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理期
韩栋靠在诊疗间的门口，摸出一支烟刚点上，房门打开，穆医生走了出来，看到韩栋点烟，立马呵斥道：“这里不许抽烟。”
“是是。”韩栋赔笑脸，赶紧把烟灭了。
“嫂子，她……怎么样了？”
穆晓兰甩过来两个大卫生球，数落道：“现在知道关心了，早干嘛去了？对士兵严格要求是应该的，但你也得考虑一下女同志的生理期吧！”
韩栋懵了：“生……生理期？”
“你看你，什么都不懂，就说你该找个媳妇了，都快30的人了，给你介绍对象你还不乐意，我告诉你，你妈又往我这打电话了，这个周末你无论如何抽个时间，我带你去见个人。”穆晓兰坐下来一边填写病历一边说道。
韩栋一个头两个大，说苏苒的病情呢，怎么扯到相亲的问题上去了？
“嫂子，你看我刚接手这个新兵班，哪有时间，要不下次？下次我一定去。”韩栋笑呵呵地搞起拖延政策。
穆晓兰鼻子里哼哼：“逃避是没用的，你没时间，我可以让人过来，就这么说定了。”
韩栋心说，得儿，看来这个周末得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我给苏冉检查过了，她体内气血不畅，有严重的痛经问题，这几天必须好好休息，禁止剧烈运动。”
“是。”
“回头我给她开点止疼药，注意饮食，不能吃辛辣生冷的食物。”
“是。”
韩栋觉得怪怪的，有种丈夫带妻子来看病，被医生各种叮嘱注意事项的感觉。
韩栋出医务室的时候，碰上李威带刘娅怡来探望。
“教官，苏苒姐没事吧？”刘娅怡见面就问。
“没事，不过她还没醒，在打点滴，你可以进去看看她。”
韩栋把刘娅怡打发走，对李威说：“上午你先教大家整理内务，再带他们去参观下陈列室，下午去烈士陵园。”
“队长，怎么改计划了？不是日常训练吗？”
韩栋指指脑袋：“不解决思想问题，再刻苦的训练也没用。”
李威深以为然，大声回应：“是。”
韩栋皱眉：“你轻点声，这里是医务室，里面还有病人。”
苏苒睁开眼睛，盯着四周白色的墙壁发了会儿呆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务室，她跑晕过去了。
心情有些沮丧，她没能完成任务，还拖累了别人。
他会怎么看她？会认为她是个落后还总是犯错，最差劲的人吧！
房门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年纪三十开外的女医生走进来，笑眯眯地说：“醒啦！”
“嗯！”
“下次遇上生理期，你可以跟教官说明情况，别硬撑着，你这痛经的毛病有点严重了，一定要重视起来，不然以后会很麻烦的。”
苏苒点点头，心里却是无奈，她这份职业，很多时候真的顾不上那么多，整个剧组的人都在等，你能说我生理期不拍了？该下水还得下水，该淋雨还得淋雨。
“韩队让你醒来后去一趟他办公室。”穆晓兰道。
苏苒本来觉得好些了，一听这话，顿时又不好了。
现在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大魔王。
打听了大魔王办公室所在，苏苒磨磨唧唧地找了过去，到了办公室门口，苏苒犹豫了好一会儿，就是不想敲门。
她现在心里脆弱还没调整好，实在不想看他的臭脸，被他教训。
呼啦，门房打开，韩栋拿了个暖水瓶走出来，看见她，眉头一蹙：“来了怎么不敲门？”
其实他早就看到她晃悠晃悠进了这栋楼，等了好半响也没听见敲门声。他还以为她身体状态不好，犯晕乎找不到他的办公室，就出来瞧瞧，谁知这女人就站在门口发呆。
苏苒低着头不吭声。
“进来。”看在她身体不好的份上，韩栋宽宏大量不计较她闹情绪。
苏苒进了办公室，门在身后关上。
“坐。”韩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她坐。
他让坐，苏苒就坐，坐着听训总比站着挨骂舒服些。
韩栋打开放在桌上的保暖盒，拿出两个包子一个鸡蛋一瓶牛奶放在她面前。
“吃。”
苏苒看着食物，有些意外，他这是觉得愧疚想要弥补自己的失察还是想等她吃饱了再训她？
“我可以去食堂吃。”苏苒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你当食堂是为你一个人开的？你想什么时候吃，人家就什么时候给你做？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韩栋讥讽道。
苏苒抿着嘴不说话。
“吃，这是命令。”
真是够简单够粗暴，军人都是这么解决问题的吗？苏苒默默地拿起牛奶，发现牛奶居然是热的。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食堂的早餐早就结束了，他这是一直帮她温着早饭？
“你不用感动，我只是不想你再饿晕了，到时候说部队不体恤女同志，饭都不给吃。”韩栋说道。
苏苒差点呛到，我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感动了？自作多情。
“教官，有话能不能等我吃完再说？要不，我等你说完了再吃。”
韩栋：呃……
韩栋第一次被人堵到无言以对。
这女人，能耐啊，竟敢反将一军。
算了，看在她今天表现还不错的份上，原谅她一次。
韩栋不说话了，拿起一份已经看过的报纸假装看报纸，却忍不住用余光瞄了她两眼。
阳光透过明净的窗洒在她身上，像在她周身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光晕中，她微低着头慢慢吃着早饭，神情专注，举止优雅……
这样的画面让韩栋想起一个人，他和她住在一个军区大院，在一个学校但不在同个班，每个周六下午他和小伙伴们相约去打篮球，会特意从她的窗前经过，她总是坐在那安静地写作业，当她看到他的时候，会微微一笑，彼时，阳光暖暖，她的笑容很温婉。
后来她离开了大院，他失落了好一阵，青春萌动的心思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里，这些年他忙于训练，忙于执行各种任务，再没想起过自己那段没有开始就结束的暗恋。
“我吃好了，教官你说吧！”
思绪被打断，韩栋回过神，见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一副洗耳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