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淤积于心

“云今医师。”盖聂坐在据点的房门前，手中是一把木剑，看样子还没完全成形。

云今提着药箱，正是要去复诊。

“盖先生。”她向盖聂点了点头笑道，“有什么事吗？”

“这两天你一直给端木姑...蓉姑娘看诊，”盖聂的眼神有些复杂，“她究竟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云今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蓉姐姐的病不在肌理之中，而是经络，胸口淤血无法化开，因而堵塞了经脉，心脏送血被大幅影响了。唯一的办法，大概就是依靠金针渡穴或是药理的攻势才能清除。”

“这药理在下研究不深，”盖聂说道，“但恕在下眼拙，上次你用的方法应该就是金针渡穴。”

“并不是这种。”云今耐心的解释道，她知道盖聂对于端木蓉的担心颇为沉重，“上次的渡穴只针对于肢体上经脉的疏通与闭合，我对于心肝脾肺这样容易找错经脉的器官，还是不能在保证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贸然施展的。”

“原来如此，多谢医师告知。”盖聂重新低下头，继续削木剑。

云今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忍，由于端木蓉的受伤，盗跖对于盖聂的态度一向让人觉得难以接受，在他眼里，盖聂就像是仇人，而盖聂却只能处处忍耐。

“蓉姐姐会好的。”她放下这句话，进了诊室。

云今坐在床尾，把诊脉的端木蓉的手放回被子里去。

她对着照顾端木蓉的女弟子问道，“昨日我开的方子有喂蓉姐姐喝下吗？”

“嗯，按照方子去镜湖抓了药的，昨天晚上就煎了药了。”弟子细声说道。

“我昨日写的方子呢？给我看看。”

“在这里。”弟子递了过去。

云今接过纸，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药性都不该有问题才对，可是怎么就不见好呢...”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端木蓉苍白的脸色，紧紧握住她的手。

忽然外面又传来了争执声，说是争执，不如说是单方面的为难更为贴切。

云今不听内容都知道是盗跖来看端木蓉又看见门口的盖聂，火更大了，于是又开始找茬。

她无奈地摇摇头，别的事她都劝的了，只有在端木蓉这件事上，盗跖死脑筋，根本劝不听。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有点没由来的不舒坦。

“别嚷了。”云今打开门，一把拉住快要上手的盗跖，“蓉姐姐在休息呢。”

“就是这个家伙害的蓉姑娘，现在才冠冕堂皇地知道坐在这里！”盗跖一脸怒火，使劲挣脱云今的手。

“好了，好了。盖先生也是心有不安才会来守着蓉姐姐的。”云今把他往门外扯，“我们快走吧。”

“哥，你怎么不劝劝这个死脑筋，”云今把盗跖扔出去之后整了整衣袖，没好气地看向高渐离，“要真动手了怎么办？”

“劝不住。”高渐离的回答言简意赅，“我试过了。”

“无妨。云今医师。”盖聂缓缓开口，“是我有错在先。”

“算了。”云今摆摆手，“我再去劝劝他吧。”

“好啦，不生气了。”云今递了一杯茶到盗跖的手边，然后在他旁边坐下来。

盗跖冷哼了一声，还是觉得不解气，“你就不该拉着我，这家伙就是欠揍!”

“那你说说你要是影响了蓉姐姐休息怎么办？”云今装作生气说。

“我...我才不可能。”盗跖自觉没理，撇了撇嘴，“大不了我下次注意点。”

云今慢慢靠近他，然后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出“盗王之王，你几岁了？”

“你没吃药啊？”盗跖被她问的一愣，“我今年二十一。”

“咦？”云今故作疑虑的样子，嘴角是掩盖不住的笑意，“那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啊。”说完她掰着手指又开始数起来，“你看哦...为了小姑娘跟着别人吵架，一个不开心呢还要跟人家打架，被拖回来之后还要人哄。你今年不是三岁吧？”

“医，师，小，姐。”盗跖咬牙切齿，“你才三岁呢。”

“你看看你，又要发脾气。”云今笑起来。

“我都说了没有！”盗跖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