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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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深锁的记忆之本源物

对于自由落体我完全不陌生,从古至今自己有过许多次由高处包括悬崖掉下的经历,尽管细节已记不清楚。

然而这次的自由落体,感觉却明显不同,只有最初一百多米是正常的下坠速度,之后也不知怎么搞的,好像底下有股力升起,开始部分抵消重力。

到了最后,下落的速度已经完全不致命—即使普通人也摔不死,我都算不上重重落地,就像从几米高处跳下去一样。

从这一刻我就明白,这是个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地方。

四周自然一片漆黑,我用手背探了探,都是石壁,又抬头望,天空已经变成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光点,这地方距离地面少说也有四五百米。

早知这样该去弄个手电筒的,现在所能做的只有等眼睛适应黑暗,但在这几乎没有光线的地方好像也没什么用。

空气明显稀薄了很多,我需要呼吸三大口才能吸进地表一口的氧气量,然而最关键的是,接下去该干什么?

自己跟掉进了一口几百米深的井里没区别,我二度探摸,发觉这里呈四方形,而四面也确实只有石头,可古时候人有能耐挖到这么底下吗?我自己也算个古人,但即使记忆模糊,也没印象下到过这样深的地层。

两只手中其实还攥着石块和面具,我想了片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抬手将面具又戴上,然后—

就如预料中的,眼前不再黑暗,绿悠悠的视野里砌成石壁的条条砖块清晰可见,这确实是人工开凿的竖井,只不过当初为何要在上头造一座佛塔?

我想起了刚刚那残疾男人说过的封印,难不成这地底下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即便不会死,不代表恐惧感丧失,我背上还是起了些疙瘩,可此处已经是井底,分明是死路,我再次抬起头瞅瞅上方,要爬回地面明摆着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我挨个触摸四边的石砖,心想总会有处开关什么的,否则这一切就太荒唐了!

然而拿指尖捅了半天也不见任何动静,这些砖块死死砌合,怎么也不像能活动的,我有点火大,简直想挥右拳砸碎几块看看,就在这时,左手里突然隐隐有光!

这只手一直就拿着那块被报纸包着的石头,光就是从纸里透出来的,我立刻把报纸打开,里头的石块刻着线条图案的那面,正闪闪发亮!

而真正让我吃惊的是,原本只有十来条的线,竟一下子多出几倍,数十根长长短短的线—或者更确切讲,石头上开裂出来的细缝,每一条都透出金灿灿的光晕,就像嵌着金粉般,我扔掉报纸,仔细端详了数秒,然后一下摘掉面具,那些多出来的线缝果然不见了,剩下的也不再冒光,但将面具再戴上看,又和之前一样。

这张面具真的能让人瞧见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我深吸了口气,再次审视身周,随后就发现了一样东西。

这东西不在任何一边石壁上,而在我的脚下—两只胶鞋站立的中间,有块平铺的方砖,透过面具看,它竟然也映出淡淡的朦光。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光居然也是一副图案,和石头上的一致。

我喘了两口,在狭窄的空间勉强蹲下去,定睛再瞧,方砖并不完全平整,一些线条呈极微小的凸起状,淡光就是由它们发出,我再看看自己手里石头上的那些细缝,估测了一下尺寸,然后就明白了。

我将石头平坦有图案的一面朝下,凹缝对准砖上凸起,小心翼翼就盖了下去,等它们接触的一刹那,光芒忽然就变强!

随即“咔吱吱”,我左侧那面石壁的砖块就如之前地面上的那些地砖一样条条缩进散开,眨眼间就露出一扇朝内的空门。

我多少有点傻眼,拿着石头慢慢站直身子,“他妈的不给老子面子是不是?”我恨恨骂了一句,刚才自己可是四处捅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石砖活动。

我第三度抬头向上望去,只为了最后看一眼那微弱的光点,天晓得自己之后还看不看得到蓝天,随着一口呼气,我跨进了这扇门。

门内自然是一条通道,发出悠悠的绿光,这当然是因为面具的关系。我大约朝内走了三四十米,前面有些开朗,甚至光线都充足起来。

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边走边将视野绿晃晃不舒服的面具摘下,出现在前方的是一间圆形石室。

石室面积不算大,当中立着四根裹着布像带基座短柱子的东西,我抬头张望,室顶呈穹庐状,镶着星星点点也不知是什么的玩意儿,光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我对这一幕有那么一丝印象,古时候自己参与盗墓团伙进入某个墓室,好像就是这样子的。

一想到这个,我脑子一震,难道这里是座…古墓?

视线又不由回到那四根短柱上,我咽了口唾沫,一步步走到石室正中央,让柱子的正面全都对着我—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根本不是石柱子,而是四具端坐的干尸!

外头裹着的灰布里是尚看得出些许颜色的袈裟,加上胸前的念珠,不用想也知道是早年坐化的和尚。

我注视着四张早已枯槁的面庞,他们为何要选择在这里圆寂?这几百米深的地下连我这种人都感到呼吸困难浑身难受,何况普通人。

环顾四周,通道到了这里似乎就是尽头,但我清楚不可能这么简单,低头瞅瞅脚下,这里可没有刻印图案的石砖,于是只好不情愿地又将面具扣到脸上。

我审视着石室每个角落,除了视野显绿,和刚刚看上去并无区别,但是毫无疑问这里一定有某处机关,可以打开我前行的真正通道。

于是我开始环着石室不停敲打墙壁,同时用力踏地,像个傻子一样弄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我仰起脖子,机关难道在穹庐顶上么?可室顶有好几米高,我又跳不上去。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整座石室突然就响起了声音,念经声!

我浑身猛地一颤,瞄了瞄那四具干尸,他们看上去死了至少三百年,怎么可能发声?

我敢保证这数人一起念经的声响绝非幻听,就如现代的录音重放一般,只是古时候哪来的留声机?

之前残疾男人说的塔倒因为封印失效一下又涌上来,我现在的身份是人民教师,按理不该信这个,可自己其实很清楚那男人并没有撒谎,这四个广峒寺资深僧侣被缒下来安置在这里,就是为了通过集体念诵某种经文,以尽力压制原本佛塔在压制的东西!

他们虽然逝去,但生前念经的声音通过未知的方式保留了下来,这种现象在特定情形下也曾出现在自然界。

可这念经声此刻响起,意味着什么?

我再次环视这密闭的空间,然后突然发现自己进来的那条通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我几步冲到那里,石壁严丝合缝,早把入口封得毫无踪迹。

满屋环绕的念经声本就让自己心烦意乱,再加上这个,“混蛋!”我恨恨骂了两个字,右拳狠狠砸在墙砖上,当然屁用没有。

就在这时,视野里一闪,石室中央我刚才站过的地方,一道朦胧的黄光由地上而起,奇异的是,跟普通光束不同,这光升得很慢,我竟然能看见光束的上端正缓缓朝室顶穹庐升去!

光速一秒三十万公里,这个我还是晓得的,眼前这道光明摆着不合乎物理定律—也不奇怪,之前从地面坠下来时就意识到这是个不能用寻常思维去作判断的地方。

光束终于抵达了穹庐的正中间,也就是石室最高点,然后—

念经声戛然而止,穹庐室顶就像天文台的圆顶般打开,一样东西与光束位置重叠慢慢降了下来,就在这一霎那,我的大脑一阵裂痛,再次开始翻江倒海抽动,随即脑海深处仿佛有缕沉睡太久的记忆挣脱禁锢直窜上来,把我带到了异常遥远的过去,此刻在眼前降下的东西,竟是…不会错的,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我似乎有了一丝关于自己本源的景象,这件东西属于最初的我,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