了多久,必须想点办法,突然记起那人指头插进地面前先转了一转!
于是我三根手指立刻做拧瓶盖的动作,像在一张大纸上用圆规画圈般到处转,就在邱圆圆柳眉竖起眼睛瞪到最大时,我手指一沉,随即几道笔直的绿线倏然出现在地面!
“咯支支—”,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站不起来,只能人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用两掌撑地。
面前升起的当然就是那根泛着绿光的金属方柱!
四周一下亮了起来,邱圆圆身子随着柱子一起升高,眼珠子还是瞪到了最大,却已不是对着我,“这...这是什么?”她嘴里开始喃喃。
金属柱又只升到两米高就停止,柱面光滑闪亮,“关掉手机吧,我已经看到了。”我说道。
我指的当然不是柱子,我看到柱面大约和我胸口齐高的地方,有一个手掌印!
但这印子不是被人按出来的,相反是让人用手掌去按的。
那不知是近卫冥幽还是安真浪速的男人,伸手去按的无疑就是这个。
邱圆圆关掉了机子,虽然她没有喉结,可使劲咽唾沫还是很明显。
这是个张开五指的左手手印,刚才的景象到戴面具的人伸手贴住它为止,之后发生了什么完全不清楚,也许我用左手贴上去,前方的出路就会出现!
“扶我起来”我再次这样说,邱圆圆瞅了我一眼,道:“你刚才看到的就是这个?我怎么没看见?”
“等我起来再说”我又道,这女孩却没有弯下身,而伸出了她的左手,慢慢靠近那掌印。
“别!”我立刻叫了起来,我不觉得随便一只手都可以往上贴。
邱圆圆却没听我的,左掌一下贴了进去。
“兹”的一声,像是电花一闪,她整个人像触电般一下被弹起,朝后好几米仰面倒在地上!
我叹了口气,盯着她数秒,这女孩还在呼吸,并没有死。
我佩服她的勇气,可作为特工本该很谨慎才对,好在金属柱就在跟前,我自己调整身子双膝跪地,老子从来不用双膝给任何人下跪,可此时却只能用这个姿势。
我高举左臂,把左手掌升到最高,与那个凹进去的手印持平,重重吸了一口气,做好了也被弹开的准备,将左掌贴了进去。
电火花并没出现,金属柱没起任何变化,连光度都保持一样。这柱子不像岩石那样凉而是温的,我感觉手心还挺舒服,可这样举着胳膊也不是办法,于是等了半分钟后,我将手撤了下来。
我们一共只有两只左手,都已尝试过,我回头看了一眼邱圆圆,她还没醒。
我皱着眉头,这不对,难不成戴面具那家伙左手跟我们的不同?反正邱圆圆还晕着,我干脆狗爬,绕过去看看柱子后面有什么。
柱子背面同样的高度也有一只手印,右手的手印。
我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紧接着自己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就仿佛与那手印产生了共鸣!
我凝视着这只右手,的确,它和我的左手不一样,和所有一般的手都不一样,从几百上千年前我就清楚这一点。
但我从来都不清楚为什么它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大得根本不像一只人类的手,相关记忆早已丢失,也可能是被刻意抹去。
我又双膝着地做跪姿,或许在这根神秘的金属柱前本来就必须呈现这种姿势,然后举高右臂将右手掌贴入了那只手印。
掌心瞬间感到一阵灼热,柱子陡然升温,我觉得它似乎变透明,里头隐隐有东西在流动,正定睛想看清楚,柱子原本并不耀眼的光芒一下变亮,亮得炽烈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