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动天下:将军,请接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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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江洋大盗之死

青蓝打量着流昀息手中的药瓶,这才发现身旁还有一人昏迷不醒,不就是那个江洋大盗吗?叫人心惊的是,他腹部有个拳头般大小的血窟窿,鲜血顺着小腹不断流淌下来。

“他死了?”青蓝鼻端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脸色转白。

“被雷火炸到了要害,虽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也撑不了太久。”

这真是机关算尽,反而赔进了性命……青蓝心下怆然,她忽回过神来,赶紧仔仔细细将流昀息全身打量了一遍,见流昀息衣衫染灰,但身体全然无恙,这才安心。

“你放心,祸害遗千年,这可是你说的。”流昀息扯起笑意。

青蓝脸颊一红,尴尬地收回目光,这才注意到他们置身在一个破败的村落门口,不远处的道路上堆满了山石,足足有四五米的高度!

“这——”青蓝花容失色。黑山谷一带俱是陡崖,山坡愈陡,土石就容易下滑,昨晚的大雨愈发增加了山石的重力,而雷火的威力成为导火索,彻底引发了山体崩塌。他们没有受到雷火的创伤、没有被山石压成碎片,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检查过了,村里无人,看来废弃已久,而村三面环山,尽头是陡崖,要离开这里只有这条路。”流昀息指着那堆山石,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

青蓝张大了嘴,死里逃生的庆幸之感瞬间崩塌,怔怔望着流昀息——绕了一大圈,他们还是陷入了死路?

一阵轻微的喘息声从耳边响起,昏迷中的江洋大盗睁开了眼睛,眼神涣散,毫无生气。他听见了青蓝和流昀息的对话,忍着腹部剧痛嘶哑地笑了:“看来要死在一起了。”

“你叫什么名字?”流昀息忽然问道。

“我知道你们都叫我江洋大盗,而我的名字,正是江洋。”那个叫江洋的江洋大盗得意地笑了。

“看来你还真没浪费这个名字,”流昀息随手拨弄着地上的碎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打家劫舍的感觉,怎么样?”

青蓝无语,眼前这画风也太诡异了,流昀息就这么淡定地跟一个将死之人聊起了天,而对方的鲜血正在不断蔓延,全身浸在了血泊中。反观江洋,除了因剧痛而面部表情扭曲之外,也很淡定,大概是知道自己回天乏术,终将一死。青蓝捂住了嘴,忍耐住满腔的呕意,默默退到了后面,但两人的对话声还是传入她耳中。

“太爽了。你知道吗,看着那些平日威风凛凛的人在我面前求饶,有的甚至痛哭流涕,只求我高抬贵手,这种感觉……啧啧。”

“威风凛凛?这么说你知道他们?”流昀息饶有兴致地问道。

“可不是?你以为我只要是个人就下手吗?……大家都以为我是贼人,却不知我打劫的对象都是该死之人,他们不是贪了公款的官宦人员,就是做了黑心生意的商人,再或是欺压平民的地方恶霸,我打劫他们是为民除害,凭什么他们反而成了受害者,而我却成了大家闻之色变的贼人?”说完这些,江洋剧烈地咳嗽,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大段的说话让他迅速消耗了本就不多的体力,他看看腹部的血窟,喘气声愈发急促,脸上的血色也一点点褪去。

流昀息眯起双眼,笑了出来:“原来是以暴制暴啊,有点意思。”

青蓝忍不住插嘴:“你是造物主吗?有权力决定别人的生死吗?他们的确犯了错,但能制裁他们的只有法律,而不是你个人!”

“法律?”江洋和流昀息异口同声,前者带有鄙夷的语气,后者用一副探究的神色望向青蓝。

江洋冷冷地笑了:“法律,不也就是某个人制定的吗?——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难道就是造物主吗?”他的语声愈发微弱,脸上却一直挂着讥讽之色,说完这句他再次发出剧烈的喘息,双眼缓缓闭上了。

当青蓝发现江洋再无喘息时,她哆哆嗦嗦地看了流昀息一眼,流昀息两手一摊,表示江洋已去。这个叫官府和黑白两道抓捕多时都无计可施的江洋大盗,就这么死了,想不到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竟然如此振聋发聩,青蓝垂下了眼帘,不忍再看他的死状。她心想,她所说的法律与他们所认识到的法律是不一样的,她解释不了,也不想解释了——人都已死,还说什么呢?

流昀息静静看着江洋,随即目光转向青蓝,许久他缓缓叹道:“其实,有些时候我不反对以暴制暴,当言语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暴力才是唯一手段,否则自古以来的战争为何而来?战争之后的和平又从何而来?”

青蓝怔怔看着他,疲惫地喃喃道:“都是因为人心哪。”

流昀息目光轻颤,锐利的锋芒在青蓝脸上掠过,眼神中交织着惊讶、感慨和豁然,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青蓝苦笑道:“都快死在这鬼地方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天快黑了,好歹进村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解决一顿是一顿,我可不想做饿死鬼。”

“小姑娘家别张口就是鬼啊鬼的。”流昀息撇下一句,持着帝魂剑走在了前头。

这荒村虽然没人,但村里好歹还有些物件,比如生锈了的铁锅、缺了条腿的板凳、没有提手的水壶。村子不大,总共也就十来户人家,房屋都很破败简陋,有些甚至连屋顶都没有,屋里的东西也都七零八落的,尽是些破铜烂铁。转了又转,除了在某个旮旯缝里翻出了小半袋米,再没发现其他食物。

流昀息从屋里走了出来,沉声道:“我估计那些村民是因为战乱才逃离村庄的,都很匆忙,不过本就生活困苦,没什么东西可以带走,除了粮食。”

青蓝望着手里的小半袋米,除了叹气还是叹气:“看来只能喝粥了,也不知这米会不会吃坏肚子。”

“大小姐,都这会儿了,填肚子要紧。”流昀息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