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立春
农历腊月廿五，立春。
春雨洗残雪，春风轻布衣。
南方无雪，天气晴朗，温度变化无常，忽冷忽热。
今天是两女沉睡的第三天，庄尘一人打扫着屋子每一个角落，做着年前大扫除。
忙碌一上午，每个门口贴上早准备好的对联，装起思弦硬要买回来的小灯笼和琐碎装饰，再摆好露衣网购的橘子树。
不大的客厅焕然一新，总是有了过年的味道。
看着就舒服。
午饭过后，庄尘独自一人坐在客厅泡着茶，手机刷着短视频。
又是惬意的一天。
咚咚咚。
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恢复一小部分修为的庄尘不用看便知道外面是谁。
他没有马上去开门，而是慢悠悠的喝完一杯才起身。
敲门声不再响起，但那人还在门外等着。
手若千斤，怎么也敲不下第二遍。
庄尘开门瞅着杵在楼道的清秀青年。
项煌归，在思弦的决斗后被特殊安全局的人从村子里救出，疗养三天便匆匆跑回来。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不少，脸上贴着创可贴。
看得出被夜魔拳囚禁的几天不好过。
他向着庄尘投来坚定的目光，膝盖就要一屈，被眼疾手快的庄尘一脚踢直回去。
“干嘛？”庄尘不悦的问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再不值钱，也没必要来自己这兑现啊。
项煌归吃痛的跳脚，有些倔犟的说道：“我，我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每天都坚持的，要不是被那老头抓走，我也不会断了时间。”
说的是一个月每天五里的目标。
确实也不用他说，庄尘也都注意到他从答应自己那天起，的确每天都坚持，只是思弦比武前几天突然就失踪了。
庄尘还以为他放弃了，最后在特殊安全局看见他被夜魔拳逮去，吊起来才知道怎么回事。
还真是倒霉。
不过入道之心坚定，善可。
沉默半晌，庄尘才问道：“你多大了？”
“十九。”项煌归不知道庄尘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道。
这高高大大的，才十九？
庄尘不太相信的伸手抓在他健硕的肩膀上，摸了摸骨龄。
还真十九。
长得成熟了点。
资质居然还不错，之前没有修为没看出来。
好好培养一下，或许还能多枚棋子。
就是多年荒废，身子骨弱些。
庄尘思索片刻，心中对项煌归有了明确规划，说道：“你过完年，去参军吧。”
“哈？”
项煌归跟不上庄尘有些跳跃的思维，不明所以。
“参军三年，达到我的要求，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庄尘说道。
三年？
空气寂静数息，项煌归有种是不是被耍的怒气涌上心头，却又对上庄尘认真的眼神。
咬了咬牙，他拉起两只手的衣袖，露出满手的纹身，克制着脾气说道：“你觉得我这样还能参军吗？”
“这样？”
他又转过身拉起衣服，露出大纹身的后背。
倒霉孩子。
庄尘嘴上没有作出评价，淡淡说道：“你会有办法的，也不必强求。”
随即关上房门，不再理会。
一步闲棋而已，成不成都无所谓。
当天亥时。
房门再次被敲响，来的不是做好决定的项煌归，而是以来探望思弦为由的含清棠。
高挑的身材配上马面裙和白长衫，简洁端庄，身边跟着一名唐装孩童，一进门就探头探脑的。
庄尘记得他是含清棠的徒弟，叫叶望泽，之前没注意，现在一看，天赋奇佳，身怀大气运。
有受到气运道果影响的痕迹。
此子将来不凡啊。
庄尘客气的请两人入内，毕竟是故人之后，也大概猜到她来的目地。
含清棠放下礼品，得知思弦还没醒，询问原由，庄尘只能编了个理由含糊过去。
都是有城府之人，含清棠自然不会过多追问。
她也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今日拜访，除了探望思弦妹妹，主要还是想得知庄先生所谓的更进一步是什么意思。”
在特殊安全局那天的会议上，庄尘说的话，原本她兴趣不大，毕竟登临武道巅峰多年，她早已看不到前路，多次尝试后，已经彻底放弃。
毕竟在这个热武器发达的时代，武功再高又有何用？
她没有结婚或者开宗立派的心思，只想自由自在，所以这些年到处游山玩水教徒弟，打算就这样度过一生。
直到看着思弦和夜魔拳为更进一步的决斗，夜魔拳为前路那份视死如归的决意，再次唤醒了她沉寂多年的武道意志。
武道是她毕生的成就，如果前方真有路，她又怎能不走。
她看得出庄尘的不凡，也有种强烈的感觉，所以她今天来了。
这声先生，庄尘受得起。
倒是有了几分故人之姿。
庄尘也不废话，回到房间拿出一个长木盒和一面玉制古镜，交给含清棠，说道：“木盒内是引路之法，这镜子是入道的钥匙，待你踏入那一步，会有人来找你的。”
含清棠接过，性子在冷清，双眸中也难掩激动，但终究不是初出茅庐的雏，很快平静下来问道：“不知先生有何所求？”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即便庄尘可能和自己的先祖有什么关系。
庄尘一笑，忍不住摸了摸旁边叶望泽的脑袋，后者不敢反抗的样子甚是可爱，说道：“为弥补一份遗憾罢了，不过，你既然开口，那将来某一天，我要你不遗余力的助某人一次，你不能拒绝。”
“好，一言为定。”含清棠慎重的点头。
又闲聊一阵后，不算很熟的两人也没什么话题。
半晌，含清棠带着叶望泽起身告辞。
送至门口，庄尘微笑看着叶望泽，最后提醒道：“盒子里的东西，也可以传授给你这小徒弟。”
“多谢。”含清棠有些意外，随之眼中充满感激，微微作礼。
在她指示下，叶望泽也学着样子向庄尘行了一礼。
让他记住眼前的男子，是彻底改变师徒二人命运的人。
受道之恩大于天。
望着下楼的两人，庄尘思绪万千。
盒子内的东西，自然是思弦从老头子那里顺下来的《真武拳经》，她不想学，不代表不要。
结果刚来就被庄尘搜了出来。
这门以武入道法，是武道一脉的真传，含清棠将来有多大成就他不确定，但叶望泽这孩子如果成长起来，武道一脉定然有的热闹看。
“人都走咯，还看，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凉飕飕的，惊得庄尘一回头，嘴尖碰在了一份柔软上。
飘着与庄尘头平齐的露衣身形飞退，少女满脸通红，手脚不知所措，骂道：“你，你，你干什么？”
庄尘愣愣摸了摸嘴唇，老司机的他很是淡定，笑问道：“谁叫你在背后吓人，什么时候醒的？”
露衣醒来，他很是高兴，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还是挺不习惯的。
“在，在你进房间拿东西的时候就醒了。”露衣感到俏脸发烫，嘴唇的湿润，别过头去努力着平息内心，不想和庄尘对视。
“恢复得怎样？”
庄尘问着关上门，没有再提刚刚的意外。
这让露衣也很快平静下来，飘回沙发，气呼呼的说道：“死不了，打扰你和美女约会了。”
“这话说的，人家是来看望思弦的。”
“是嘛，那还送这送那的，连玉级的昆仑子镜都送了。”
“没有镜子她没法修炼啊，何况这东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嘛。”
“站着说话不腰疼，研究所的那群炼器师听到你这话，非掐死你不可。”
“小事，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让我帮你看看。”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