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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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疯病是怎样治愈的(下)

大祭司走到沧泽铠身前,猛地从长袍里掏出一根短棒,朝着沧泽铠打去。

阿锤、乔泊看着大祭司脸上凶恶的表情,惊得目瞪口呆,不敢去拦。

玉急忙拦住他,怒目而视,道:“你是想杀死他吗?”

大祭司面对他的质问愣了一下,道:“我这是在为他治疗疯病啊。”

“你明明是要打死他!”

大祭司掏出那卷《疯病是怎样治愈的》,递给他,道:“你看,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玉接过书翻看起来,阿锤、乔泊好奇地凑近了过来。

阿锤看着作者的名字不由得一愣,那作者不是别人,正是神医阿德。

这侧薄薄的书卷上记载着他撰写的疯病的方法患病原因以及几种治疗疯病的方法。他认为疯病所谓的诅咒其实是妖魔邪气入体导致的,要想至于疯病只要把妖魔邪气驱逐体外就可。上面记载着的第一种方法就是棒击。

玉第一页看完后翻向第二页,第二页上记载的方法是灌水。三人抬头看向大祭司,只见他正拎着一大桶水向沧泽铠口中灌区。

三人又翻向第三页。大祭司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在沧泽铠的胳臂上划了一个口子,开始放血。

第四页,第五页……

除了场地不允许没有相应的工具外,大祭司将书上的方法试了一个遍。

三人翻到最后一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向大祭司,只见他身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此时又从怀里掏出一幅精致的锤凿。

阿锤扯过《疯病是怎样炼成的》,扔在地上,踩了两脚,心里骂道,阿德被囚禁幽溟,做梦都想回神域,写出来留给幽溟的医书一定不是好东西。

他忙上前拦住大祭司,虽然他不在乎沧泽铠的死活,但是也不忍心看着沧泽铠被折磨死。

大祭司认真地道:“你拦着我干什么?只要在他脑袋上开一个洞把邪气放出来,他就会好的!”

“大祭司,您要弄死他就弄死呗,折磨他干嘛?”阿锤进一步道,“你只要把黑暗神力注到他脑袋里不就行了吗?玉要是责怪你,我替你作证。”

大祭司扔下锤凿,注视着阿锤,道:“你是太逆人吗?”

阿锤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这个主意好。”

大祭司走到已经没了半条命的沧泽铠面前,苍白干瘦的手上浮起一团黑气,扣在他的脑袋上。

被绑在树上的沧泽铠瞬间绷直了身子,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脑袋一歪,耷拉在胸前,瞳孔慢慢地扩散。

玉两步窜到沧泽铠面前。乔泊面无表情,看向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祭司撂下袖子,松了一口气,转身笑道:“安慰好他。收拾收拾准备滚蛋吧。”随后向外走去。

阿锤送着大祭司出了宅子,低垂着头,沉声道:“大祭司,我可不可以在他的成人礼之后再走。”

大祭司想了想,没好气地道:“好吧。观完礼就赶快走。记着,只要我活着,你就不要在踏足幽溟的土地,若是你还敢来的话,我可不会再顾忌什么自然女神。”

阿锤苦涩一笑,刚要谢大祭司,只见远处飞快跑过来一位祭司。

“大祭司,神池,神池!”

大祭司闻言快步地向神谕殿走去。

阿锤听着神池两字,好奇着大祭司为什么走的那么着急,想着安慰玉的说辞返回了院子。

玉看着挂在树上的沧泽铠,表情呆愣愣的,没等阿锤安慰他,迅速地向外跑去。屋中的云朵看着他失落地跑出去,忙追了上去。

阿锤看到玉失望的表情很是难受,叹道:“咱们把沧泽铠埋了吧。”

乔泊没有反应。

“泊,把沧泽铠埋了吧。”

乔泊这才回过神来,去解绑着沧泽铠的绳索。阿锤背着沧泽铠,乔泊拿着一把铲子,向外走去。

“这是哪里?”

“这里是……”

阿锤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感觉到自己耳朵痒痒的,微微侧头,看到沧泽铠睁开了眼睛,嗷的一声,将沧泽铠扔了出去。

乔泊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随后被一道声音吸引了过去。

“哎呀,好疼啊。”沧泽铠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你你你没死?”乔泊结结巴巴地道。

“叶!”沧泽铠愣住。

阿锤拾起大祭司留下的锤子,围着他打量着,最后站在他面前,对着乔泊道:“疯病好了?”

乔泊点点头。

“他的命可真大,这都没死。”

“你不是叶,你是谁?你为什么和叶长的那么像?哦,我知道了,听闻他有一个儿子,你是叶的儿子对不对。”沧泽铠道。

乔泊没有回答他。

“现在他疯病好了,你还杀不杀他?”阿锤将锤子递给乔泊。

乔泊接过锤子,目光落在锤头上,沉默了好一会,将锤子扔掉,道:“他已经在大祭司手里死过一次了。”

阿锤捡起锤子,道:“你忘了咱们俩来到这的目的了吗?阿逆·骜咱们俩杀不了,但是他却落到了咱们手里。他若一直疯下去也就算了,但是他现在好了,不杀他难道还要留着他继续为幽溟出谋划策吗?”

乔泊看着阿锤走向沧泽铠,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

沧泽铠看着阿锤挥起了锤子,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释然的微笑。

等闭着眼睛等着锤子挥下来,可等了好一会那锤子都没挥下来,只听阿锤道:“乔泽凯,听说你是因为有愧于神域才疯的,你真的感到过羞愧吗?”

他睁开眼睛,听着阿锤的问话,笑道:“没有。”又闭上了眼睛。

啪~

阿锤将锤子扔掉,转身进屋,道:“还是你来处理吧。”

他进到屋子,揪出躲在桌子底下的蛤蛮儿,骂道:“玉能吃了你不吃,把你吓成这样。”

“能!”蛤蛮儿委屈地道。

阿锤踢了他一脚,道:“去把院子收拾收拾。”

“杀了我吧,我做的事都是对不起神域,对不起太沧的事。”

“乔泽凯……”

他又听到乔泊叫了他一声乔泽凯,苦笑一声,捡起了那把锤子。他向来很在乎别人对他的称谓,乔泽凯这名字在他看来就是在揭露他靠着谋篡上位的事,若是以前有人胆敢这样叫他,他早就一剑挥过去了。

他使出全部的力气,挥着锤子向自己头上砸去,却被乔泊握住了手臂。

“为什么不让我死?让我死吧,让我去死吧!”

“你犯下的过错不是一死就能弥补的,让你活着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乔泊夺过锤子扔到地上,道:“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蛮儿。”

蛤蛮儿走到沧泽铠身后,握着短棒戳着他的腿肚子,赶着他向外走去。

“就这么把他放走了?”

“嗯。”

“好吧,不说他了。”阿锤看着他不喜不悲的表情道,“大祭司允许我观完玉的成人礼之后再走,告诉我以后再有不要来幽溟。”

“那你和玉的事?”

“能怎么办?咱们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不过他叫我不来我就不来了吗?早晚我还会再来的。”

“行了,别想乔泽凯的事了。”阿锤走到奴斗场中道,“刚才可是还没有分出胜负呢?来来来,谁赢了今天晚饭谁来做。”

乔泊面皮抽动,走进奴斗场,心道,一定得赢。

沧泽铠被蛤蛮儿赶出宅子后没走多远,就坐在院墙的墙根处,想着阿锤、乔泊的话,一直想到天空中露出了阳光。最后他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你犯下的过错不是一死就能弥补的,让你活着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这句话。

他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血色,冷笑一声,站起身,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挺直了腰身,朝着王宫走去。

“嘶,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