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普通女子而已

风渊笑着在纸上画出一个传送阵来，他将纸放在地上，然后说：“这阵法可助你回去，你要尽快修炼，早日学着用灵力画出来才是。”

“你！”赖子宣气得挠了挠地面，她心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是，她咬着纸缩在了角落里，开始练习画阵法。

夜里，风渊在床榻上打坐，赖子宣也跟着冥想修炼，不过没一会，她就睡着了，风渊摸摸赖子宣，想起一些事来。

所谓修炼，道不同则不相为谋，风渊和灼天的修炼方式不同，风渊原本是人，经过数十载得道为仙，后又成神，而灼天是龙族，本就会些法术，在修炼的过程中如不修心，很容易背弃神道，反遁入魔道。

灼天成魔后，沦为凶兽，被风渊称为浊幽鬼，这个称呼在天界一直广为流传，后来，风渊奉旨擒拿祸乱一方的灼天，两败俱伤之际，灼天蛊惑风渊取走了一颗黑心。

风渊在不断汲取灼天力量的同时，也遭到了灼天的吞噬，两者之间的战争一直持续了很久，进入幻境后，风渊将不断聚集的灼天残魂丢弃，而两颗融在一起的心，却很难分开。

黑心所吞噬的，不仅仅是风渊的部分修为，还有其他难以言明的东西，例如情感，例如真元，所以灼天取出的心不再是黑色的，而后的灼天也有了喜欢人的能力，赖子宣体内曾存放的，便是风渊的真元，真元可以助赖子宣修炼，为她产生源源不断的灵力，这种灵力与灼天的妖力不同。

灼天倒是想用妖力养大赖子宣，那样赖子宣只需数日便可幻化为人，灼天也不必借用风渊的力量将妖力转化为灵力，再渡给赖子宣，可惜不行，因为赖子宣将死之时，是风渊曾渡给她的修为在苦苦支撑，没有风渊，也就没有今日的赖子宣。

风渊自然是不知道一切的，他只知道，既然真元回归了他的身体，那么他是绝对不可能再交出来的。

绝伤谷是个风土人情绝佳的地方，赖子宣住久了，觉得这里比炽夜宫舒服许多，尤其风渊做饭好吃，赖子宣简直想永远跟着风渊，可惜风渊的脾气和灼天也差不了多少，两个都需要哄着，太难相处，赖子宣不想一直奉承，她也是有自尊心的。

这天夜里，风渊没有打坐，而是坐在桌前，借着烛光擦拭剑身，赖子宣认得这把剑，风渊和灼天打斗时，用的就是这把剑，赖子宣看风渊表情严肃，不禁想，风渊是不是又要去找灼天了？最近几天，风渊一直专心修炼，此刻看来是蓄势待发啊。

赖子宣的修炼没有丝毫起色，她想，明日风渊走时，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自己挂在他身上，让他带她回去，绝伤谷虽好，到底不适合妖居住，赖子宣想如厕都得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否则被风渊发现，又是一顿说教。

风渊擦好剑后，吹熄了蜡烛，他在榻上打坐，准备休息了，赖子宣悄悄溜到风渊的剑上，她把剑压在身下，这样等明天风渊拿剑时，她一定会醒来。

天亮时分，赖子宣醒了，她发现自己睡在半空，在她意识归来时，很快摔到了地上，而风渊早就已经走了，剑也消失无踪。

午后，风渊才回来，依旧是一身伤，不同的是，他此番前去，受伤更重了，原先顶多身上有几个口子，将衣服染红了些，现在，他一脱下衣服，后背几乎满是血洞，前胸不必说，他脱衣时都快脱不下来了，衣服和伤口紧紧黏连，赖子宣看得揪心。

“走开，”风渊歪着头向后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正是拂月，风渊虚弱道，“将门关上。”

拂月咬咬唇，关上了门，她的身影映在窗纸上，看来，她还舍不得走。

“灼天……生气了？”赖子宣仅能想到这点，灼天平时都不见风渊的，唯有最近两次破了例，她不知原因，而且，既然灼天在生气，那么她这时候回去，一定遭殃。

“你怎知他是生气？”风渊勉强笑道，“也许，他是高兴，平时，他可懒得见本君。”

“灼天高兴的时候，很安静，有妖怪们犯了错，他也不理会的，”赖子宣解释，“他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将不快发泄出去，你一定有哪里惹到他了。”

“本君……可没有惹他……”风渊的身子一颤，鲜血还在不断涌出。

“你别撑着了，”赖子宣叹气道，“我去把你那相好的叫进来。”

“胡说什么！”风渊咳了几声，他本来还能撑一会，这下子让赖子宣气得直接晕倒了。

拂月帮风渊疗伤后，摸着赖子宣的头说：“他伤得很重，比往日都重，我一向不懂得如何哄他开心，所以他是不愿见我的，你既然是他养的灵兽，他也喜爱你，你便常常开导于他吧，让他能早日解开心结。”

赖子宣问：“他有什么心结？”

“他爱上了一个凡人女子，”拂月长叹一口气，“那女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是，这跟灼天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去找灼天呢？”赖子宣不明白。

拂月解释：“浊幽鬼杀了那女子，其他的，我就不知了。”

“不过是个普通女子而已，犯不着这样拼命吧，”赖子宣为风渊的行为感到不值，“风渊是神仙，应当找个相匹配的神仙才对，你就很好啊，他应该和你在一起。”

“我倒是想，”拂月苦笑，“他在凡间少年时，便远赴战场，断绝情爱，一生修心修身，成为散仙，却不慎得罪了月下老人，此后风渊每次下凡历劫时，月下老人都会给他安排终生求而不得的姻缘，令他孤苦一世，至升为上仙，他便对情爱之事麻木了，这于他成为战神是有益的，但我却宁愿他不是战神，没有经历那么多事情。”

赖子宣总结道：“这个月下老人很记仇啊！”

“种因得果，风渊性子直，没少得罪仙家，只是平时众仙待他客气，瞧不出来，”拂月继续说，“我们所在的此处为幻境，没有命定姻缘之说，风渊遇到的那个女子，碰巧和他经历了一些事，让他动了情，本是极为平常，他却难以忘怀，我常想，若当时陪着他的是我，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