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运动包里的女尸
——危险的情人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林赛·范布莱肯的母亲辛西娅与戴维·普莱文思正在美丽的庄园中举行一场浪漫的婚礼。婚礼现场不仅有众多的宾客前来祝福,还有乐队表演助兴,让婚礼更加热闹非凡。
林赛与好朋友约瑟林·贾亚迪一直忙着招呼来宾,并未注意到乐队的演奏者中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直注视着她。当演奏结束后,小伙子主动走上前与林赛搭讪:“嗨,我叫威尔·马西森,非常喜欢音乐。”但害羞的林赛却不知道如何回应小伙子的搭讪,脸颊微红低着头。这时,约瑟林走过来说道:“嗨,我叫约瑟林·贾亚迪,这是我的好朋友林赛·范布莱肯。”
威尔打量了一下约瑟林,看约瑟林如此健谈,便与她聊了起来,但是在说话的时候目光却不时地看向林赛。林赛则害羞地一直低着头听他们聊天。通过他们的交谈,她知道威尔非常喜欢音乐,尤其喜欢一些恐怖的说唱音乐,歌词中有描述绞杀、肢解尸体等情节,但是林赛对此并不害怕,反而很向往威尔这种放荡不羁的生活。慢慢地,林赛开始与威尔频繁地接触,经常与他一起逛公园、去墓地游玩,有时候很晚才回家。
直到6个月之后,林赛的母亲辛西娅才知道威尔的存在。与此同时,母亲也发现林赛正在慢慢发生变化,原本性格害羞内向的她变得很古怪,经常晚上出门,并称晚上的月光很美,很适合出去走走。另外,她的着装也开始发生改变,总是模仿威尔的穿着和说话方式,将头发散下来,穿着朋克式的衣服,这让父母很担心。虽然父母劝林赛远离威尔,但是林赛却称,威尔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人,只是喜好有些与众不同而已。
不过,让父母感到庆幸的是,虽然林赛经常与威尔一起出去,但是并没有一味沉迷其中,依然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动画设计。由于林赛自小性格害羞,所以她一直喜欢在网上与天南地北的朋友交流绘画设计的心得。她有着深厚的动画设计功底,经常会设计出很多形象各异的卡通人物,并且将心得和感受写在一本自己非常珍爱的艺术日记中,不允许他人随意翻看。
后来,在网上玩视频游戏的时候,林赛认识了一位名叫布莱登·纳德的网友,他在西雅图做理发师。由于他们都喜欢玩动漫游戏,渐渐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经常互发邮件、打电话、视频等。
慢慢地,林赛开始喜欢上了布莱登,布莱登也对林赛非常有好感。但是,此时的林赛正与威尔交往,她想要结束与威尔的这段感情,却不知道如何去和威尔讲明这一切。于是,她开始疏远威尔,不愿再与他出去,但却没有明确地跟威尔说明。母亲辛西娅也发现,林赛自从与布莱登交往后,渐渐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一天,林赛在网上看到迪士尼分公司在招聘美术实习生,她跃跃欲试,心想如果能成功应聘到这个岗位,会让自己离动画设计师的梦想更近一步。但是当她知道很多人都在竞争这一职位时,心里又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于是,她在网上询问布莱登的意见。
布莱登听后,鼓励她道:“林赛,你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可林赛却犹豫地说:“有三四百人同时来竞争这一岗位,我怎么能应聘上呢?”布莱登继续鼓励她道:“你不尝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所以要尝试一下。”听了布莱登的鼓励后,林赛勇敢地向迪士尼分公司投递了自己的简历和作品。
不久,林赛就收到了迪士尼分公司的通知,恭喜她成为本公司的美术实习生。收到这一通知后,林赛喜出望外,立刻将这一好消息与布莱登分享。布莱登知道这一消息后,也欢喜雀跃,为林赛的成功而开心。同时,他还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在网上向林赛求婚。当林赛看到电脑上弹出来的求婚时,又激动又开心地答应了。而此时,林赛依然没有跟威尔说清楚分手的决定。
林赛在迪士尼分公司上班几个星期后,有一天,布莱登问她:“亲爱的,我想去看看你,并见见你的父母,可以吗?”林赛很开心地回答道:“当然可以了,虽然我们交往好几个月,也经常视频,但你还没有见过我的父母。非常欢迎你的到来。”随后,林赛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母亲辛西娅也很开心:“当然欢迎你的朋友。”
此时,林赛才想到必须彻底结束与威尔的关系了。她知道威尔的占有欲非常强,虽然在他们交往时威尔对自己若即若离,但是一旦自己提出分手,不知道威尔会作何反应。
果不其然,当林赛向威尔提出分手时,威尔大为恼火道:“为什么要分手?”林赛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直白地说:“我不爱你了。”威尔立刻变得歇斯底里:“你怎么不爱我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林赛却搪塞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我厌倦了,不想再跟你继续交往下去了。”但威尔却不依不饶道:“不行,你说不交往就不交往吗?如果你不和我交往,我就自杀。”
听到这样威胁的话语,林赛吓得不敢再说下去,更不敢告诉他布莱登的存在。望着威尔愤怒而阴沉的背影,林赛感到不寒而栗。她不知道危险正慢慢向她走来。
林赛将布莱登带到家里后,母亲辛西娅和继父戴维都很喜欢布莱登,因为他非常有礼貌,对林赛也很好。这让他们对林赛与布莱登的交往很满意。
一天,当布莱登与林赛手牵手逛街时,却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威尔。虽然林赛之前告诉布莱登自己曾与威尔交往过,但布莱登并没有见过威尔。当他们走过威尔身边的时候,布莱登只感到一双阴森的眼睛在望着他,让他感到恐怖。
过了一条街后,林赛才悄声对布莱登说:“刚刚穿着黑色外套,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生就是威尔。我不敢与他打招呼,怕他又来纠缠不清。”布莱登这才知道,原来那个男生就是林赛的前男友。布莱登安慰她道:“没关系,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与他讲清楚就好。”
谁知,他们俩刚说完话,就发现威尔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对着布莱登大喊道:“你是谁?为什么牵着林赛的手?”布莱登回答道:“我是林赛的未婚夫。”威尔怒不可遏地指着林赛道:“她是我的女朋友,怎么成了你的未婚妻,你算什么东西!”然后,他又朝着林赛吼道:“你这个脚踏两只船的坏女人!”布莱登立刻站在林赛的前面,想要保护她,怕威尔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威尔只是狠狠地瞪着林赛,便转身离开了。
布莱登安慰了林赛几句,然后他们就回家了。但是没过多久,林赛发现威尔经常尾随在她身后,不管是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还是下班回家的路上,她总会看见威尔在不远处盯着她,这让她很害怕,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布莱登正好提议带林赛去西雅图见见自己的父母,林赛和父母都欣然同意了。
可是,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前两天,林赛却失踪了。当天下午,林赛下班后并没有回家,一直到了很晚,家人也没有见到林赛的身影。布莱登去林赛的公司询问,同事们都说林赛下班后就直接离开公司了;父母打电话询问林赛的朋友,他们也表示没有见过她。
布莱登一边安慰林赛焦虑的父母,一边担心地报了警。接电话的是乔·杜伊,一位有着十几年办案经验的探员。他询问道:“林赛会不会去朋友那里或是离家出走了?”布莱登肯定地回答道:“不会的,朋友那里我们都查看过了,没有见到她;离家出走更不会了,我们没有吵过架,而且最近我正打算带她回我家见父母,她已经同意了。”
乔·杜伊一边记录一边询问道:“她失踪当天,穿着什么衣服呢?”布莱登回答道:“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
第二天一大早,探员乔·杜伊就立刻召集警员们立案调查,并将其当成谋杀案来处理。他们首先来到林赛的家中询问了关于林赛的一些情况,以及林赛可能去过的地方。然后一一询问林赛的未婚夫、朋友以及同事,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林赛的一位同事声称,昨天下午,他看见林赛与一位男性在公司的门口争吵,吵得面红耳赤,而且还出现了肢体碰撞。但是过了一会儿,那位男性就气冲冲地离开了,而林赛也回到了公司。
这一线索立刻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后来警方得知那名男性就是威尔·马西森。于是,警方开始对威尔进行调查。威尔表现得非常配合,还主动问需不需要去警局做笔录。
在警局里,当探员乔·杜伊问威尔昨天下午是不是与林赛在其公司门口争吵时,他平静地回答道:“是的。她要提出分手,但我不想和她分手,想要挽留她。昨天见面的时候,由于谈得不开心,就争吵了几句。”他还交代道:“林赛下班后,我还在下车的地方接她,并陪着她走了一段路,然后才离开的。”
FBI特工托尼·威廉斯被派来协助探员乔·杜伊。托尼·威廉斯有着二十多年的办案经验,专门负责谋杀案。当他听到威尔的证词后,建议提取威尔的DNA和指纹样本,并给他拍照片。威尔非常配合地按照警方的指示去做:用清水漱口,等待半小时后对其唾液进行采样;将手指涂上酒精,以留下自己的指纹样本。
当警方给威尔拍照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手背、胸口上都有被抓伤的痕迹。托尼·威廉斯指着那些伤口问道:“你身上这些抓伤是怎么回事?”威尔低着头说道:“我喜欢养猫,经常逗猫玩,昨天身上不小心被猫抓伤了。手上的则是玩滑板擦破的。”
虽然托尼·威廉斯对他的话很怀疑,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盖棺定论。威尔离开警局前,还一脸担心地说道:“你们有林赛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我也非常担心她,我也在找林赛,并打电话给她的朋友。”托尼·威廉斯听到这一席话,更加疑心了:为何他不直接给林赛打电话呢?
警方开始大范围地搜索:街道、湖边、公园……但是几个星期过去了,一点线索也没有。林赛的父母和布莱登非常担心,虽然他们已经通过电视台发布林赛失踪的消息,但是却没有任何线索。
就在案件陷入僵局中时,一天凌晨,警察在搜查盗窃案时,却发现威尔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神神秘秘地向公园走去。警方照例询问,并检查他的背包,发现里面有几个塑料袋、一把斧头、一把小刀、三双乳胶手套、一卷破旧的报纸。这立刻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一个警察盘问道:“你这么早背着这些东西去干吗呢?”威尔平静地回答道:“我喜欢早起运动,运动完后准备在公园里野餐。”
虽然威尔的种种行为都非常可疑,但却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与这起案件有关。因此,警方只好暗中监视他。可是一连几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线索。此时,距离林赛失踪已经七个星期了。
正当托尼·威廉斯一筹莫展之际,案情突然有了重大进展。他们接到报警,声称在离林赛家不远的公园附近,一栋公寓楼的一楼储藏室里有一具尸体。于是,托尼·威廉斯与乔·杜伊立刻赶了过去。
虽然他们办案多年,见过诸多的犯罪现场,但是当他们来到事发现场时,还是被当时的场景震惊到了。储藏室里堆满了各种垃圾,一股恶心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肉体腐烂的味道。一个很大的运动包已经被打开,一只腐烂的手露了出来。受害人的死状非常凄惨,被蜷缩着放在运动包中。可以看出,她死前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乔·杜伊立刻让手下的人封锁现场,并让勘测组的同事前来调查取证。而托尼·威廉斯则对报案人进行盘问:“你是做什么的?怎么发现这里面有尸体的?”
报案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心有余悸地说道:“我是这栋公寓的维修工。据这栋公寓的居民反映,在一楼的储藏室中有非常臭的味道,于是他们请我来处理一下。当我走进储藏室后,差点被屋里难闻的气味熏倒,我看见有一个运动包,感觉恶臭的味道就来源于这里,于是就想将这个包拉过来看看。谁知,刚拉了几下,包里却露出了一只手。我当时吓坏了,立刻跑出来报了警。”
在托尼·威廉斯盘问期间,勘测组的同事也赶到了现场。他们首先对现场进行了初步检查,断定死者是女性,身上穿着黑色的皮夹克。由于正值夏天,尸体已经腐烂得面目全非,无法判别其长相。然后他们进行细致的观察,发现在受害者脖子的周围有两根电缆缠绕着,从而判断受害者是被凶手勒死的。同时,电缆是事先打好结的,表明这是有预谋、有计划的谋杀。而受害者的身上有多处伤痕,可以推断出其生前遭受过暴力袭击和折磨。
随后,他们进行勘测取证,看是否有可用的指纹和足迹。但是由于现场一片脏乱,无法提取出可用的证据。于是,刑侦鉴定人员将现场拍照、记录了下来。
当勘测组将受害人的有关衣物的照片交给探员乔·杜伊后,乔·杜伊立刻与林赛的家人联系,确认那件黑色的皮夹克正是林赛的。后来法医又对受害人的尸体进行检查,发现死者曾经矫正过牙齿,而林赛的牙医也证明,林赛曾经矫正过牙齿。由此,警方断定受害者就是失踪多时的林赛。这让林赛的父母和未婚夫伤心欲绝,虽然他们想到她可能出事了,但却没有想到会遇害,而且尸体竟然就藏匿在他们家附近的公寓楼中。
虽然警方一直怀疑凶手就是威尔,但是却没有足够的证据,只能通过种种迹象推定林赛被害的经过:她是被凶手骗到这个储藏室的,当发现凶手图谋不轨时,她想要逃离,却被袭击者摔倒在地,并用电缆缠住她的脖子。林赛拼命挣扎,并不断地用指甲去抓对方,但是凶手力气过大,狠狠地用电缆勒住她的脖子,导致她的呼吸越来越艰难,最终无法动弹。
凶手确认林赛死亡之后,便将其装进早就准备好的运动包中,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又用储藏室里的各种垃圾覆盖在运动包上。
于是,FBI特工设立秘密小组来调查和监视威尔。但是当林赛的尸体被发现48小时之后,威尔却因无法继续承受沉重的压力而住进了精神病院。
警方对威尔的房间进行突击检查后发现,他的房间里有很多林赛上下班路上的照片,还有林赛非常珍爱的艺术日记。在威尔的抽屉里,警方还发现了一首威尔录给林赛的歌曲,歌词极其恐怖。
于是,警方来到精神病院,想要对威尔进行审讯,但医院的医生却表示,威尔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并有自杀倾向,不能接受审讯。这让警方的调查陷入了困难境地。
但是,警方依然在搜查控告威尔的证据。他们首先从装尸体的运动包开始调查,寻找其来源以及购买者。经过调查发现,距林赛家不远处的某个地方有卖这种运动包的店,而这个包是在林赛失踪当天的下午被卖了出去,当时是现金交易。而从威尔之前的供词中可以发现,他送林赛回家时的地点,离这里仅有几百米远。
托尼·威廉斯发现这家店对面的旅馆门口装有摄像头,可以拍到这条街道的画面,于是他调取了旅馆的监控录像。查看录像后发现,威尔在那个时间段正好从摄像头下走过,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个运动包。
当警方问威尔关于这个运动包的问题时,他却呆呆地回答道:“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个运动包,我很久前就买下来了,不记得是哪天买的。”当警方指控威尔杀了林赛并将其逮捕时,威尔声称自己是无辜的。然而种种证据都说明凶手就是威尔,而且这件谋杀案是有预谋的。
托尼·威廉斯和乔·杜伊都明白,他们虽然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但都是间接证据,在法庭上,还需要陪审团的一致认可才能最终给威尔定罪。最终庭审时,当陪审团听到威尔录给林赛的恐怖歌词、看到林赛的日记本以及打成结的电缆和威尔买包的录像后,12名陪审团成员一致认为,23岁的威尔·马西森谋杀罪名成立。最后,威尔被判入狱27年。
鉴证专家
间接证据是指在判定某些案件时,某些证据虽然不能直接证明案件的事实,但是却可以与其他证据联系在一起,共同成为证明和确定此案事实的证据。
间接证据的运用规则如下:
1.间接证据必须具有完整的证明体系。这一体系包括犯罪的事件、时间、地点、过程、动机、目的等,每一方面都需要有相关的证据来证明与案件有关联。
2.间接证据必须具有法律性、客观性,只有与案件事实存在客观联系且为法律所容许时,证据才可以被采用。
3.运用间接证据必须要保证其与案件事实协调一致,不能出现矛盾,如果存在矛盾,必须合理地将其排除。
4.运用间接证据得出的结论必须是唯一的且真实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