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直言不讳
杜宁平自从南宫月华几人走后，每天不过是在军中纵马狂奔，就是在练习枪法。
那套刘允的枪法，越练感觉越强了。
几日前还兴冲冲的跑去找李光昭试试成效如何，但是还是打不过李光昭，虽然没有打赢李光昭，但是输得也不难看，李光昭可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赢了他！
李光昭不得感叹，几个月前杜宁平还不过是自己帐下一个小兵，短短半年不到，就已经和自己平起平坐了，而且武功方面，杜宁平那套枪法如果再练一段时间，只怕自己就不是对手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叹后生可畏！
杜宁平倒是对李光昭还是尊重的，毕竟他是自己的第一个上官，虽然如今是平起平坐，但是不论如何，也算是长辈。
眼看就已经腊月二十左右了，这两个月军务缠身，走也走不了，还没有回家看看，倒是唐丽容时不时会来看一下自己，陪自己待上半天。
眼见得年节将至，杜国安已经提前通告三军，年节时分，除了留五千士兵各处巡哨，由王成言带领，其余众军众将全部可以回家团聚两天，这自然是好消息。
想着和琉璃阁的各位姐姐的约定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杜宁平就想着早点和杜国安挑明芙蓉花粉的事。如果没有琉璃阁的人，以自己的本事，只怕是连杜国安的皮毛都不及。
腊月二十三的中午，杜宁平和以往一样，骑马往军营中转了两圈，然后就在校场练枪法。
他虽然这几个月才接触到这样高深的武功，但是这套枪法本身就是讲究诡秘莫测，出枪位置刁钻。
杜宁平一套枪法使完，倒也觉得虎虎生风。
忽然旁边一个声音道：“好枪法，如果你在练几年，恐怕就没有杜国安什么事了！”
杜宁平听到这人敢直呼大都督名讳，而且声音还很熟悉，脑海中瞬间就知道是谁了！
索敏俊！
杜宁平一转身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大雪覆盖的校场上，站着两个都穿着白色衣服的人，都把风帽盖住了脸，雪已经在风帽上有一些厚度了！
另外一个人自然是南宫月华！
杜宁平不由得又惊又喜，惊的是索敏俊居然敢来自己军营，喜的是南宫月华回来了！
其实索敏俊在南宫月华身边，他没有什么意外，但是索敏俊毕竟是西魏大军主帅，打常州的时候，那可是敌人！
他还是不能不记怀。
杜宁平还是开了口：“月华姐姐，你回来了！”
他并不开口问索敏俊！
南宫月华和索敏俊走过来，南宫月华见如今的杜宁平，武功虽然不是特别的高，但是比起当初见到他的时候，可是好了许多！
南宫月华也没有说什么，对杜宁平笑了笑。
杜宁平看着过来的索敏俊，说道：“大将军敢一个人过来常州，是在欺我常州无人吗？还是你觉得常州的二十万人马留你不住？”
索敏俊听他话中带刺，倒也不是很在意，说道：“索敏俊自然不能对付得过常州二十万大军，但是若论单打独斗，目前常州的将领里面，只怕还没有一个能留得住我的！”
杜宁平不禁黯然，索敏俊这话说得不错，常州众将中，即使是大都督杜国安的武功，比之索敏俊也是略逊一筹，说道：“原来将军是来我常州耍威风来了，即是这样，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就是死在你的枪下，动手吧！”
南宫月华来之前也想到了杜宁平会对索敏俊有敌意，只是觉得如果自己在旁，杜宁平应该也会多多少少忍一忍。哪儿知道杜宁平丝毫不在意自己在旁边！
只得劝道：“兄弟，要斗个你死我活，他日战场上相见，再分生死不迟，如今索将军是送我回常州来的，并且还有要事相商！”
杜宁平道：“月华姐姐，公私得分明，不是我故意要在姐姐面前斗气，这次他指挥的魏军士兵，让我们常州损失惨重，有多少士兵死在这场战争？他身为西魏的将军，我不和他拼命，难道还要感谢他？和他握手言欢，有说有笑吗？”
南宫月华正待说话，索敏俊对杜宁平道：“不错，你是应该要感谢我，甚至整个常州的百姓都要感谢我，至于要不要握手言欢，有说有笑那就随你！”
杜宁平有些不解：“我常州的人还要感谢你？”
索敏俊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常州贩卖芙蓉花粉的真正幕后主使是谁！你以为能瞒得过我吗？杜国安被我看见过几次了！只不过他没有发现我而已，我如果把后山的证据公诸与众，你想想是什么后果？你们常州百姓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还有，我替你们打跑了心怀鬼胎的萧伯恭，难道你们不应该感谢我？”
这话说出来，杜宁平和南宫月华都是吃了一惊，不知道索敏俊是怎么知道的，特别是南宫月华，在这件事上始终都是在瞒着索敏俊，还以为他不知道，没想到人家早就一清二楚，南宫月华瞬间感觉到有些羞愧！
杜宁平则是不解，索敏俊武功是高强，但是他是怎么知道后山脚下的那些东西的？难道他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千里眼？
杜宁平还嘴硬说道：“后山？我不知道什么后山？还有萧伯恭，那是你在为自己报仇而已，他突然临阵倒戈，对自己的盟军下手，你气愤之余，将他打败，说起来要是我们常州把粮食补给给了萧伯恭，你想你在断他粮道，岂不是危险？这难道不是我常州帮了你的忙吗？”
索敏俊一笑：“那山脚下的事，你承不承认没关系，但是我相信你心里是知道的，至于萧伯恭，我难道不知道你们常州想让我们两败俱伤吗？我如果真想把难题丢给你们，我只管死死的堵住他的粮道，即使是宋铁峰亲自领兵来救，我大可让我家大王再派一人直取陕州，如此宋铁峰依然救不得萧伯恭，萧伯恭断粮，只有找你们要，如果不给，他就立马挥师进攻常州，进攻常州时，他必然会先向我求和，然后允诺给我利益，如此我不就可以坐收渔利吗？”
杜宁平道：“萧伯恭会不会三番两次的做墙头草，这现如今你也只是空口白话，但是你可是实打实的中了我的离间之计！”
索敏俊哈哈一笑：“你当真是太高看自己了，杜将军，你那挑拨离间的计谋我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大不了就是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依然可以保持大好局势，可是你常州，你想想，能撑多久？”
杜宁平道：“但是不管你看破了也好，没看破也罢，你家大王可是叫你撤兵，你若不撤兵，两败俱伤的是我们两家，既然这样，话又说回来了，我们为什么要感谢你？”
索敏俊道：“好一张利口，但是我只要一个举动就可以让我家大王信任我，你怕是忘了！”
索敏俊这话说出来，杜宁平和南宫月华都瞬间明白了。
如果索敏俊立马差人回去告诉魏王，他愿意娶云音郡主，云音郡主是魏王的独女，而且魏王十分欣赏索敏俊，魏王要云音郡主嫁给索敏俊，就是要这样一个他看得上的俊才才继承他的基业，只要索敏俊答应了他，今后江山都是索敏俊的，魏王还有什么疑心的？
如此一来，索敏俊不会退兵，常州自然早晚不保，到时候即使索敏俊开恩，对常州百姓网开一面，可是其他两家呢？特别是萨珊军，恐怕进城之后烧杀掳掠是常州百姓难逃的厄运。
别看常州有百万人口，可是百万人口在二十多万军队面前，和待宰的羔羊没有什么区别！
索敏俊见二人不说话，知道他们明白了，然后说看着南宫月华道：“我之所以不这样做，是因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然后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如果这样的话，我的余生，将是满满的遗憾，那种情况我想都不敢想，如果我答应了大王，即是苦了我自己，也苦了郡主和兄弟索敏臣二人！这样的话，我们全部都是输家！”
杜宁平不知道索敏俊说的是云音郡主喜欢索敏臣的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索敏俊为什么说苦了云音郡主和兄弟索敏臣！
南宫月华可是明白的，她感激的眼神看了看索敏俊，又看了杜宁平不解的表情，然后把云音郡主喜欢索敏臣的事说了，杜宁平才恍然大悟。
南宫月华见二人辩论了半天，现在终于停了下来，说道：“你们争论了半天，现在终于停了，要我说呢，平弟，大家各自退让不好吗？如果全部都忍不下那口气，失去的，岂不是更多？平弟，你就像我的亲兄弟一样，你和俊哥好好说话多好！何必一开口就置气呢？”
杜宁平看着南宫月华和索敏俊疑惑的问道：“……‘俊哥’？这……”
南宫月华和索敏俊的事他有想过，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索敏俊毕竟年纪大一些，也大度一些，此时正是缓解气氛的好时机，说道：“怎么了？你可是有妻室的人，她顶多算你一个亲戚朋友，她的人生大事，你难道也要来说三道四吗？”
南宫月华知道他是在缓和现在的尴尬，但是还是白了索敏俊一眼。
杜宁平赶紧说道：“不是不是，月华姐姐的事，我肯定是不敢说三道四的！”
南宫月华见二人不再争论，于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南宫月华带着索敏俊见了杜宁平之后，就又带着索敏俊去见了杜宁平家中的人，她自然不敢给别人说索敏俊的真实身份，不然常州的其他人恐怕没有杜宁平那样通情达理，你即使再怎么解释恐怕对索敏俊的恨意也不会减少半分。
于是南宫月华替索敏俊编了一个名字来应付！
腊月二十八的天，南宫月桂也回来了，也是来先看了看杜宁平，然后就回去杜思远家中。
之前南宫月华师姐妹二人在那边住了几天，杜思远就给她们多建了几间房。刚好这两天人都差不多回来了，杜思远也在前几天就回去了，他是千夫长，在可以先回家的人名单中，倒是比杜宁平幸运得多。
杜宁平是将军，只有到腊月二十九下午才能回家！南宫月桂来见杜宁平的时候，据说大师姐南宫月音和九师妹南宫月兔都已经到了，杜宁平更是兴奋，今年真的热闹了许多，除了琉璃阁的四个高手，还有索敏俊，加上多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一个老人，估计大哥会准备一张特别大的桌子。大嫂和丽容肯定会准备好平时难得一见的饭菜！
杜宁平挨到二十九早上，就先去集市上买了一大堆大包小包的东西，他每次回去都要买一堆东西，因为家中有那么多的可爱的人等着他。当将军一个月的奉银就有三十两，加上杜思远一个千夫长一个月也有十五两，所以一家人的用度很足够了。
中午又到处骑马逛了一遍，见众军纷纷归家，自己再过一会儿也差不多可以走了，收拾完东西后，准备去见杜国安，给他知会一声，可是杜国安不在，只得让亲随给他带句话。
刚到家门口，几个孩子听到了马儿的声音，就全部跑了出来，然后杜宁平一个个的分发东西给他们。
杜宁平进屋的时候，好不热闹，琉璃阁的师姐妹四个人中，南宫月华和唐丽容在洗菜，见杜宁平进来，都笑了笑，唐丽容把杜宁平带来的东西接下，莫如兰则是在和南宫月桂在厨房做饭，有些菜要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提前做，大哥杜思远和索敏俊则是在把刚杀的猪清理，杜宁平见了索敏俊此时，不由得好笑，索敏俊在清洗猪的小肠，他一个堂堂西魏三军主帅，现在在干这个，恐怕还是头一回，见杜宁平进来，也是笑了笑。
经过和索敏俊的一番争论，他知道索敏俊确实在常州时有放水，若不是在这一点解释清楚，只怕杜宁平对他不会有这么好的态度。
南宫月音杜宁平是见过的，在厨房烧火，另外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衣女子，杜宁平一猜就是南宫月兔了，也不知道这个姑娘是怎么练的武功，居然比南宫月桂和南宫月音的武功还高，若不是有南宫月华在，恐怕现在的几人中，武功最高的就是她和索敏俊了，也不知道索敏俊和她谁的武功高一些！
和南宫月兔见过之后，杜宁平倒是对南宫月兔很钦佩，因为她在帮莫如兰和南宫月桂打下手，一把菜刀切的菜和肉这些，切起来那是相当有魅力，杜宁平感觉看她切菜真的是一种享受！
南宫月兔在阳安遭到人生中不可磨灭的心灵创伤，若不是及时遇到南宫月音，恐怕不知道什么结果，后来年严明才帮她查到，那叫“罗斯准”的毒药，只要喝两杯烈酒就可以解了，南宫月兔真是后悔不已，早知道讨两杯酒喝就可以解毒，自己又何至于如此，但是怎么知道呢！
来到常州后，在几个师姐的安抚下，加上杜思远杜宁平一家人的照顾，又有几个孩子陪着耍，心情好了许多。
两个老人毕竟年纪大了，就没有做什么，就是随便帮忙打一下杂。
杜宁平把马牵到马棚，见着这番景象，心中也高兴，赶紧去见着有什么能帮忙的赶紧去帮忙。
众人供饭过后，一共十五个人坐在一张特别大的桌子上，才开始吃饭。
难得高兴，连莫如兰这滴酒不沾的人都喝了两杯。
众人正吃得高兴，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杜兄弟，你家好生热闹啊！”
这一声，众人都是大惊，除了莫如兰唐丽容等不知内情的人，其余人可是着实被吓到了。
这个声音是杜国安！
众人都在想是不是杜国安知道了事情败露，要先下手为强？特别是还有索敏俊在，别人都好说，索敏俊在，这恐怕就不好说了！
可是杜国安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进来了，索敏俊即使想躲，也无处可避。
杜国安是一个人来的！
手中还拿了一些礼物！
杜国安一推门，马上就看见了索敏俊，索敏俊也在看着他！
至于琉璃阁的四人之中，除了南宫月兔以外，其余三人他是见到过的！他知道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武功比自己差的，而且多部分都比自己强上太多。
唐丽容知道他，在杜宁平受伤昏迷的时候杜国安还来看过他，常州之主，怎么能让他在门口干杵着！走过去接着杜国安的东西，说道：“大都督光降，已经是蓬荜生辉了，何须带这许多东西！大都督若是不介意，就请入席一起共度除夕佳节如何！”
杜国安这才转头看向唐丽容，笑道：“弟妹客气，我原本也是觉得一个人无聊，我独身一人，本就想来你家中坐坐，碰巧今日诸多高贤在此，能有杜某一席之地，应该是杜某脸上贴金才是！”
唐丽容和莫如兰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其余人都是知道的！
两个老人准备拉着孩子起来给杜国安行礼。杜国安赶忙让他们坐下，这里面的人，个个都比自己强得多，怎么敢当着他们的面受礼！
莫如兰给杜国安拿了一张椅子坐下，杜国安坐下后，看着索敏俊道：“将军也在这里，如此佳节，不在家中团聚，怎么跑到常州来了？”
索敏俊倒是也不避讳，说道：“为佳人耳！”
杜国安这才有几分相信，进门看到索敏俊他就在想索敏俊为何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杜宁平一家和西魏有什么勾结？他是来密谋大事的？
索敏俊眼高于顶，这是他早就知道的，要说有什么能让索敏俊屈身的，恐怕只有佳人了！
而且杜国安转眼间看到了南宫月华通红的脸颊，心中就放下了一些猜想！
然后笑道：“将军目空一切，今日能有人入眼，我看二位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南宫月华脸颊更红了！
索敏俊道：“谢都督夸奖！”
索敏俊然后脸色一正问道：“都督此番是特意过来一聚呢？还是顺路路过此地？”
索敏俊说“顺路路过”这几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索敏俊是什么意思！
杜宁平自然也明白！
今夜，或许一切都要说清楚了，有五个高手在，加上自己和大哥也还算有些本事，常州兵卒都已经回家团圆，杜国安根本急切之间调不到兵，即使他想发难，实力也不够！
他见杜国安来见自己，还带了东西过来，想起自己昏迷时，战况如此激烈，他身为常州之主都抽时间来看望自己。
于是起身说道：“大都督既然来了，我们难得相聚，大家还是吃好喝好，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再好好聊聊！来，我敬都督一杯！”
说着就端起酒杯敬杜国安！
杜宁平这话出来，大家也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毕竟众人都以杜宁平为主，都是准备让他来挑破这事的！
杜国安心中也知道了，也端起酒杯说道：“好，兄弟此言有理，我们先吃饱喝足，其余的事再说不迟！”
起初众人都吃得忐忑，但是见杜宁平和杜国安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桌上的菜两人也是越吃越口滑。于是众人也就不担心什么，都吃了个饱！
眼见吃得差不多了！杜思远叫莫如兰收拾了一下，杜宁平也叫唐丽容带孩子和老人各自去玩或者回房间！
其余人都在等杜宁平发话！
杜宁平想了想，对其余人道：“各位姐姐，大哥还有索将军，你们去忙你们的，我和都督去外面有事情要谈！”
南宫月桂道：“可是兄弟你……”
杜宁平示意她不用再说，南宫月桂也就明白。
于是都帮忙着收拾去了，起初南宫月华也想跟着杜宁平，怕杜国安有什么异动，但是杜宁平也让她不用跟来！
杜宁平带着杜国安往门外走去，走到大街小巷中，每家每户都是一片欢声笑语，人们都在高兴的渡过这一天！
逛了许久，杜宁平开口道：“都督，你这一路走来，觉得这算不算是世间最美好的时刻？”
杜国安想了想，说道：“是！”
杜宁平道：“可是是在几个月前家里有人阵亡的家庭，他们的邻居都在高高兴兴的过年，他们呢！孤零零的，有些是女人没了丈夫，有些是孩子没了父亲，有些是父母没了儿子！他们看着别人在高兴，可是他们自己呢？越是这种时候，他们的心中越难过！他们本该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在一起……”
杜国安黯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杜宁平。
过了一会儿杜国安道：“别说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杜宁平道：“大都督，有句话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天晚上的人，除了大嫂和丽容，孩子和老人，其余的人都知道，而且索敏俊是最早知道的人！”
杜国安听到这说道：“哦！索敏俊是最早知道的？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杜宁平道：“据他说，在各家发兵常州前，他就已经知道了！”
杜国安道：“那他为什么不把这事公诸天下，这样常州就是众矢之的，破了常州，不是正合了他们的心意吗？”
杜宁平道：“他说都督你即使有万般罪恶，常州百姓是无辜的！”
杜国安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杜宁平知道是什么意思。接着说道：“大都督，你在萨珊军挂孝的第二天夜里去的地方，我也去过，你和安将军跟那西洋人的对话，我也听到了！”
杜国安道：“哦！你武功不高，是怎么不被我们发现的？”
杜宁平道：“月华姐姐给我吃了一种叫凤息丹的丹药，吃了后呼吸轻盈，你不容易发现！”
杜国安的脸色如恍然大悟一般！
杜宁平接着道：“大都督，我觉得常州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百姓安居乐业，大家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不好吗？你何必非得要吞并两魏和陕州呢？”
杜国安道：“萧伯恭的野心你也看到了，东魏的元息，若不是这次被年严明推翻，以前对常州，那也是虎视眈眈，萨珊更不用说了，我不吞并他们，他们也会吞并我们！”
杜宁平道：“即使他们真的对常州心怀不轨，我们操练兵卒，自守常州就是了，何必要跟默斯翰那样的虎狼之辈同流？难道大都督真的觉得默斯翰灭了萨珊能真的把两魏和陕州的土地给我们吗？唇亡齿寒，大都督，当时南宋和蒙古联合，后来又怎样？”
杜国安叹了口气，说道：“兄弟，这事，确实是我忽略了，兄弟你眼光看得长远，我不及你！”
杜宁平也不接他这些夸奖的话，说道：“都督，后山脚下的那些房子，最好一把火烧了吧，这东西虽然给我们带来很多的银两，可是它也能带来更大的灾难！如果烧了，今后就是没有证据，这样也能让常州百姓不受此物连累！”
杜国安想了想说道：“好，明天我就让人烧了！”
杜宁平没有想到杜国安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生怕杜国安有诈，说道：“都督，你此话当真？”
杜国安一笑道：“我一州之主，还能骗你不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杜宁平道：“请都督千万不要再跟默斯翰有任何瓜葛了，此人利用大都督来贩卖芙蓉花粉，然后再把消息散布出去，用心险恶，要好生防备才是！”
杜国安道：“常州贩卖芙蓉花粉的事是他散布出去的？”
杜宁平道：“据琉璃阁大师姐南宫月音探查，以及索敏俊等人的话来推断，这事可以断定就是默斯翰干的！”
杜国安黯然。
杜宁平接着说道：“大都督，还望你记得今天说的话。我也愿意相信你，请你不要让我和常州百姓失望！”
杜国安道：“好，我答应你。”
过了一会儿，杜国安问杜宁平道：“你现在心中难道没有怀疑过我吗？为什么你今天说的话我全部都答应你，你不怕我反悔吗？”
杜宁平想了想道：“我确实想问！不知道大都督肯不肯告诉我！”
杜国安道：“我想说几句心里话，我希望你能听！”
杜宁平示意他继续说。
杜国安继续道：“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我的继承人来看待的，我本来有妻子孩子，但是都没了，现在孤身一人，我在你报名从军那天就很欣赏你，而你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短短的几个月，就让我刮目相看，我原本打算的就是，如果某一天，我真的万劫不复，我想让你来做常州之主！”
杜宁平没有说话。许久之后说了句：“谢谢都督培养！但是我想请问都督，你刚才去后山的房子里做什么？”
杜国安道：“我是去看一下我所做的罪孽！”
杜宁平许久没有说话，二人就沿着街巷又逛了很久！
杜宁平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意外？还是意料之中？
只有他自己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