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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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救人

“你?”木远气得面红耳赤,冷哼一声之后甩袖独留白染一人在原地。

白染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这小子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

“你这是多管闲事,他要去英雄救美就让他去好了,也别以为他是跟我们一路的就是。”文章面露不屑,对于旁人的生死毫不理会,似乎应该司空见惯了一般。随手抄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口中嚷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那撒落的酒染湿了衣襟,但文章却一点也不在乎,看着木远焦急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可不是一个大傻子吗?说不定南国过些日子就成为蜀国的俘虏,他在这逞英雄有什么用?

白染见对方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家伙看起来傲慢至极,倒未必不是个通透之人。

白染想着,这会儿又听见“噗通”的落水声,这些不是以为这江水是滚烫的沸水,而把自己当成了饺子了吧?

“这位公子,你到底会不会浮水啊?”这么就冲动地跳下去,原本以为是个技术好的,谁知在水中就会“噗通”,胡乱地拍着水,而且脸上还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那架势明显是不会浮水的样子啊!划船的伙计挠着后脑勺,脸上满是不安。

正如伙计所想的木远不会水,但是他被旁人激怒了,一时冲动之下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等到下水之后,那股无以言表的恐惧感从心底冒出,已经冒到了嗓子眼上了。

而现在的他已经吃了好几口水,艰难地呼吸让他感觉心胸处异常的难受,似乎有千斤压顶一般。

白染脚尖提起,一个起落,在水中蜻蜓点水一般,扯开腰间的衣带往水中狠狠一掷。众人见眼前激起一道道泛着白光的巨大水花,而水中的两个人被白色的腰带如狂风般卷起,就眨眼的功夫,两个如水中游鱼一般被甩在了船上,皆是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喘息。

但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白衣少年身上,因为没有腰带的束缚,散开的衣襟,倾国绝城的容颜,简直如九天玄女一般如梦如幻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比起所谓的洛神之美,想必也不过尔尔。

在众人惊艳失神的惊叹中,一个隐蔽的小船上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者手中执棋,而对面坐着一个头戴玉冠的丰神俊朗的男子。

“怎么心乱了?”老者取笑着,他倒是头一次见自己的嫡传弟子发愣。

简慕辰双眼含笑,放下手中的棋子,刚好将了对方一军,这让老者面露惊叹,无奈地摇摇头接着道:“看来不是你的心乱了,而是为师老了。”

“师父严重了,在慕辰心中师父永远是师父,又怎么会老呢?”

天机老人叹了口气,拿起茶几上的茶准备一饮而尽,迟疑了片刻,忽然想起刚刚泡的热茶,正想放下,就听对方说道:“师父尽管喝便是,慕辰已经让人添了些冰放在冰鉴里,正巧着师父这会要喝茶了。”

天机老人一试,果真这热度合适,随后一饮而尽。

“师父,如何?”

天机老人放下茶杯,意味深长道:“虽然吃起来容易,但总归少了些味道。这茶啊就得用沸水泡,而且还有立即饮,才不会少了绝佳的味道。这人生也是如此。慕辰啊,你生性聪颖,能举一反三,一学就会,甚至为师可以自豪地说,你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但临别之前,为师要赠你一言,凡事求个本心,而不可太过。人生七情六欲实属平常,没有谁能掌控一切。”

简慕辰向天机老人态度恭顺地敬上一杯酒,语气温和道:“师父的话徒儿铭记在心!”

天机老人见对方举止得体,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孩子一直跟在他身边,什么样的性子他岂会不知?待人温和,其实骨子里无欲无求,对什么事情都冷漠以待。这次让对方下山磨炼,一方面是天下已乱,他们天机门有为天下安危为己任,二来他门中最为得意的弟子自然要来辅佐新君。而这新君的帝王星指示的方向是西南方,也就是燕国与骊山之处。

而他为了他的徒儿算了一卦,这卦象为大凶,凶为情祸,而化解之法便是看破红尘。难道这是让自己的徒儿出家?难解难解啊!

简慕辰自然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便开口宽慰道:“师父不用担心,徒儿凡事小心谨慎,至于成家之事,尚无想法。”只是脑海中却浮现出刚才惊鸿一瞥的一幕,不由得眯起眼睛,掩饰一闪而过的幽光。

“唉!世事难料啊!”天机老人知道天命难违,心情更加沉重。并想起自己那个老对头这时候一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提点道,“这次我估计无机那老头子会甩什么阴招,若是遇到他的徒弟你可要小心了。我们天机门与无机门一向势如水火,这次的天下纷争,这个老匹夫未必不想浑水摸鱼。”

简慕辰一直听天机老人念叨无机门的事情,尤其是听说无机门中有一神器,乃上古之物,卜卦吉凶,以及推算天下大事极为精准,想必这次他们定是知道了哪个才是天下之主。当然他对于谁主天下不感兴趣,让他感兴趣的而是那上古之物震天仪。

想到这,那双温和的眼眸中涌现出一股炙热。

天下贵轻之物他尚无兴趣,但对于这传说中的震天仪。而且早一步他已经安排人在无机老人所居住的山下守株待兔,而消息传来这下山之人便是船上那个给人惊鸿一瞥的白衣少年。

你说,若是要挟而来岂不是太过下等?他简慕辰要的东西自然要得到,而且要堂堂正正!

不知为何,白染总感觉到一道如芒在背的窥视的目光,不由得心生警惕。

但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人,难道是她多想了?

“白染兄,你怎么了?”

白染朝着对方回答道:“无事,只是现在衣冠不整,我先去里面整理一下。”

徐峰打量了一下,如是地点点头,“可是这衣带湿了,这可如何是好?”忽然想起什么,于是试探地问道,“要不为兄的衣带给你?”

“那徐峰兄你呢?”

徐峰见见对方居然关心自己,嘴角一裂,心中像含了蜜一般,笑着道:“没事没事!我一个大男人不要腰带也不打紧。”

这话一说完,就感觉到对方冷飕飕的眼神刮来,让他笑容僵在脸上。

好像他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