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动天下:将军,请接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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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论脸皮,只服流昀息

一团乌云冲开了天际,晦暗的日光下万千景象浮光掠影般游走:屋檐下的树冠,加深了颜色;一犁雨敲打车窗,恍若整个城市的心跳;河渠中的浪花历经轮回,终于化为烟波……

面前忽然掉落了一样东西。是令牌,一滴鲜血从上面流了下来,流过磕破的裂痕,像河流分支一样变成两道,岔了开来,鲜血一滴滴落在了青蓝手心,混合着锈铁和血腥的气味。

这不是连的令牌吗?怎么会在我这里?

青蓝大惊失色,茫然四顾,视线尽头出现了面容模糊的父母、身影不断变小的幼时好友,还有夕阳灿灿中落满余晖的教室,以及一架断了弦的古琴……可是她想找的人,茫茫不见踪影。

忽然眼前浮现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寒星般的双眸射出妖冶的紫光,他面对面站着,雕刻般的脸庞张扬着睥睨的神采:“你的手里拿着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青蓝转身就跑。可是她发现无论她怎么奔跑,脚下的路都像扶梯般反方向退着,直到流昀息的脸再次出现。

修长的手指从胸前划过,不知何时流昀息的手探入青蓝胸口,银光一闪,掌心赫然摊开一块令牌。“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冷冽的语声萦绕在耳畔。

青蓝低头一看,手里空荡荡的,脱口而出:“咦,我刚才明明把令牌拿在手里的。”

“好你个女飞贼,竟然偷我令牌!”流昀息脸色一变,“来人赏她五十军鞭。”

青蓝吓呆,口中下意识喊道:“哎流昀息你别打我、别打我……”她双脚一蹬,整个人像云絮般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这种失重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挥舞双手:“放我下来!”

……

“啊!”一阵痛感从背后传来,青蓝霍地睁开眼睛,一副被活活吓醒的样子。

原来刚才是做梦啊……青蓝松了口气,头一歪还想接着睡。背上被齿轮撞到的地方再次作痛,青蓝终于清醒过来,一下子爬了起来,惊魂不定地打量身边的环境。

这是哪里啊?

青蓝揉着眼睛,当她看清楚眼前这个房间的布置时,心脏漏跳了半拍。——这不是流昀息的房间吗?她、她现在睡在流昀息的床上?

青蓝的后背顿时升起一股凉意。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小姐睡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

一天一夜?有这么久了吗?青蓝拍拍脑袋,她大脑依然很昏沉,一转脑子就觉得头疼。

眼看着颀长的身影逆光走了过来,青蓝蹭一下坐直了,像看着阶级敌人似的瞪着流昀息。

“这么深情地看着我?”流昀息一脸笑意地径直坐到床边,“打算怎么谢谢我这个救命恩人?”

额——濒临死亡时的痛苦记忆再次浮上心头,青蓝隐约想了起来,好像是有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将她抱了起来……青蓝咬着嘴唇怔怔看着流昀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几天不见,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张扬着晶亮的神采,嘴里挂着戏谑的笑意,金灿灿的光辉洒在他背后,竟让他清峻冷冽的脸庞多了几分柔和的气质。

青蓝的脸慢慢红了,好半天才小声道:“谢谢你啊。”

“这就没了?”流昀息一哂,故意失望地叹气,“我还以为会以身相许呢。”

青蓝一时无语,想太多了你。

忽然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偷偷掀开被子一角,头皮发麻:她现在身上穿了一件白色内衫,天地良心她根本没有这样的衣服……青蓝的脸色瞬间比衣衫还白,脑中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不会是流昀息给她换的吧?

“看我干嘛?你不知道你一身衣服都湿了,黏在身上有多难脱,我费了好久才……”

“啊!”青蓝惨叫一声,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直接把脑袋也蒙上。没脸见人了啊啊啊!

然而流昀息的声音还是好死不死地传进耳里:“还有啊,你不知道自己多难伺候,睡没睡相,喂你喝个退烧的药结果全给我吐出来……”

别说了!青蓝脑袋里嗡的一声,所有的气血都往头顶上涌,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等一下——退烧?青蓝的头从被子里冒出来,忍不住摸摸自己额头,好像是有点热,怪不得脑袋这么重。

流昀息不由分说拿掉青蓝的手,自己的手背贴在了她额头:“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你脑门烫的跟烤番薯似的。”

这是什么比喻啊……

这时流昀息和青蓝只有半臂的距离,他说话时的气息全吹到了青蓝脸上。她脸颊又痒又烫,像受惊了的小鹿一般缩了缩脑袋,只露出一对眼睛警惕地看着流昀息。

忽然他的脸直接凑到了青蓝眼前,长长的睫毛就在她眼皮上方闪动,眸中的墨色无限蔓延,几乎能将人吞噬:“你就这么怕我?梦里都在求我别打你。你自己说,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青蓝一脸懵逼,回忆了半天脸幽幽地红了,刚才好像的确是做了个这样的梦啊。不知怎么,她对那个梦的记忆异常清晰,想起了梦里流昀息从她胸口取出令牌的那一幕,脸颊的绯云愈发浓烈。

想不到流昀息的手直接划过青蓝脸颊:“这么容易脸红,难道梦里我对你做了什么?”

“才没有!”青蓝生气地扭头。

然而她低估了流昀息的脸皮厚度,只听他不以为然地说道:“看来是说中了,小丫头这么想我,偏偏口是心非。”

青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直接翻身,气鼓鼓地对着墙壁,懒得理他。

“我让你做的事情,还记得吧?”流昀息语声转冷。他说话永远都这样,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的铺垫,调戏完了青蓝就直奔主题,更何况青蓝脸皮这么薄,经不起调戏。

青蓝一下子惊醒了,立刻转身坐了起来:“向岚呢?他被关在哪里?你、你不追究了吧”

流昀息笑吟吟地看着青蓝被子滑落,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把被子拉起来,脖子以下全被她盖了个严实,活像个粽子似的。他这才慢慢说道:“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