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官上任
“我的意思很简单。” 顾旸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宋煦，眼神十分坚定，就好像他接下去要说的，是他不可侵犯的底线，“我追求的是美食，并不是商业化的利润。所以如果你是看重我厨艺而让我去当唐苑的主厨，我可以立刻同意。但如果……”顾旸顿了一顿，锐利的目光几乎像一把剑似的，穿透了宋煦的内心，“如果你是想利用我身后自媒体的力量，把我作为宣传唐苑的工具，那对不起，我不接受！”
纵使有些事很重要，但并不代表他会为此而放弃所有。
有些事，有些初心，不会改变。
看着顾旸如此坚决的样子，宋煦的心里顿了一下。
之前宋煦的确说过，只要顾旸与她合作，合作的细节可以商量。只是宋煦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旸提出来的要求竟然完全扼杀了宋煦找他合作的初衷。
相比顾旸此时想要买这套房子的无从选择，此时的宋煦亦是无路可退。
她已经找不到其他的主厨了，顾旸是那仅存的一点儿希望。
更重要的是，撇去顾旸身上那最最吸引宋煦的五百万粉丝力量，单纯评价他本身的厨艺，他也有能力坐上唐苑主厨的位置。
想到这里，宋煦站起身，微笑着冲顾旸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只手捏在一起的那一刻，阻拦了宋煦许久的问题终于迎刃而解。
而宋煦考虑到顾旸到唐苑之后必然会对餐厅和人员进行整改，所以让齐垣一早就发出了唐苑歇业一天的消息。
一大早，齐垣听从宋煦的安排，提早一小时便带着餐厅众人毕恭毕敬地站在餐厅门口，热情真挚地等待顾旸的到来。
可久久没等到人，后厨那几个年轻帮厨便耐不住性子，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这次的主厨就是上次挑战秦主厨的人。”
“可不是吗？听说是已经退隐很久了，这会儿也就当个主播娱乐娱乐，也不知道咱大老板怎么想的，竟然把他请来当主厨？。”
“我听说是因为咱大老板找不到人了，所以才——”
眼看身后那群兔崽子越说越没边，齐垣赶紧咳了两声以作提醒的同时，他扭过头冲着后面几个人道，“都给我站好了！歪七扭八的像个什么样子！等会新主厨到了，可别给我丢了唐苑的脸面！”
说话间，一阵微风拂过，吹得唐苑门前的竹林沙沙作响。
顾旸本是极为随意地走了进来，结果面对声势浩大的“迎宾”队伍，他脚步一顿，柔顺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
将众人扫视了一圈，顾旸冷冰冰道，“你们站在这干什么，没事干？”
“这不大家听说顾大神要来，都一个个争着要出来迎接么？”齐垣搓着手，笑得一脸谄媚。
结果顾旸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直接看向了一旁站着的那些人。
他面无表情道，“有时间玩虚把式，不如好好做好分内工作。”
那样，他们的宋总也就不会想尽办法地找他来这了……
说完，他头也没回，兀自进了餐厅。
而那群一大早就在门口候着的人见顾旸如此淡漠，便立刻骚动了起来，那几个年轻的帮厨更是撇着嘴发起了牢骚。
“摆这么大谱，他当自己是谁？”潘越是副厨里资历最深的，也是年纪最大的，所以地位十分的高。
想当初秦杉在的时候，潘越便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如今秦杉走了，他便越发觉得整个后厨便是由他主宰的地盘。只可惜，之前他向齐垣自荐当主厨时被拒绝了，否则怎么会轮到顾旸在这里给他摆脸色。
“大老板怕是忘了唐苑现在生意这么惨淡，就是拜这个顾旸所赐了吧。”潘越站在人堆里，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顾旸离开的方向，“请这么个瘟神回来，指不定以后出什么乱子！”
听到潘越的话，齐垣难得板起了脸，瞪了潘越一眼，“大家都进去等着顾主厨分配任务呢，你在这瞎嘟囔什么！”
说着，齐垣皱着眉拍了拍潘越的肩膀，低声道，“大老板可都看着呢，别给自己找没趣。”
听了劝，潘越瘪了瘪嘴，什么话都没说，闷头就进了餐厅。
顾旸倒是雷厉风行，进了唐苑和宋煦简单地打过招呼后便直接进了后厨。
他本意是想熟悉一下环境，顺带着认一下人。结果前脚刚进后厨，他便停下了。而跟随在顾旸身旁的宋煦，很清楚地感受到顾旸周遭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滞冻结。
“怎么了吗？”宋煦压着眉，沉声问道。
顾旸一句话都没说，仅仅只是伸出手指摸了一把案台，然后皱着双眉将自己的手指伸到了宋煦的面前。
宋煦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敛目看向了顾旸的手指。
“油垢？”宋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比顾旸还要黑。
她扭过头，看了一眼齐垣，齐垣顿时抖着两条腿翻起了手里的笔记本。
可这笔记本是他临时拿来假装自己热衷工作的，里头一个字都没有。他把头埋在本子里，思量了半天，最终猛地扭过头，冲着后头的人道，“潘越！昨天是你负责做卫生吧！怎么回事！”
潘越颇为不快地从众人中走了出来，在瞧见顾旸手指上的污迹后，他忍不住瞪了一眼人群里那几个新来的小帮厨。
按照卫生排表，昨天的确应该是潘越执勤。可这后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这脏活累活都是新手的活，所以潘越当然也是按着流程走，将所有打扫卫生的事情交给了那几个新手。
可眼下出了事，潘越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只好紧抿着唇，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句话都不说地站着。
顾旸见他一言不发，便笑了起来，眉眼眯着倒是颇为温柔的模样，可言语却是字字戳人。
他道，“连卫生都做不了的人，留在后厨干什么？”
听到这话，潘越脸色一变，双手捏拳。
可再硬气，这会儿当着大老板的面也不好发作，所以潘越想了想，最终随便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昨天我家里有事，所以走的匆忙没注意到这些，以后不会了。”