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斩蛇41
陶晶晶略为不高兴的道：“哪一次是我主动出现在你面前吗？我说警察叔叔，你们之前找我录口供我可是知道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是吗？”焦墨燃笑了，握着她手腕的指却紧了，力度刚好控制在她不跑，他也不会伤到她的范围内，将她重新拉回到冰冷的凳子上，“你在现场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口供里你说的东西比任何人都少？你的记忆会比那些看热闹的人还要差吗？”
陶晶晶慢慢道：“我只能说我看到的。”
焦墨燃目光灼灼：“不，你只说了全部之中你认为能说的，你隐瞒了什么？”
陶晶晶身体缩了缩：“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焦墨燃直起身体，将陶晶晶的手松开，很诚肯的问道：“为什么史存良死后，你会一个人开始搜集有关HL集团最近的资料？为什么当你入住小区后，你的电脑，你的日记上面全部被白磷覆盖了，那场为灾不是电器起火，是人为，你知道吗？你到底知道多少？你不知道你已经掌握了足以让另外的人要毁灭的证据吗？”
陶晶晶眼神飘了一会，奋力在焦墨燃的一连串问话里找到一个可以避重就轻的话题，可每一句都是她的死穴，她只得强行把话岔开：“你为什么不去“焚炉间”的视频，那里面应该有你们想要的。”
焦墨燃答得极快：“视频就单缺那一天的。”
陶晶晶无奈的继续把话题扯远：“去问别人，在场的十几号人。”
焦墨燃声音略大了些：“华氏夫妇两人一个疯了，一个呆了，根本不能问出有价值的。”
“……”
空气的秋风凉意正浓，焦墨燃的话让陶晶晶半天无话可说，她只弱弱的说了一句极没有建设力的话：“我不知道了。”
焦墨燃凑近到陶晶晶的眼前，鼻腔里呼出的空气扫过她的脸，见她脸已如纸，整个人不似之前的冷冰一块，再硬的壳也会被适合的锐器刺穿。
而陶晶晶的壳看着硬，却只要提及华小凤父母的情况，她就会立时失去心里的盾，一击即中。
焦墨燃再接再厉的道：“他们说，事发当天你离史富最近，而且那在就是你去安葬史存良的，你会对史富盗尸一事一无所知？”
陶晶晶脸上浮显出极致的矛盾，她纠结的眼神盯着远处看了一会，才从牙间咬出一句：“你怀疑我？”
焦墨燃：“至少你要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会为你保密不会有人知道你跟说我的内容。”
陶晶晶有些抗拒的道：“你们连史富都要放了，还能把我怎么样？”
焦墨燃突然觉得陶晶晶并非表面上的可爱单纯，她眼底时不时闪出的那种冷，像是从来对生死早就看透过一样。
焦墨燃嘴里刚想要喊出“你要相信警方，一定秉公办理”“相信正义从不缺席”之类的话，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有眼前的事实来得更有说服力，史富堂而皇之盗尸，居然不能定罪的确让他也无话可说。
他闭紧了嘴巴，保持沉默。
不能从陶晶晶套到有用的线索，只能走常规路线——调查走访。
……
“卧底双鱼平台？”张若仪将自己布满疑问的脸，展现在自己的领导以及同仁面前，曾经无限自信的笑容陡然僵住。
焦墨燃从抽屉里拿出三个文件夹，从里面标有“史富”两个字的档案夹一推，看向她，刚才还有些和风细语的分析案情关键点的声音，转化成了导演要把女二号捧成女一号的自信与别无选择的决断：“整个局里，你最合适。”
张若仪被焦墨燃欣赏的话语点燃了内心的兴奋，低气十足的道：“那我回去做准备。”
张知五从手边摸出手机，把双鱼平台的APP点开，马上屏幕抖了一下，里面出现了不知道用了多少光学软件，才弄成了一张网红脸冲他狠狠的抛了个媚眼。
“呀，妈呀，张若仪你要照这个来，化妆后保证你亲妈你亲爹你家三姑六嫂，没一个认出你来。”
张知五的友好提示立即让朱亮脚蹬万向椅滑了过来，头靠头的把脸贴在了屏幕上，在细细打量了一番后，抬头很认真的说了一句：“嗯，那确实认不出，像鬼一样。”
说这话时，正与张若仪对上眼，他被人掐住了喉咙样的“哦哦”两声移开视线，向焦墨燃自告奋勇的道：“焦队，网红也可以是男的，考虑一下广大的男青年们。”
“不行。”焦墨燃抚着自己的眉骨，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边这三个单身青年，不留情面的道：“这次，主要是跟一个叫灯姐人去接触，不要漂亮的，只要能混进去就行。”
他这句话打击了一大片，连本来把任务当成事业的张若仪，也神色不悦了，她剜肉般的把他痛恨的看了几遍，呼的坐了椅子上，之前为了焦墨燃要赴汤蹈火之心已转化为下级对上级不合理要求的委曲求全。
……
进到双鱼科技网络平台时，张若仪正穿着她在某宝上定的网红战衣，一本正经的对着镜头试镜中。
边上站着一身贴身黑色套西装裙的女人，站在屏幕后方，居高临下地瞥了一会，冷冷地道：“刀仔，这是你们给我选的助手？小艳姐知道吗？”
旁边的额头上方有一道斜斜疤痕的工作人员点头哈腰又是陪笑，“灯姐，小艳姐都只在年终时过来看一下账目，这些小事她是不会管的。”
灯姐：“底细知道吗？”
刀仔伸脖子盯着试镜中的张若仪，随口答：“人比身份证上漂亮点。”
灯姐斜了刀仔一眼：“谁知道是不是韩国回来的。”
刀仔看到张若仪试镜时面若桃李，双目波光流动一娉一笑间自带勾魂摄魄的御姐风范，他全身的毛细孔都张开了，意犹未尽的冲着张若仪所在方向，神情向往的道：“我存够了钱，我也得飞一趟韩国。”
灯姐恨铁不成钢的盯了刀仔流着哈喇子的脸，皱了皱眉头，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了，就她吧。”
刀仔挥了挥手，张若仪停止了试镜，利索地跑到了灯姐的身边。
灯姐眼角斜斜的打量了她一番后，转身自顾自的先走，刀仔冲张若仪使了个眼色提醒她上前，张若仪紧跟着她进了包间。
“我跟你说，好好做，多学多做，不问不听不说，懂了吗？”灯姐瞪着画着粗眼线的眼，鼓着眼珠儿，教训道。
张若仪陪着小心连连点头，见她要起身，赶紧给开了门。
等她出了门口，才关上门，在直播包间里走了一圈，自己包里和发夹上的反监听设备随着她的移动转了几圈后，将这边的消息发送到了外面的监听车上。
走出门口的灯姐，拐到一间包间内，还没有站稳，便被人一把搂住。
她“啊”了一声后，骂了一句“猴子哥，大白天呢。”
侯艳舟满不在乎的笑着又凑近过来，冲灯姐的脖子一番乱亲，灯姐翻着白眼忍了一会，最后急中生智的把手机摸出来按下了一个号码，不等响铃马上又挂。
果然，电话那端的人匆匆的将电话回了过来。
侯艳舟不得不放开她，双眼里满满的怨气。
“把美林的直播素材全删除，还有她的档案资料不要留下。”手机那端的人吩咐完，便挂了。
灯姐长出一口气，对侯艳舟无比歉意的道：“小艳姐叫我办事，今天不陪了。”
她匆匆出去，跑进了经理室里，打开电脑后，悄悄的把密码输了进去。
上次警察来这里查时，大家都说美林是没有签约的实习主播，所以没有留下什么资料。
但那天，她是亲眼看到美林被一辆车接走。
人都死了个把月了，现在还要来清理资料，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当初因为美林的死，她生前的视频在直播平台上还小火了一把。
打着记念主播的旗号，还给美林网络账号捐了一笔钱。
她叹了一声：“活人钱要赚，死人财也要发，唉这什么破网络平台。”
文件打开时，正要点删除键时，门外快步走进来一个人。
灯姐抬眼便骂：“谁让你进来的？”
等她看清楚来人时，自己也有些慌张了。
“陶……小姐”
陶晶晶冷眼扫了扫她，两人曾在殡仪馆有过一面之缘，灯姐猜陶晶晶一定不记得她，可她却死死的记住了陶晶晶。
陶晶晶没事人一样的走到电脑前，有些无聊的往椅子上一座，“小艳姐让我过来看一下平台的操作。”
灯姐，手指在键盘上停留了一会，想把确认键敲下去，不想眼前的键盘长腿似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此时，张若仪跟经理聊得正嗨，两人也一前一后的进了经理室。
正好与拿着键盘的陶晶晶打了个照面。
“……”张若仪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给塞进去。
灯姐先发话了：“小唯，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练习直播吗？”
张若仪心里说，我练习直播，那不是把自己给暴露了。
而且刚才旁敲侧击之下，还知道了这家直播平台的老板并非他们明面上的那位，真正的幕后之人，经理并不愿意多说。
“我这就去。”张若仪找了个台阶，转身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