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身远走他乡，名常伴左右
沐雨的脑壳上只是一点小伤，血小板和医生努力下，他当晚就出院了，只是头上又多了条白色的带子。像情人般缠着沐雨的绷带，他早已习惯了。
沐阳带着他出了医院，一辆看起来很高档的车停在了他的眼前，车司机见到他们出来，礼貌而恭敬的的站立车子的旁边，应该就是在等待着他们。
沐雨爷俩向车子走去。
看到沐雨头上的白绷带，车司机很打趣的问：“沐总，这就是您一直想见的小孙子吗？怎么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呢？”
沐雨一语不答，习惯性的沉默。他记得几年前爷爷的那个司机留着一脸大胡子，也上了年纪。而这个要年轻许多，和他的爸爸年纪一般。一切早就变了原来模样。
“小泽，出发吧！”沐阳也没搭理，直接上了车。
听到司机的名字，沐雨心中猛地一震，爷爷难道还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吗？
慕泽也顾不得楞神，为沐阳关上了车门，顺带拉上了沐雨的车门，发动了轿车，开向了晴海的北方。那里，沐雨倒是还有印象，是整个城市的郊区，没有高楼大厦，红砖堆砌的房屋，青白色的瓷砖，显得很统一，而沐家占最大的的一块区域，面积上就很可观，也很难忘。
车子划过路面上条条白线，遇见路口便是绿灯，畅通无阻，可时间还是被拉长了，因为慕泽一直在载着他们在城市里绕圈子。
“沐总，这里的宾馆应该好点，备受好评，服务也很好，要不就这吧！”慕泽在一个宾馆前放慢了车速。
沐阳并没有看向宾馆。“不行，这儿离我哪儿太远了，往北边再走走吧！”
慕泽又一脚松开离合，车子才走上了正轨，在城市绕了几大圈，几次不满意后，领导的旨意才算被猜透了。
沐雨睡着了，学生难得逮到一个可以睡觉不用面对一大堆文字的机会，自然珍惜起来。
沐阳的后背也酸了，往前挺了挺，车镜投射来的光正映在了他的脸上，他一转身，沐雨的脑袋像荡秋千一样的晃来晃去，双眼确闭得严严实实，长长的睫毛快要遮住了鼻头。沐阳笑了笑，叫慕泽降低车速，暗想着：苦了孩子了。
钢筋大夏，广场，花园，从这些穿梭而过的车子在沐阳招手后，靠边就停住了。
沐阳和慕泽下了车。
慕泽问：“这里是离沐总您那里最近的地方了，您看？”
沐阳挥了挥手，代表了可以，慕泽就进了宾馆去办住房登记。
沐雨被叫醒了时候，还贪恋地抱着车上的坐垫，一点都不想下去，一看是爷爷，才挎起背包跟着他进了宾馆。
慕泽也已经办好了住房手续，冲着他们就迎了上来。
刚走上宾馆的一楼，沐阳的手机又响了，他接起了电话，言语了几句就挂了，眼角的细纹皱了起来。慕泽送了沐雨上去，沐阳就直接跑出了宾馆，应该是公司又有麻烦事了。
宾馆的楼梯层数多到沐雨数不过来，慕泽说是要一直到最高层去，站在电梯里，慕泽还和沐雨有意无意的搭话，问东问西。沐雨对于学业，校园生活之类的总结都是一个“哦”字，也就这样答复了。空气未免有些稀薄，二人呼吸的够呛。
沐雨心中也明白爷爷的好，他的房间一定会是最好的，因为既有可能是为了弥补对他父亲的遗憾。只是对宾馆并不满足，他可能这辈子都去不到爷爷的家中了，在宾馆过元旦，着实凄凉。
电梯终于停了，门一刷开，宽敞的空间，精美的家具，崭新的家电，还有酒红色的地毯，阳台，窗户，电视机前都是盆栽，大小不一，都宣告着房间的高档。
相比刘泽的下巴拉长，沐雨没有给房中的装饰丝毫正眼，将背包甩在椅子上，身体就一个“大”字平铺在了地毯上。一天的兜兜转转，他和他的心都苦不堪言。
慕泽绕过了沐雨，进到房间里，怀揣严谨，考量着装饰的精美程度，嗅嗅花香，捋捋床铺，依旧惊讶于此。
沐雨还在地上躺着，眼睛也闭上了，眼角竟溢出一团白浆来，慢慢滑溜到鼻尖，凝固起旧日的辛酸。
慕泽发现了一株他从未见过的盆栽，飞驰过去欣赏，全然忘了躺在地下的沐雨，一不小心就踩到了沐雨的手臂。
“啊”，沐雨拉过了被踩着的手臂，侧身躺着，顺带抹了眼角，来不及也无意抱怨疼痛的发生。
慕泽转到沐雨的前面，低下了身子。“对不起，对不起，小沐总，我粗手粗脚的。”
听着他的道歉，沐雨坐了起来。“没事，我就是个学生，干嘛给我扣个沐总那么大的帽子。”
慕泽还是过意不去，过意不去他是沐总孙子的事实，可看着沐雨眼中的坚定，他只好作罢，去阳台呼吸口新鲜空气，来调和里面的压抑。
沐雨伸手拉住了刘泽，难得的第一次发问：“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吗？”
刘泽显得慌张，好像不习惯沐雨的主动搭话，还如此直接和生硬。“我叫慕泽，怎么了，小沐总，哦，不是，沐同学。”
沐雨又问：“你也是晴海一中的学生吗？”
沐泽：“是的。”
原来，慕泽是晴海的高三学生，沐雨的学长，因为学习成绩并不好的缘故，在假期考取了驾照，已经开始提前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了。
慕泽还同沐雨讲了他这份周末兼职的来由。
由于是学生，慕泽只能在周末问人开车，人脉也不广，没有人愿意要一个一周只开两天车的司机，也对他的学业不好等硬件多加挑剔。
是沐雨的爷爷，主动找上了他。聘用了他的条件就仅仅只是让他填张表就好。
慕泽也觉得自己幸运，吃了天上掉的馅饼，就这么一直干了快一年了。他也有像沐雨的爷爷旁敲侧击的问询聘用的他的原因，沐阳一直都是很风趣地说：“也许就是名字好听吧！”
慕泽也知道是搪塞，再就忘怀了这件事。
慕泽的话音戛然而止，沐雨却健步跑向了阳台，只留慕泽呆在原地，双眼茫然。
站在宾馆的最高层，沐雨放眼望去，红砖青瓦的格调吸引着他的眼角细胞，那是爷爷的住处。
或许爷爷说得丝毫不差，因为沐雨的父亲的名字是：沐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