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曾经往事
年初一，T国。
由于前一天将近凌晨一点钟才入睡，加上无需上班，哪怕已经将近九点钟，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儿还窝在被窝里舍不得起来，窗帘已经换上比较不透光的布料，丝毫没有察觉到已经日上三竿。
外国可没有过春节的习惯，而其他人可不会没事年初一一大早就上门拜年，所以两人懒洋洋的不太想早起，最后还是小女人孕吐先找上门的跑进浴室，赖床这个幸福的坏习惯才提早结束。
道维怀特掀开被子穿上室内拖鞋，走进浴室好一会儿才抱着吐得脸色苍白的简依斐出来，放下她在睡|床躺好才转身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温水折返，看着她喝下缓过来才亲了亲她的额头。“老婆，早安，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简依斐扯起笑容，脸色微微一红的往他脸颊也亲了一下，大男人很是满意的笑着。“再躺一下，早餐我来准备，你想吃什么？”
简依斐认真的想了一下。“简单清淡一点就好，没什么胃口。”
“行，我来准备。”道维怀特笑着啄了啄小妻子有点苍白的唇瓣，走进浴室换下睡衣才走进厨房开始大展厨艺。
坐在睡床缓了好一会儿，简依斐放下空杯子在床头柜，洗漱一番换下睡衣才拿着杯子走出卧室，隐约闻到淡淡的鸡蛋香味从厨房飘出来。
走进厨房，大男人高大的身影穿着围裙在厨房转悠，听到脚步声的侧过头，宠溺一笑。“老婆，比较好了吗？早餐我快准备好了，你先坐下等一等。”
“好。”简依斐拿着杯子走到洗碗槽放下，洗干净搁在架子后才走向饭桌拉开椅子坐下，才坐好马上就有一杯蜂蜜水放到眼前。“里面我加了一点蜂蜜，多喝点。”
其实大男人本来是打算预备鲜奶给她，但前阵子她闻到奶味却恶心想吐的喝不下，换了几个品牌都不行，只好买了新鲜的蜂蜜泡水给她喝着，偶尔也会买柠檬弄一杯酸甜的蜂蜜水给她解馋。
简依斐才缓缓的喝了三分一，道维怀特率先端上她的早餐放到眼前，里面放着两块香浓的松饼，内陷是新鲜的蓝莓和草莓混合的果酱，一份煎得酥香的荷包蛋。“将将将，出自道维怀特的爱心早餐完成了，请老婆尽情享用。”
“谢谢道维。”她满脸甜笑的笑着，拿起刀叉慢慢的享用清淡而美味的西式早餐，虽然简单却甜到了她的心坎里。
“傻瓜，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谢！”道维怀特装出一副嫌弃模样，随后笑着走向电磁炉，折腾了一番将自己的早餐也端上桌。
他的早餐和小妻子的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两根培根和一小杯的水果燕麦，还有一杯刚研磨煮出来的美式黑咖啡。
大年初一的早晨，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在温馨的气氛下结束，直到中午时分倪天昱无处可去的到来捣蛋，一时间非常热闹的都是欢声笑语，而林馨随后到来的还玩起UNO纸牌，玩闹到晚上八点钟才结束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
年初二，早上九点钟，A市。
道维怀特得知出嫁的女儿都会在这一天回娘家，尽管只有林馨这么一个姐姐，还是按照习俗的准备了一堆物品。
“老婆，你看看这样足够吗？”
简依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呀，不过网络上说的好像没有这么多东西吧？”
这对小夫妻，老公是百分百国外长大的纯种外国人，而老婆则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孤儿，那些所谓的习俗也只能依照不知是真是假的网络信息来准备。
“无所谓啦！反正多准备一些准没错！”道维怀特一只手提着沉重的一大堆物品，另一只手则搂着小妻子外出。
至于沉默寡言的保镖阿爆为什么不见人影，当然是回家过新年咯！有个宽厚的老板真好！
看到小两口特地回来，林馨取笑的啧啧笑着。“虽说是华人习俗，不过现在的人几乎都是天天回娘家，想不到你这么老古板。”
简依斐忍不住偷笑，道维怀特不甘心的撇嘴。“什么老古板，你也说了是习俗，难不成你要我现在把老婆带回家？”
林馨一副不在意的耸肩。“我可没这么说，只不过被你这么一个年初二一定要回娘家的动作感觉…很特别而已！”
道维怀特不满的撇嘴，简依斐嘻嘻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姐姐只不过开玩笑，不要生气啦。”
“我知道。”他哼了哼，突然将脸颊凑到小妻子眼前，嘟起嘴巴。“亲一个我就立刻消气。”
“才不要！”简依斐羞红脸的推开，道维怀特不依不挠的更加凑近。“真的不要？”
“不要！”她坚持不要献吻，私底下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都会害羞老半天才蜻蜓点水的给个意思，更何况还有林馨在场的情况。
话才说完，道维怀特就两只手快速凑到简依斐的腰部，十根手指头灵活的开始挠痒痒。
“哈哈…不要啦！好痒哦！”她顿时无力的边挣扎边闪躲，怕痒的笑得眼角都泛着泪水。
“谁让你说不要，我要惩罚你！”道维怀特一脸坏笑的继续挠痒痒。
不过他也有分寸，不会太过火，小妻子肚子里可是还有还没成型的小宝宝呢！
林馨不禁笑着摇头，听到响起门铃声上前开门，门外站着穿著大红连衣裙的林维妮。“嗨，爱丽丝姐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维妮，今天才年初二，你不用待在家里吗？”林馨很是好奇的询问。
虽然林维妮还没出嫁，不过按照华人习俗这个时候应该是会被要求留在家里，或者跟着父母去长辈们家中拜年。
林维妮连连唉声叹气后才说道。“每年年初二去叔叔伯伯家就被包围，不是问有没有男朋友，就是问现在工资多少，再不然就是问有没有钓到金龟婿，什么奇葩问题都有！”
“然后？林妈妈肯让你临阵脱逃？”林馨满腹疑惑的都忘了要邀请客人进门。
林维妮得意的嘻嘻笑。“这得感谢艾伦了！老妈知道我有艾伦这个男朋友嘛，我胡诌说怕被堂妹表妹知道我有个钻石男朋友她们会来扑倒，她就紧张的说那你想回家就回吧，难得找到好男人别被有心人给抢了！”
林馨不禁噗哧笑了出来，几乎可以想像林妈妈紧张兮兮的要女儿保护好宝物的模样。
“对了，我刚才好像听到里面很热闹，是斐儿他们回来吗？”
“瞧我居然让客人在门口聊天！维妮，快进来！”林馨哎呀一声的拍了一下脑袋，这才笑着让出位置邀请客人进门。“你猜得没错，不过是道维带老婆年初二回娘家咯。”
林维妮惊讶的啊了一声，随后哈哈大笑。“真的假的？！”
听到她的笑声，小两口暂停挠痒痒，简依斐好奇的看着她。“维妮，你在笑什么？”
看了看两人，林维妮憋不住的再次捧腹大笑。“道维，你什么时候变成正宗的华人女婿啦？”
道维怀特不悦的瞪大眼睛。“老婆是华人，我就算不是正宗的华人女婿至少也是半个，你们现在是怎么样？一直取笑我！”
林馨和林维妮忍俊不禁噗的哈哈大笑，急得他一张俊脸差点扭曲。
简依斐笑着一把抱住道维怀特依偎在怀里。“好了，你不要生气，最多等一下回家你要我亲几次都依你。”
“说话算话哦！”他满脸坏笑的点着她小巧的鼻子，她甜笑的点头。“当然。”
林维妮装出恶心想吐的摆手。“真是恶心！你们可以不要在这里卖弄恩爱吗？”
道维怀特得意的抬高头哼了一声更加紧紧拥抱住怀中人。“怎么？羡慕啦？羡慕的话就去找艾伦好了，不要在这里眼红。”
林维妮呿的一声嫌弃，嘻嘻笑抱着林馨的手臂。“谁要找他，我有爱丽丝姐姐陪我就可以了！”
简依斐捂着嘴偷笑，林馨失笑摇头，一天下来都是满满笑声蔓延。
到了年初三，一行人来到机场，今天是妮可拖了几天总算要回国的日子，处理好机票登记和行李托运的来到登机口。
简依斐的眼泪好像免费似的哪怕刚擦过就又流下，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对她而言道维的母亲就是她自己的妈妈，很是舍不得这么快就要分开。
妮可好气又好笑的摸着简依斐的脑袋。“飞儿，我只是回家，又不是以后都不会见面，别哭了。”
她的语气很轻，可能是碍于对方已经怀有自己的孙子，心想就好好当成女儿一样疼爱。
简依斐哭得眼睛红肿的擦着泪水点头，不过才擦干眼泪又掉下来。
道维怀特拿了一个精美的购物袋递给妮可。“妈，飞儿说长途跋涉肯定很累又无聊，所以做了一些甜饼让你带着吃。”
妮可满心意外的拿过购物袋。“飞儿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还瞎忙这些事情？”
简依斐难为情的低下头，道维怀特笑着揽着她。“她就是这样，不会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就喜欢关心在小事上。”
“各位亲爱的乘客…”广播开始催促登机，妮可伸手拍了拍简依斐的肩膀。“飞儿，谢谢你的心意，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宝宝哦。”
简依斐抬起头笑着点头，夫妻俩目送妮可走进登机口，又走出机场在停机坪外，看着飞机起飞才离开。
登上航班，妮可往头等舱的座位上坐下，扣好安全带后打开购物袋拿出甜饼时才发现有张折成四方形的纸条，好奇的打开细看。
纸条上是简依斐断续的英文留言，有些用词不当则由道维怀特帮忙修改划上两笔。“妈，我不太会说好话，在这里我想谢谢你。因为有你，才有道维，今天我才有机会跟他组织家庭。虽然我们没有机会好好相处，不过我相信你是个很好的妈妈，所以才有这么出色又体贴的道维。”
“最后，我可以把你当成自己的妈妈吗？虽然有院长妈妈，但自从她过世就没感受到母爱，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在你身上找到这份感受。飞儿。”
不算太长的表白，妮可深深感受到简依斐的真心，笑着将纸条折回原状。“飞儿，既然是一家人，那么总有机会好好相处，我也期待跟你有更多的接触。”
妮可将纸条小心的放进手提包的小夹层内，打开甜饼的封条后借由手艺来感受属于她的暖意。
另一方面，林馨拿下听诊器准备去午餐，电话响起的只好接听。“你好，我是林馨。”
“林医生，有个病人来复诊，不过郭医生正好出远门，不知道你可否帮忙处理？”
“好，你带他进来吧。”林馨放下话筒后吐了一口气，重新戴上听诊器等待病患。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护士带领一个年约四十岁的金发男子走进来，将病历卡交给林馨。“林医生，这位亨利先生是一位游客，前两天不小心被刀子割伤手指，今天是来拆线的。”
林馨看到亨利不由得惊讶的顿了一下，随后压下复杂情绪笑着接过病历卡。“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麻烦您了。“护士顺手帮忙关上门，亨利在看诊座椅坐下直盯着林馨看，林馨装作没看到的拿起剪刀开始拆线动作。“可能会有点痛，请忍耐一下。”
他微微蹙眉但没有出声的让林馨继续拆线，直到结束后才问道。“爱丽丝，这么多年不见，你过得好吗？”
她拿起伤口防水喷雾往亨利的伤口喷上厚厚一层，仔细的检查后才笑了笑。“很好，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你呢？”
“我也是，已经有三个孩子。”亨利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会儿才继续询问。“这么多年来你都躲着我，是不是因为不愿意想起那些事情？”
林馨楞了一下，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是或不是都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是当年你可是受尽了委屈，欧文也始终不知道真相，难道你就没想过要为自己澄清吗？”
“既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真相就继续藏在你和我的心里不就够了，说出来也只是增加大家的不愉快。”林馨开好药单塞给亨利，脸上官方的笑容也消失的很显然耐心达到极限。“待会儿记得到药房拿药，我到时间午休了。”
面对她的逐客令，亨利只好叹了一口气拿过药单离开诊疗室，在座位上等了好久，总算轮到他的拿了消炎药和止痛药才离开。
林馨收拾好医疗工具随后来到食堂，对着热腾的午饭却没有食欲的搅着饭菜。
“爱丽丝医生。”彩儿端着午饭走向林馨身边空缺的位置坐下。“怎么不吃？没有胃口吗？”
“没什么，刚好在想事情而已。”林馨笑了笑，面对彩儿的关心只好开始食不知味的扒饭。
彩儿点了点头，爱说话的一边吃饭一边叽叽喳喳，原本单调的午饭多了一分热闹。
忙到六点钟，林馨才脱下白袍离开医院，走出大门就看到亨利站在不远处，显然是等着她。
她装作没看到的快步往另一个方向前进，他发现后急忙跟上去。“爱丽丝！”
小跑步的往停车场前去，林馨赶忙上车启动，但准备后退时亨利却挡在后方的不让她离开。
她按了两下喇叭示意离开，亨利不理会的继续站在车后方，眼看前方正好是路灯的无处可走，只好下车。“亨利，你到底要干嘛？”
“爱丽丝，你别紧张，我只是基于朋友的想多关心你。无论怎么说，当年如果我早一点接走你，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
“闭嘴！”林馨深吸一口气的压下心中的苦涩。“都过去这么多年，我已经学着看淡和放下，难道你就不能让我继续平静的生活吗？！”
亨利安抚的抬起双手示意。“好，我不说那些事情，你别激动。我只是想多知道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毕竟南希也很想念你。”
林馨闭上眼睛的叹了一口气后才睁开眼稍微平复。“南希和孩子们还好吗？”
“都很好，你也知道南希比较小孩子脾气，虽然已经三个孩子的妈妈，不过经常跟孩子们玩得昏天暗地的没有分寸。”
林馨点了点头。“那就好。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亨利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刚才你说一个人自由自在，难道你没想过再找另一段感情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放下过？”
“够了。”林馨眼底藏不住伤感的板着脸。“要不要再找新的一段感情是我的事情，你没有资格管这么多。我还有事情，请你让开。”
亨利不由得无奈的皱眉，只好从车后方退开，她重新上车后立刻退出停车位离开。
目送林馨的轿车离开，他感慨的长叹一口气。“你是真的放下了吗？如果放下了为什么至今孤单一个人？”
一路茫无目的的四处兜风，林馨来到一处码头后停车，坐在车内盯着海面，听着海风却无法平静心里的汹涌混乱。
发愣了不知多久，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叫唤声。“孩子的爸，快点回来，晚饭已经煮好了！”
林馨好奇的寻找声音，只见一名二十多岁年轻女子站在距离码头只有五百米处的旧公寓窗口，旁边还站着一名大约四岁的小男孩。“爸爸，回来吃饭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名与女子年龄相仿的男子从码头边的一艘渔船下来，皮肤估计长期捕鱼的黑得发亮，脸上挂着满足笑容，声音洪亮的喊道。“好，我现在就回家。”
路途中，看到林馨似乎是散心的坐在车内，男子礼貌的朝她微笑点了一下头继续往回家前进。
林馨礼貌的回以微笑点了一下头，男子才走到楼下门口小男孩已经跑下楼的伸长手，大男人笑着一把抱起他扛在肩上的上楼。
虽然公寓残旧，但隐约可听到屋内不时传出甜蜜的笑声，小小的房子满是温馨。
脑海闪过欧文怀特的身影，林馨羡慕而感慨的泪水落下来，深吸一口气的擦拭泪花后启动车子离开码头。
亨利怀疑得没错，我真的放下了吗？答案不言而喻，只是并不适合说出来罢了。
如今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我也有我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方式，那么一切就让它继续深埋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的一天吧。
虽然哪怕时间再久，始终无法完全将往事遗忘干净，尤其那是刻在心底无法抹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